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希望大家能記住這個四強,記住此刻心裏的不甘,懊悔,失敗的滋味。隻有這樣,我們才能繼續朝着下一個冠軍沖刺!”
梁藍的聲線溫柔,但每一個字都充滿力量,鼓勵在場的每一位隊員。
“今晚大家肯定都累了,讓領隊帶你們去吃東西,吃完東西早點回去休息。”
梁藍讓領隊帶他們去吃飯,自己則是和聯盟那邊的人聊一會,後面聯盟會有一些活動需要SN這邊配合參加。
秋季賽還有一個月,又剛輸了比賽,訓練賽是不可能安排的,梁藍沒有反對。
等走出比賽場館的時候,觀衆們散盡,四周顯得很安靜,隻有路燈泛着幽幽的光芒。
梁藍轉身看着比賽場館,眸光裏流露出明顯的失落。
這是她接受SN俱樂部的第一個比賽,以四強結束,失敗的原因不是隊員,也有她的因素。
一定是她有哪裏沒有做好的地方。
“總經理。”身後忽然響起少年爽朗的聲音。
梁藍轉身就看到從馬路對面跑過來的靳新城,“你怎麽沒跟他們一起去吃飯?”
靳新城裂開嘴,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我怕你一個人要是有什麽事,可能要幫忙就想等你一起。”
“你不用管我,快去跟他們吃飯吧。”梁藍牽唇,笑容淺顯。
靳新城疑惑,“你不去嗎?”
“我還有事就不去了。”梁藍輕聲道,“你快去吧。”
靳新城有些遲疑,“那要不然我送你回去吧。”
他指了指路邊停着的車子,這可是他爸才給他買的,一直沒載過人,就想着能讓她是第一個坐新車的人。
梁藍笑着搖頭,“不用了,謝謝。”
靳新城眼神微黯,有些失落的語氣道:“那好吧!你要是有什麽事随時給我打電話!”
梁藍點頭,擡手跟他告别。
靳新城轉身走到路邊拉開車門,上車前還回頭看了一眼。
梁藍又揮了揮手,示意他快去跟隊員們吃飯。
靳新城深呼吸一口氣,上車,很快車子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梁藍放下手,嘴角的弧度也沉了下去,垂下眼簾沿着路邊漫無目的的走。
走了大概半個小時,腳後跟被磨出水泡,鑽心的疼讓她停下步伐,在路邊的椅子上坐下,彎腰剛準備看自己的腳後跟……
一道峻拔偉岸的身影走過來,将她整個人都包裹住了。
梁藍擡頭就看到溫樹禮拎着一袋東西在自己的面前蹲下身子,濃密的睫毛微顫。
溫樹禮打開袋子,拿出碘伏和棉簽,修長的手指伸向她的腳踝,她下意識的想要躲開。
男人幹燥溫熱的指腹精準的捏住她的腳踝,強勢的拉到自己的膝蓋上放着,棉簽沾着碘伏一點點擦拭已經被磨破的水泡。
梁藍疼的皺眉,眸光看向他清隽的臉龐,猶豫的開口,“你怎麽會在這裏?”
“路過。”他眼皮子都沒掀一下的回答。
梁藍思忖,“你公司和比賽場館是反方向。”
怎麽可能會路過這裏?
溫樹禮撕開創口貼的包裝,輕輕地貼在她的磨破的地方,眼皮這才撩起,“你一定要我承認,其實我一整晚都在,隻是你沒有發現我的存在?”
一整晚她都沒有發現,其實他就坐在她的斜後方。
全場的女生都在偷看他,唯有她,隻有她,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
從小到大他何曾這樣被人忽視過!
梁藍呼吸一緊,“你……來看比賽?”
溫樹禮将她的腳放下,又從袋子裏拿出一雙拖鞋給她換上。
“投了那麽多錢,總要看看投資的結果如何。”
梁藍眼神一暗,低下頭歉疚道,“對不起。”
溫樹禮在她的身邊坐下,低眸望着她被難過環繞的臉龐,薄唇輕啓,“以老闆的身份,我肯定不能說沒關系……但現在我沒辦法以老闆的身份跟你對話。”
梁藍猛地擡頭,側目看他,清澈的眼瞳怔怔地望着他。
溫樹禮擡起手臂,溫熱的大掌落她的頭頂上,溫雅的嗓音緩緩響起,“沒關系,我知道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指尖的溫熱透過頭皮滲進了血脈,流進了全身每一寸,濃密的睫毛輕顫,緊抿着绯唇沒有說話。
“沒有人可以永遠站在巅峰,尤其是電子競技。”溫樹禮菲唇輕啓,眸光裏流轉着笑意,“我相信你一定能夠帶着SN從低谷再次站在頂峰。”
“可是——”她抿唇,聲音微啞,“我讓你虧錢了。”
溫樹禮輕笑,“電子競技是一個長期投資,而且是投資就要承擔一定的風險。我既然決定投資了,就已經有了失敗的心理準備。”
梁藍看着他沒有說話,他說這話不是爲了安慰自己嗎?
“更何況你才接受SN多久,至少也要等到明年這個時候。”溫樹禮放下,認真道:“如果到時候SN成績不佳,我會考慮賣名額。
損失也不會損失太多,對于一個商人而言,止損也很重要。”
梁藍眨了眨眼睛,沉默片刻後,眸光逐漸堅定,“不會的,SN的成績一定會好起來的,我們會拿第三個,第四個,甚至是第五個冠軍!冠軍和人氣,我們都會有的!”
溫樹禮點頭,“我相信你。”
黑眸裏的炙熱翻滾,雖然隔着鏡片但還是燙的梁藍心尖一顫。
她故作鎮定的轉移眸光,看到腳上的女士高跟鞋,黛眉輕皺,“你怎麽還給我買了拖鞋?”
溫樹禮知道她是故意避開和自己的對視,假裝什麽都不知道,“少穿高跟鞋,對腳和身體都不好。”
梁藍彎腰揉了揉發酸的腳踝,绯唇輕勾,“不行,我本來就沒什麽氣勢,要是再不穿高跟鞋裝裝氣勢,怕是誰都壓不住。”
溫樹禮唇瓣動了下,到嘴邊的話又咽回去了。
一陣晚風吹過來,撩起長發落在他的肩膀上,發梢像羽毛輕輕的劃過他的外套,又好像是劃過他的心頭……
酥酥麻麻,勾出幾分漾意。
梁藍并沒有發現自己發絲的頑皮,坐了一會側頭道,“我該回去了,今晚謝謝你。”
起身,發絲從他的肩膀上掠過,心一下子好像空蕩下來。
溫樹禮眸色微黯,跟着起身,“我送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