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絲眨了眨眼睛，忍不住好奇問道，“如果真的有神，那那些神都去哪裏了？”
老太太止住咳嗽，冷笑一聲，像是鄙夷她，“當然是死了。”
“神也會死？”霍青絲疑惑，果然電視劇裏都是騙人的。
“神和人本質上沒有什麽區别，會生老病死，隻是沒有人那麽脆弱。”風槐序接話，爲了讓她容易理解，說的比較通俗易懂，“神族活的比較久，能力強，後來因爲人類的繁衍，神族和人類生活在一起，血脈混亂了，與生俱來的那些能力就逐漸消失了。”
“所以說，神族和人類是不能結合。”霍青絲聽明白了，就跟電視劇裏人和仙，和妖，種族不同不能相愛。
“不是不能結合，而是爲了保持血脈純粹，盡量不結合。”風槐序解釋，“因爲結合之後，後代都将會失去那些能力，尤其是駱家這一脈。”
“什麽意思？”霍青絲眉心微蹙。
風槐序還沒有來得及回答，老太太忽然開口，“你今年多大了？”
“21歲。”
老太太的眸光落在她的無名指上，“你結婚了？”
霍青絲點頭，“是。”
老太太臉色驟然一沉，冷聲呵斥，“風槐序，就這樣的你帶回來做甚？”
霍青絲不明白她爲什麽突然生氣，不解的眸光看向風槐序。
風槐序手裏舉着蠟燭，照在他的臉上，清隽的五官越發的柔和，眸光充滿請求的看向老太太。
“她畢竟是駱家的血脈，主母能不能再想想辦法……”
話還沒說完就被她打斷，“不能！”
鋒利的眸光盯着霍青絲，冷冷開口，“你回去準備後事吧。”
霍青絲：“？？？”
滿目困惑的看向風槐序：什麽意思？
風槐序避開她的眸光沒說話。
老太太譏笑道，“你還不知道？”
不等霍青絲回答，她自問自答道，“駱家的每一代女人隻能跟風家的男人結合，如果不是風家的後代，生下來的孩子都會有病，如果她的丈夫不是風家的男人，基本活不到25歲。”
黑白分明的瞳仁不住的擴張，濃翹的睫毛劇烈顫抖，聽到自己的聲音沒有波瀾的響起，“你說什麽？”
風槐序眸光複雜又夾雜着濃濃的心疼，無聲凝望。
她雖然是駱家的血脈，可到底是在外面長大的，老太太對她沒有感情，自然也不會心疼她。
“你仔細想想自己是不是還有跟别人不一樣的地方？”
霍青絲指甲嵌入掌心，咽喉擠出一句話，“是，我夏天睡不醒，冬天睡不着。”
“這就對了。”老太太長吸一口氣，“因爲你母親當年逃出去跟外姓男人生下你，你的血脈雜了，如果你在25歲之前嫁給風家的男人，開枝散葉或許還有救，但我看你現在……”
眸光落在她的無名指上，失望的搖了搖頭。
霍青絲感覺自己好像迎頭一棒，耳畔一陣嗡鳴，半響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你的意思是……我最多隻能活到25歲？”
也就是說，她隻剩下……四年時間。
大約是洞穴裏太過陰冷，老太太咳嗽幾聲，點頭道，“你想想看，正常人要像你這樣睡不着，又睡不醒的，能活得下去？”
霍青絲沉默沒說話。
“你要是還想活……”老太太眸光掃了一眼身邊的男人，“這裏還有風家最後一個男人。”
言下之意如果她現在選擇風槐序還有一線生機。
霍青絲濃翹的睫毛低垂着，貝齒緊緊咬着粉唇沒有說話。
老太太看她這樣子就知道不可能，冷哼一聲，“當年你母親要出去，我們怎麽勸說都沒有，沒辦法就隻能把她關起來，誰知道她還是逃出去了。”
“這就是命，你的命，也是我們駱家的命！”
說完，她杵着拐杖一步步的走出去了。
風槐序擔心的叫了她一聲，“青絲……”
霍青絲嘗到一絲血腥味，擡眸看他，聲音異常的平靜，“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你這幾年是故意留在我身邊，爲什麽不早點告訴我？”
風槐序沉默良久，低聲道：“駱姨好不容易逃出去，她想掙脫這像是被詛咒一樣的命運，我也想你能掙脫……自由随心的活着。”
“那你現在又爲什麽帶我回來？”霍青絲的聲音控制不住的提高，夾雜着一絲顫抖，“難道你覺得現在我還能有後路可退？”
風槐序垂下眼簾，很歉疚的說了一句，“對不起。”
“對不起有什麽用？”霍青絲咬唇，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骨擠出來的，“四年，我隻剩下四年的時間了，我可以死，可你讓溫斯年怎麽辦？”
話音未落，眼眶已經紅了起來。
她不怕死，也不害怕所謂的桎梏或詛咒般的命運，她害怕的，擔心的是……
她的哥哥該怎麽辦啊？
風槐序擡眸怔怔的望着她，沒有說話。
霍青絲轉身背對着他，不由自主的咬住自己的手指，滿腔的憤怒與不甘如千萬把鋒利的刀子将她的五髒六腑戳的千瘡百孔，肝腸寸斷。
“剛找到你的時候，我以爲時間還很多，讓你繼續做賀家的女兒沒什麽不好，直到你死而複生，成爲霍青絲……”
他長長呼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來，“我才明白，原來命運就是命運，沒有人可以改變。”
霍青絲放下被咬破流血的手指，轉身看向他，“死而複活是因爲我和霍青絲一樣身上流着同樣的血？”
風槐序搖了搖頭，“駱家的血脈雖然特殊，但還不至于讓人死而複生。”
否則神族也不會隕落至此。
“那是因爲什麽？”霍青絲想不明白。
如果當初自己死在冰冷的湖水裏，或許就不會現在的一切……
比起求而不得，得而複失更讓人痛不欲生。
“我調查過。”風槐序猶豫了下，還是告訴了她真相，“應該是溫斯年找到了禁婆。”
“禁婆？”又是什麽人？
“你可以理解爲法師，術士之類的。”他的聲音低緩，“禁婆一族學習禁術，有一種禁術可令死者還陽，但是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第三更。明天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