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吃過許健康給的藥,明顯好了很多,腹部貼上了暖寶寶,也不怎麽疼了。
唐檸對此并不知情,她從尚謙那兒回來就問:“姜姜,你好點了嗎,要不要我陪你去醫務室?”
“不用,健康給了我一盒止疼藥,還有暖寶寶。”姜晚寫着英語作文,精氣神兒明顯也好了很多。
唐檸很是詫異,“他怎麽會有……”話說到一半,唐檸突然好像明白了什麽。
她看了眼許健康的位置,莫非,是陸淮舟授意的?
很有這個可能啊。
許健康這會兒不在教室,唐檸準備去門口堵他。所以她拉着尚謙一塊兒去堵人了。
尚謙是個愣頭青。他隻知道姜姜和陸淮舟在鬧矛盾,生對方的氣。他不知道唐檸想幹什麽,但一直以來,也都是唐檸說什麽他做什麽。
他就是個工具人罷了。
許健康去接了熱水回來,就被唐檸和尚謙堵在了教室門口。唐檸看上去兇神惡煞的,尚謙手裏還拿着支筆,像是……武器。
“你們在這兒幹什麽?”許健康想直接進去,卻又被唐檸攔住。
“問你個事兒,隻要你老實交代,我們絕對不爲難你。”
唐檸說完,尚謙跟着點頭。
許健康吓得往後退了兩步,結結巴巴道:“什、什麽事啊?”
“你給姜姜那藥,是不是陸淮舟給你的?是不是他讓你給姜姜的?”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要是敢撒謊,我就、我就讓尚謙恁死你……”
被cue的尚謙上前一步,舉着手,緩緩握成拳頭,危險地眯起了眼睛,盡量讓自己看上去兇殘一些。
許健康身子骨弱,想着自己肯定也不是這倆人的對手,尚謙力氣太大,一隻手還真能捏死他。
他咽了口唾沫。
但是舟哥不準他說,說了是死,不說也是死,太難了吧。
尚謙還想着快點兒回教室學習,所以催促許健康道:“你快說吧,到底是不是陸淮舟授意你把藥給姜姜的。”
許健康雙手抱着杯子,弱小無助地靠在牆壁上,挪了挪唇,正準備回答,就聽一道低沉清冷的聲音傳了來:“你們覺得我很閑?”
“還是你們太閑了?”
三人轉過身去,便看見陸淮舟走了過來。他眉眼冷峻,神色清冷。
唐檸上前一步,問道:“不是你?”
陸淮舟漫不經心的笑了下,像是聽見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他冷冰冰地反問:“爲什麽是我?”
“我跟她有什麽關系?爲什麽要給她拿藥?”
“我爲什麽要給自己找不痛快?”
“也沒那麽犯賤。”
短短幾句話,像諷刺,更像是在自嘲。
少年垂着眼簾,嘴角牽着笑,有些刺眼。
唐檸被問得說不出話來,她沒想到陸淮舟會說出這樣的話,沒想到他和姜姜真的走到了這一步……
姜晚也是沒想到的。
她沒想到,陸淮舟會這樣說他自己。
所以,他到底把這段感情當什麽了?爲什麽會認爲對她好就是犯賤?
尚謙看見了站在教室門口的姜晚,他扯了扯唐檸的校服,低低的喊了聲:“姜姜。”
陸淮舟身體一怔,卻沒敢擡頭,喉結滾了滾,心髒像是被什麽捏住了,又悶又疼。
姜晚緊抿着唇,臉色煞白,她表現得還算平靜。
“唐檸,藥是健康給我的,和别人無關。”
“你們先進去吧。”
唐檸看向她,她覺得此刻的姜姜太平靜了,平靜到讓她害怕。她了解姜晚,姜晚不是這樣的人,姜姜有小脾氣,也會生氣,可是這次的她沒有,那說明……
完了。
唐檸扯住姜晚的手,聲音裏染着哭腔:“對不起,姜姜~”她本來是想幫忙撮和他們的,沒想到,搞砸了。
姜晚搖了搖頭,告訴她:“沒事。”
三人快速進了教室。
陸淮舟似乎也不打算停留,他挪動腳步,轉過身要走。
姜晚卻叫住了他。
這一刻,少年像是被施了某種魔法,動彈不得,走不了,好像在她面前,他永遠都是卑微的一個,隻要她開了口,他的思想他的身體,都由不得他自己了。
姜晚向前走了幾步,拉近了與他的距離。
陸淮舟很高,她隻能仰着頭看他。有路過的同學會好奇的打量他們幾眼,但因爲忌憚陸淮舟,所以又匆匆離去。
“謝謝你這麽久以來的照顧。”姜晚的聲音很輕,軟軟的,語氣十分誠懇。
陸淮舟緊握着雙拳,輕嗤了聲,别過臉。
姜晚:“唐檸她可能誤會了什麽,你别往心裏去。”
“還有,關于你要去斯坦福的事情。”
陸淮舟聽見斯坦福三個字,身體微僵,這才掀開眼簾,他目光灼灼的看向她。他在心裏祈求,祈求小企鵝能跟他說一聲對不起,哪怕跟他說别去了……
隻要她說一句軟話,他可以立馬低頭認錯。讓他做什麽都可以。
可是,姜晚的話,終究還是讓他失望了。
“如果,你已經做好了選擇。無論去還是不去,我都祝你前程似錦,一生無憂。”
“就到這裏吧,陸淮舟。”
“就像你昨天的答案一樣。”
姜晚強忍住要溢出眼眶的淚水,倔強的轉身往回走。她不想讓他看見自己哭的樣子,她得給自己留些尊嚴。
她知道,陸淮舟會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可是她又多麽希望他不明白,希望……他能牽住她的手再哄哄她。
可是都沒有。
感情的事情是說不明白的。無論對錯與否,也總有一個人必須要先低頭。而這一次,他們誰也不想先低頭。
陸淮舟看着她的背影,突然笑了一下。原本充滿戾氣的眼睛裏,泛起了水霧。
前程似錦,一生無憂?
就到這裏吧,陸淮舟。
好一個就到這裏。
這是跟他撇清關系了。
陸淮舟仰頭看了眼天,藍藍的,萬裏無雲。天氣真好,卻又好像在嘲笑他:啧,被抛下了吧,瞧你,多可憐。
陸淮舟沒回教室,轉身走了。
每走一步,心就更疼一分。
那天夜裏,他醉得幾乎要暈死過去,卻不斷地喊着她的名字。
小企鵝,一聲又一聲。
缱绻又眷戀,痛徹心扉,因爲,那是他的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