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該去哪裏？”樓頂跳來跳去像是表演雜技一樣的男人絲毫不知道按照常理之下自己早就應該死了不知道多少遍，卡塞爾學院被稱爲軍事基地可不止是指在這裏面的學員個個都是殺胚，在開啓警戒模式之後各棟高樓之上就已經有各種自動化武器進入準備就緒的狀态，就算是一隻鳥也會被掃描核實是否是敵人，可是在面對這個男人的時候諾瑪就像是瞎了一樣。
無論是教授還是學生對于諾瑪都是很放心的，所以他們根本沒有去管天空而是在地面搜索，這種情況從即便是最謹慎的施耐德教授在防禦的時候也直接忽略了有諾瑪防禦的圖書館就能夠看得出來，在他們的思維之中不認爲有人可以避開諾瑪的防禦。
曆史無數次用事實證明了沒有不可能，即便它再過荒謬。
“圖書館……”男人皺着眉頭，跳到這棟建築物上就沒有挪動，研究地形，因爲他發現這裏是附近防守最爲薄弱的地方，可能是沒那麽重要？
“找不到英靈殿……進去看看有沒有地圖什麽的，或許能夠直接找到通道？”男子心想，進入圖書館内部，他的運氣一向很好，遇到的任務也一直都很簡單，還報酬豐厚，也不知道這獵人網站是怎麽想的，天天發布那種幾乎送錢的任務，可能是那些人是唯心主義者而自己是唯物主義者？
反正在男人的映像之中有好幾次任務是前往什麽古埃及金字塔或者什麽雨林祭壇之類，任務描述都是極度危險，但是男人前去逛一圈将任務物品拿回來一路完全沒有遇到任何異常……所以他認爲這一次應該也差不多。
圖書館自習室空無一人，自習桌上綠色台燈下全部都是打開或合上的書籍，令男人驚喜的是他發現了一張地圖！上面寫着《卡塞爾學院地圖·詳盡版·最新》。
“我果然是天選之人。”男人樂呵呵地拿起地圖觀察上面的标注，整個學院的詳細結構都被标注出來，詳盡到地下通道都有，看了一會男人發現這圖書館的地下通道居然連通了他要去的标紅區域——“冰窖·煉金設備和标本陳列館”，後面還用拉丁文寫了一串文字——非持有特許通行證者禁止入内。
“這還去什麽英靈殿，我一個人去把東西拿到手就走了豈不美哉！那麽高的賞金全部都是我一個人的！”男人大喜過望，直接忽略掉那串自己看不懂的拉丁文拿上地圖按照路線走去。
他順利地通過了中央控制室，那裏面有一個全息投影出來的少女，一襲白裙，她自稱爲eva，還給他指出了通往冰窖的道路。
這簡直讓男人覺得不可思議，本來他都以爲自己要被發現了，可是少女和他說他的身上有一張未登記的黑卡，可以通往這個學校的任何區域。
“這次任務的發布者既然有這麽高權限的卡不是直接自己來就好了？爲什麽還要在獵人網站上發布任務？”男人行進的路上不由得想到這一點，可是随即的他就将之抛在腦後，“白送的錢不賺白不賺！說不定是我運氣好呢？”
想到這裏的時候他又看了眼自己腰包，裏面有這次任務頒布者給他們的東西，其中有一根針管，裏面是一種彩虹色的液體，按照那個交給他的人的說法是這裏面是一種“補品”，要是在發現不可戰勝的敵人即将死亡之時可以注射這種藥劑用來反敗爲勝。
聽起來差點讓他以爲是真的一樣，男人心想，雖然我老唐沒知識沒文化但好歹也是個正常人！那彩虹色的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打死他都不可能會用的！
再說了，自己那麽好的運氣，怎麽可能這一次任務就出錯？老唐心想，他還想着這次拿到任務酬勞之後終于可以改善改善生活條件了，之前的一個一起玩星際的朋友好像也來美國了來着？到時候可以去找他請他吃飯！
可在他彎腰行走在寂靜無人且充滿鐵鏽味的漆黑甬道之中時他終于有點後悔和擔憂了，即便是再樂天派他也意識到這一次不同以往，以前他都是前往什麽古遺迹之類的地方，而他現在要去的是一座明顯是現代化産物的地界，還行走在一個龐大到他幾乎要迷路的甬道系統之中，除去他的一點腳步聲之外就隻有風扇的聲音了，男人想着要是有什麽東西在此時發出點動靜來他估計得被吓死。
于是他手裏的手機開始響了起來，“釘釘釘”的，在這空曠寂靜的甬道之中迅速傳播開來，差點把他的心髒吓停。
這是十幾米深的地下，哪家運營商這麽厲害能夠把信号覆蓋到這種地方？男人決定等回去之後一定要辦一張這種卡！
他看向手機，發現沒有來電提醒，屏幕上隻有一個“按下接聽鍵”的字樣，應該是錄音。
“請參照地圖，前往地圖上标注的位置。”手機裏傳來女聲，就是之前給他們發布任務的那個，不過從來都沒有露過面，男人皺眉看向地圖，“難道她認爲身爲獵人大師的我會迷路不成？”
過了兩秒，男人左右看了看，然後認真核對了一下地圖和手機上的地圖路線顯示，掉頭走向之前分叉的另一條通道——他走錯了。
待到他又在黑暗之中按照地圖前行了五六分鍾，直到感覺周邊好像變得潮濕起來的時候，手機又振動了一下。
“相對濕度接近100%？是請按1*，不是請按2*。”
男人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散彈槍，槍身上不知何時已經附着上一層細密的水珠，空氣濕度明顯已經飽和了，于是他按下了“1*”。
“極高的殘餘磁場？是請按1*，不是請按2*。”
男人看了看自己的表，機械表的指針已經停在自己身後，左右擺動一下，依舊是自己的身後，很顯然這裏确實是有着極強的磁場……也不知道會不會因此身體受損？該死，男人心想，應該在之前辦個醫療保險的！
就在這時男人眉頭一皺，因爲他發現自己的手表指針居然又開始轉動了，隻不過是反方向的，很顯然這并不是時光倒流，應該是……這裏的磁場在移動？
古怪的很，還是早點搞完事情出去，這次的獎金可是有五百萬！男人心想。
他沒有注意到的是與此同時空氣中無形的水霧在一股力量的作用之下開始憑空凝聚起來，化作一個水人的形态，他手表的指針擺動的時候，這個水人也正在往那個方向走……就好像所有的磁場都來自于水人那裏似的。
他不知道的是這裏是真的有殘餘磁場的，原本這殘餘的磁場便已經足以将那些指針壓在一起完全不能轉動，可此時此刻這些磁場都屈服于，服務與另外一個更爲強大的組合磁場了，無形的龐大力量以精準到原子甚至誇克級别的操控精度改變了這些磁場原本的分布情況，将之利用起來，控制了空氣中的水，将之凝結，形成外貌，然後控制行動，這是一串無比複雜的操作，即便是世界上最爲強大的超算也需要一段時間的計算模拟，可是現在控制這一切的不過是正在百公裏之外的一個人。
“空氣中有金屬生鏽的氣味？是請按1*，不是請按2*。”手機聲音繼續說。
男人按下“1*”。
“經過判斷，你已經極度接近目标，”女人的聲音毫無起伏地說，“繼續前進，尋找目标，觀察和記錄，記住，你必須親眼直視目标，不用将目标帶出！完成這一切你将獲得五百萬美金。”
“居然還有這等好事？”男人自言自語。
旁邊的人回答了他：“一切命運的饋贈都早已在暗中标注了價格。”
“好有哲理的話，兄弟你……卧槽别動！”老唐下意識回答，接着沉默兩秒之後終于反應過來，他玩的是潛入行動！周圍應該沒有人的才對！
他迅速向前戰術翻滾然後回頭瞄準，他沒有開槍，因爲此時此刻他正在這甬道之中，也不清楚這甬道到底會通往哪裏，要是有個通風口然後旁邊有人聽到聲音的話豈不是要玩完？
然後他的目光便呆滞住了，因爲他看到自己的面前是一個精緻的水人，鬼知道爲什麽一個水組成的人能夠讓人有一種精緻的感覺，可是老唐第一時間隻想到了這一個形容詞，因爲每一個細節乃至每一根頭發都精緻到像是真的一樣，除去它們是透明的。
“我不動，說話可以麽？”水人舉起手來說。
“你你你……你是什麽鬼東西？”老唐驚呼，手在扳機上緊了緊然後又下意識松開，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扣動扳機，開槍的聲音也就算了，主要是不知道能不能把這個水人打死……子彈能夠打死“水”麽？
老唐曾經堅定地認爲自己是一個唯物主義者，畢竟之前的那麽多年他一直都沒有遇到過什麽妖魔鬼怪哪怕是在擁有最恐怖傳說的地方，直到這個水人活蹦亂跳地出現在他的面前，還開口說話。
“我是水，顯而易見。”水人指了指自己的身體，還穿進去抽出來，帶出一串水滴，“呃呃呃好痛……啊！”
水人倒在地上，腸子一樣的東西從腹部破開的地方流出來，還有一些血液……都是透明的，他抽搐兩下，接着不動彈了。
老唐一臉懵逼。
“你特喵的是來搞笑的嗎？”他氣的破口大罵。
“當然不是。”已經“死”去水人舉起手來。
這又把老唐吓了老大一跳，“你不是死了麽？”
“拜托，動動你的腦子，你覺得一灘水要怎麽死？”水人站起身來活蹦亂跳，水從他的腹部流出去然後又被無形的力量抓回來，填補到身體裏面，包括之前流出來的腸子形狀的水也是一樣，換做是個人的話這大概是血腥到令人作嘔的一幕，可是現在這是一個水人……于是一切便看起來尤爲詭異。
“被燒死？”老唐想了想回答。
“隻不過是轉化成爲了另外一種形态。”水人人性化地聳聳肩，接着直視着老唐，天知道爲什麽老唐會從一個水人的眼睛裏看出表情，可他就是感受到了冰冷的注視，“但是人死了就是真的死了，無論是變成了死人，還是變成了什麽……其他的東西。”
“兄弟我是以前哪裏得罪你了麽？害得你這樣來追殺我？”老唐幹咽一口唾沫，有些想要跑路，這視覺沖擊力和世界觀沖擊力實在是有點大。
“你沒有得罪我，我也不想害你，但是有另外的人想要害你，他們想要把你變成不是人的東西，然後作爲老唐的你就死去，另外的東西從你的身體裏面複蘇，占有你的一切。”水人微微一笑，指了指老唐手中的手機。
“你是說……這次的任務？”老唐一愣。
“是的，想必你也應該清楚，這個地方顯然不是什麽普通的學校，這裏研究的東西自然也不可能是什麽小白鼠，”水人招招手，“在圖書館自習區你不是隻看到了地圖，你還看到了其他的東西，那是什麽？想起來了麽，一本本的書，上面的書名，《龍族基因學研究》、《龍族祭祀儀軌》……沒錯，龍族，這裏研究的是龍。”
“兄弟你是不是他們研究出來的試驗品？放心，我要是能夠成功出去日後一定帶領大軍回來報答你的救命之恩！”老唐沒有過去到水人身邊反倒是後退了兩步。
“那麽我再說一點其他人都不知道的事情吧，最近你是不是一直都在做一個夢？夢中……有一個小孩，在叫你哥哥？”水人說。
老唐愣住，随後再度倒退兩步扶住牆壁：“你……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知道很多，但和别人不同的是我并不想害你，”水人笑了笑，“我想救你，還有你的弟弟。”
紅色開始侵染周圍的一切，直到将老唐吞沒，在他反應過來之後，赫然發現自己已經身穿一聲長袍，坐在一張書桌前，面前是一個撐着下巴呆呆望着他的小孩。
“哥哥，”小孩看着他，清澈的眼睛裏倒映出燭火與老唐的模樣，“你回來啦？”
“小老弟你是誰，哥哥是不能亂叫的好不好？”老唐想這樣說，可脫口而出的卻是另一句話，“我回來了，弟弟……康斯坦丁。”
……
不知過了多久，又好像沒有過去多久。
老唐仿佛從睡夢之中醒來。
漆黑如墨的瞳孔之中流淌出滾燙黃金般炙熱的光。
“汝，爲何人？”他看着水人，淡然問道，如同另外一個人在老唐身上蘇醒。
“一個合作者。”水人回答，“有人做局想要利用你們，而我想要破局拯救你們，這就是我在這裏，提前将你喚醒的意義，諾頓，或者說，青銅與火之王。”
“人類，何談拯救龍族？”諾頓嗤然一笑。
“誰告訴你，”水人搖搖頭，“我是人？”
心靈感應發動，強大無匹的精神力近乎碾壓式的闖入了決心後的諾頓構建的精神世界，一座青銅城池，于是諾頓看到了一個人，一個俊逸陽光的男人，眼中是燃燒的黃金瞳。
諾頓一怔，心底湧現無比的恐慌以及荒謬，他與之對視，可是無盡的古老似乎從那人的黃金瞳中溢散而出，君臨天下，尊貴無比……還有緻命的威脅！
可是誰能夠給青銅與火之王這樣的感受？
恍惚再看，少年已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隻巨大的腳，銳利的爪子輕而易舉的沒入青銅王城之中，金黃色的龍鱗附着其上，複雜尊貴的花紋隐匿其中。
諾頓意識到什麽，他擡起頭來，向上看去。
角似鹿、頭似駝、眼似兔、項似蛇、腹似蜃、鱗似魚、爪似鷹、掌似虎、耳似牛。
它正俯視着他，無盡威嚴幾乎讓諾頓忍不住跪地臣服。
那是一隻，通體金黃的，東方神龍！
ps：牙齒痛，明天要起早去看牙齒……
無情的碼字機器準備修補口部零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