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怎麽将活生生的人送出王府?加上他這句問話,答案呼之欲出了……
“前些日子蕭鄢沒了。”承昀眼底不經意流露的憂傷。
“死得這麽巧?”顔娧不可置信地凝起柳眉。
“就知道妳會有此一問。”修長指節滑過粉嫩鼻梁,男人的語調裏盡是滿腹無奈,“爲顯得像今日亡故的模樣,他的軀體一直藏在冰窖裏,一切當然經不起仵作細驗,因此确認無他殺可能,蕭楠強硬地将人接回府裏了。”
察覺誤會了身旁男人,顔娧尴尬得小臉一紅,輕輕嗓子正色道:“那我們真要把握時間了。”
沒給她拒絕的機會,戲谑的薄唇又迅即地印上姣好菱唇,細細摩挲品嘗屬于她的美好,久久不舍得離開,噙着一抹戲谑,在她耳邊厮磨道:“嗯,我會帶着我的同心人離開此處。”
葇荑覆上他的健碩的胸膛,感受着沉着穩健的心跳聲,顔娧從他眼底看到了那抹真切,唇線的那抹弧度不由得勾勒得更爲微妙。
她的同心人啊!
聽着多麽動人心扉的一句話!
沉着眸光迎向他缱绻,顔娧不由得又是莞爾一笑,似乎在兩人的情愛糾葛裏,她幾乎都是被動的那方啊!也虧得他肯锲而不舍的引導。
即便身陷神國囹圄也不曾放棄她,這輩子能有這樣的男人相伴,足矣!
偏頭回望一室的富麗堂皇的書房,她偎在男人懷中,淡定地應答道:“待夠了,我想離開了。”
“好,我們一同離開。”承昀如同在書房裏開啓機關那般,轉動了鎏金釉瓷龍耳瓶,藏于地面下的鎏金缸緩緩推回地上,原有的虎頭龍睛金魚,此刻成了漂浮在缸上的戲秘盒,緊閉盒身溢散着青綠的詭密光芒。
顔娧沒忍住好奇,白玉般的纖指輕觸了盒身,僅此一瞬便猶如遭電擊般地迅速收回,這是第一次在盒裏感受到深入骨髓的疼痛。
見她詫異地收手,承昀也跟着上前觸摸半空中的戲秘盒,未曾想也落得相同下場,看着黑了大半的掌心,不由得蹙起了眉宇。
果然沒有想象中那麽簡單,腦中不斷地徘徊着可能的方法,那句池中人以身爲引忽地竄入腦海,深邃眸光沉了沉,回以顔娧安定人心的淺笑。
“我來。”
話畢,承昀沒等應答,旋即提氣馭使硬氣功,不顧雷火灼燒的疼痛,雙手緊握戲秘盒,試圖強制打開戲秘盒,直至雙手已被灼燒得灰黑見骨,依舊沒能見着開啓半分。
看着男人額際豆大汗珠不停落下,戲秘盒裏透出的詭密青光更甚,雷火随着長臂逐漸往上延伸,焚心般的炙痛鋪天蓋地而來也不肯松手。
顔娧眼底盡是不舍的淚光,沒給他收手的機會,不管不顧地覆上雙手,沉着說道:“我也來。”
“不可。”
承昀正想制止,在葇荑覆上的同時,倆人同時愣了愣,原本以爲會共同承受焚心雷火的痛楚,竟瞬時成了春風拂面般的沁涼舒适,掌心四散的肉焦味也在此時化爲熟悉的素心蘭香氣。
承昀頓時領悟造天地的真意,更在此時猛然察覺,鎏金缸的位置仍不到位,趕忙說道:“再往案前三吋。”
“明白。”再睜眼,顔娧已将戲秘盒的位置再移動了三吋,詭密的青綠不再,轉爲和緩的水藍幽光,緊閉的戲秘盒也逐漸透出細微的赤金,那色澤所到之處已逐漸成爲薄霧。
此景令倆人相視一笑,同時揚起了振奮的笑容。
他再次運息,盒身被打開泰半,散發的光芒漸漸籠罩整個房間,頃刻間耀眼的璀璨已緩緩沒入霧氣中。
待到完全開啓,她透過也慢慢虛化的葇荑,實際觸摸到戲秘盒本體同時,眼前的承昀也逐漸化爲半透人影,深邃眸光凝視着她,不甘心就此放下葇荑,揚着溫柔淺笑,沉着說道:
“我在外頭等妳。”
他銘記着以身爲輔的提醒,牽着同樣未曾遲疑的葇荑,頭也不回地率先進入那團未知的赤金之色裏,倆人雙手交握的身影消失後,所有景緻更在顔娧消失同時全數沒入盒中。
再次睜眼,一瞬間似乎全世界的壓力都朝她襲來,顔娧伸手觸摸身軀摸到了熟悉的玄鐵鏈甲,頓時明白喘不過氣的原因。
她身上的孕期變化不是假,腹中胎兒更是真實的,也随着她離開了戲秘盒,身上裝束正是她入盒那日的打扮,合身的護甲與重甲緊束得喘不上氣。
她忍下了呼救的沖動,動手拆卸身上沉重的裝束,一室幽暗沒有阻礙承昀尋找倒地不起的顔娧,察覺她的突然出現與極度不适之時,男人早已迅速躍下梁架脫去她所有裝束。
被脫得僅剩裏衣的顔娧,如願地吸上一口自由的空氣,重獲自由的顔娧正打算撈回護甲,便被男人的長臂攔了下來,撫着膨出的孕肚苦笑道:“揣着也穿不了,還想帶走?”
“不帶走,梁王不就知道我跑了?”顔娧清楚玄鐵護甲的辨識度極高,梁王若是突然回來,定能輕易判斷她是否離開,人都出來了心裏仍不踏實。
不相信她所認識的卓昭,當真會因她三言兩語的刺激,緻使神智紊亂得一頭栽在皇城藏書閣裏?
不!桌昭想必另有打算。
“想多了。”承昀将她暫時安置在羅漢榻上,兀自開啓機關,從懷中取出早已備好的戲秘盒換上,将原有的妥善塞入胸腹間,來回到她身邊将人攔腰抱起,苦笑道,“今夜梁王定會回來,棺椁裏不能有多餘的重量。”
棺椁裏蕭楠準備的陪葬早已全換成糊紙,爲的就是用來避過她可能産生的多餘重量,以免叫擡棺之人有所懷疑。
她即将臨産的重量,與他設想沒有相差多少,也不知該高興抑是難過,抱着她幾乎感覺不到懷胎八月該有的沉重感。
“爲何?”是她脫節太久了?一時間竟然沒聽懂他的推論。
“陸淮一直在梁王身邊跟着。”承昀薄唇微揚,那抹興味更是令人費解,爲她覆上墨色鬥篷遮掩身影,不回其問地笑道,“先賞外頭的那幾個看守的戍衛幾顆淩冷珠,再慢慢告訴妳。”
早上好,随玉第一天的支援就被青春撞了一下腰,這是逼我認老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