“啊!!!”
毒尊捂着锃亮的腦袋,忽然就慘叫起來,其雙目之中有血水流淌出來!
這兩道血水跳躍不休,像是活的一般,竟傳出許多低語之音,更有一道道虛實難辨的符篆光影從中迸射出來!
祂瞪着充斥着血色的雙目,看着陳錯的目光中,竟是多了幾分驚懼。
“你這道标,竟能強行給人增加戒律!”
但即便如此,毒尊也沒有收手的意思,兩手催動之間,各處節節敗退的血光就聚集而至,籠罩着毒尊周遭,濃郁如霧,翻滾不休,但最中央的地方,卻是漸漸泛起陰冷之意,更生出暗色光輝,慢慢籠罩到毒尊的身上。
這毒尊原本血光纏繞,滿身的詭異猙獰,但随着暗光加身,竟也顯得寶相莊嚴,俨然有幾分得道高僧的氣勢了!
“恩?”
遠遠打量着此處的庭衣,眉頭一挑,傳聲陳錯:“小心,你方才那一下,定是令奢比屍這厮心生畏懼了,以至于令祂不惜引狼入室,将玄女所留之種聖法都給用上了!”
玄女的種聖法?
陳錯聽聞此名,心念一轉,記憶穿梭長河,便仿佛回到了四十年前,太公立道、天下共阻的一幕。
那時,便有玄女降臨,開玄牝之門,種聖人之法,但陰差陽錯之下,落入了那奢比屍的身上。
回憶在心頭流轉,陳錯便道:“當時,奢比屍得了玄女之法,似乎還頗爲振奮,但先前祂爲何要刻意規避?現在,似乎又要借之爲力?”
“玄女之法,可不是那般好得的。”庭衣搖搖頭,并不打算深入言及。
正好在此時,毒尊兩手一招,就有兩條長蛇飛了過來。
一條通體潔白,晶瑩如玉,内裏透露出一股幹淨直接的愛念,純粹、純潔、純白之念,仿佛是天地間最爲純淨的一抹念頭所化!
一條全身青黑,渾濁似墨,裏面散發出一股糾纏混亂的欲念,混沌、混亂、混雜之念,如同是天地間最爲複雜的一抹念頭所化!
兩條蛇落入手中,纏繞着毒尊的手臂,純淨之念與駁雜之念同時顯化,注入其身,使得這僧人打扮的古神氣勢大漲,尤其是一雙眼睛,更是綻放出詭異的光輝!
其目光竟是衍生出一股濃郁的情欲念頭,直接通過眼神傳遞出去。
這眼神一掃,先是将庭衣籠罩。
“不好!奢比屍,你這老鬼,與玄女之息糾纏四十載,居然能煉化出如此神通!”庭衣驚呼一聲,旋即伸手一抓,竟從頭上扯掉一把頭發,當空一甩!
霎時間,發絲飄飛,落入凡塵,當即就有許多因果産生!
“難怪你既得種聖之法,卻還要将之排斥出去,獨立化作兩蛇,原來是衍生出了如此羞恥的神通!”
庭衣更是緊閉雙眼,化作一縷虹光,轉眼遠去,隻是在離去之際,卻還是有幾根發絲飄落下來,纏繞周邊。
與之相對的,陳錯雖也被那視線掃過,心底滋生出種種念頭,但旋即就有十二顆星辰照耀心中道人,一條虛幻長河纏繞心頭明月,更有人道金書收斂雜念,這諸多亂念遐思便被盡數鎮住,不得伸展。
但即便如此,卻還有幾縷念頭,像是遊蛇一般靈活,輕輕一滑,滲入了心靈深處,竟使得陳錯心中一蕩,生出幾分粉紅遐思,這前世今生所見、所聞,留有印象的女子,竟是一個接着一個的浮上心頭。
陳錯定念探查,粗略一查,居然不過兩手之數,便不由失笑。
“我這前世的異性緣就十分有限,沒想到今生雖有諸多身份,結果有過交集的女子,居然也不過寥寥,其中還有幾位,看似女性,其實位格不低,難有定論。這若是在起點宇宙,以我爲主角,妥妥的是一本無女主的和尚書。”
這般想着,他心念一動,五铢錢在心底顯現,随即就将那幾縷遐思收攏過去,以金錢腐化、異化,很快便扭曲了其中的情愛,更便于掌控疏導,而後煉化出來,變成幾道粉色晶瑩之念。
“好一個見心覓情的神通,直達人心本能,端得是奇妙異常,玄女種聖之法還真個奇妙,若能親自探查一番,該是别有風味,恩?”
陳錯正想着,既鎮了那外來的雜亂之念,再看前方不遠處尚在催動玄女之法,以詭異目光橫掃四方的毒尊,不由歎了口氣,便要動手擊破其功。
結果這邊剛剛動念,那被煉化的一點晶瑩念頭忽然一跳!
陳錯竟是捕捉到了一點冥冥中的聯系,若有若無的紅線從虛空中顯化。
“這是……血脈聯系?是陳朝滅亡後,散落在外的陳家血脈?爲何會與奢比屍有着關聯?又或者是和玄女一脈有着關聯?”
陳錯心頭一跳,回想起四十多年前,自己前往神藏之時,便曾有血脈感應,當時更是借血脈之力,加持于陳嬌之身。
“南陳覆滅之戰,我借假死之法,舍棄了大半血肉真身,完成了因果殺劫,真正奠定了道标鼎爐之基,但到底還是有一絲真血承載意志,如今雖是再造真身,但陳氏血脈并未徹底舍棄,所以能生感應。說起來,不知三妹如今何在?她與陳方泰不同,修行有成,該是壽元悠長的……”
心中想着,陳錯額頭上的豎目猛然張開,視線立刻順着這一根紅線延伸出去。
飄忽之間,虛實夾雜的景象,宛如夢境一般呈現——
一道纖細身影映入眼簾,竟是一名美豔女子,看模樣不過豆蔻年華,正領着一名幼童,行走于海邊。
“光蕊,你既是這般孱弱,便也不用去修什麽神通法術了,爲娘隻盼着你這一生,能平平安安、富貴長壽……”
轟隆!
悶雷憑空起,響徹心靈間!
這一聲雷,像是三月春雷,震碎了這虛實不定的景象,也将那冥冥聯系重新隐去,但陳錯的心頭卻起波瀾。
“光蕊?”
咀嚼着這個名字,他心頭一跳,前世記憶浮現,今生神通衍生,一個名字不由自心底一躍而起。
“陳光蕊?這不是那位三藏法師之父的名字嗎?此人居然是南陳宗室的血脈後裔?這般說來,這西遊之事,還真有可能顯于世間?”
情節沒有寫完,實在是撐不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