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歌每每說小陸兒将來定是美人胚子,定要好好習武傍身,誰說的不需要,有爹會護着她們母子倆不受人欺淩?”
一個連武功都忘記如何施展的廢物,立秋又怎會害怕?是以,又抓着他衣襟再次問道:“誰說的小陸兒學武作甚?有爹爹保護她就好?”
那些年的淮歌寄樂是多麽令人稱羨的一對?也正因隕落了兩位山門高手,師哥才決定由他孤身入越,誰曾想陸淮竟然還活着!
“原來這年頭連爹都不可靠啊!”顔娧看懂步步進逼是爲能喚醒失去過往,因而沒打算阻止。
如若他真是白露的爹親,自然能尋回記憶最好,白露也即将爲人母,恰巧能給她一份最好的洗三之禮。
給她緩步來到師兄身畔歎息問道:“師兄,他這是腦子不好使了?”
“圓籽荷這玩意兒,厲家自個兒都鮮少碰觸,不光是被碰觸者沒了臉面,碰觸者前程往事也不複存在……”呲聲連連的看着眼神又逐漸渙散的男人,舒赫也是又驚又奇。
“這是說,他往自個兒身上招呼了圓籽荷?”顔娧凝眉不解,那得多大的勇氣與決心?是他想改變什麽?忘記什麽?
“不無可能。”舒赫欲言又止地瞟了面前的小師妹,不知該不該說下去。
偏頭不解的回望師兄爲難的模樣,顔娧也跟着凝眉苦笑道:“都這時候了,哪還有什麽不能說的事兒?”
“前朝之事師妹了解多不多?”雖說師父将回春交到她之手,他仍不願師父疼惜的小師妹涉入過多前朝之事。
“怎麽樣算多?”顔娧被問得嘴角抽了抽。
如若她知曉得算少,誰還能比她多了?
“東越厲家統禦東南沿海各地,骁勇無敵,善于海戰,火戰船發迹後稱霸海上多年,與當時相家鐵甲船互爲犄角,捍衛南海多年,圓籽荷便是用來治愈火戰船上受傷的官兵。
南方天候溫暖潮濕,植物本草豐富多樣,同樣的藥草生長在不同地兒,效力用法也都能有所不同,偶然發現長在越城附近山澗的圓籽荷,用于非正氣不足的脫症之人身上,會有短暫記憶消失的情形,爲此對圓籽荷的使用都是慎之又慎。
當時前朝肇甯帝喜歡以取魂針控制臣下,厲将軍受了頗爲嚴重的火傷,正巧用過圓籽荷,神國帝都派來的宦官也迫不及待地給了神帝賜,正當衆人擔心厲将軍會因此失去本性,傷重醒來的厲将軍竟毫發無損。”
顔娧聽得心中一顫,似乎懂得爲何陸淮要冒此一險,看着發妻身死已不可免,這些個看重山門看得比性命重要的仆從們,又何隻是仆從?
在衆人的眼裏人人都是比朋友還重要的至親,如若因洩漏蹤迹緻使愛妻殒命,那麽他會想什麽辦法來免去更多損失?
“如此看來圓籽荷的效用,在東越應是不敢翻上台面之事……”顔娧唇瓣噙了一抹冷然的淺笑道,“原來東越先祖自始自終都打着一手好算盤,看似在四國裏受得取魂針之人最多,實際上未有一人受到影響?”
舒赫撚着胡髯,身爲受其害的西堯人,十分不恥東越所爲而不屑說道:“是吶!這也是我得了紫金禦令能夠自由進出皇城各處,翻遍典籍庫的古籍密典得知的結果。
雖然不恥厲家先祖所爲,畢竟百姓無辜,也仍陪着幾個師兄弟留在東越,竭盡所能貫徹師父幫助百姓的念想。”
“看來他們迎來肇甯帝久居東越,并沒有如同外傳般極盡苛刻地對待,而是想盡辦法挖掘更多可用的術法?”顔娧綻着意欲未明的淺笑瞟了自家師兄,意有所指地道,“師兄沒有跟着坑皇祖父我真是訝異了。”
怎麽也沒想透爲何師兄如此不待見厲家衆人,答案在眼前時也不免失笑,坑得梁王非延随丹不可,這手法能不叫人再三思忖?
“坑啦!我能讓他睡,沒法讓他醒。”舒赫唇際笑得那叫一個自信滿滿。
顔娧不由得苦笑,猛地一驚,偏頭吶吶問道:“等等!葬得奕王祖墳不安,又是誰的手筆?”
“誰曉得呢?或許是人人得而誅之吧!”舒赫見識過那肇甯帝的安息之處,不也由衷佩服能說服奕王這般安置祖上靈位的巧嘴。
“難道有人與師兄相同也進了東越典籍庫?”顔娧嘴角又不禁抽了抽,東越這是得罪了多少人?
“我沒忘來處,其他人也不會忘了來處,尤其這十來年的亂象,誰不是在看眼裏,疼在心裏?奕王這時候的小心思,能叫人待見?”舒赫玩味地睇着小師妹,打趣問道,“妳口口聲聲喊着的皇祖父,心思會是個單純的?”
顔娧被問得一噎,這點倒是想也沒想過啊!凄慘得連軀竅都沒有,怎麽還會想這人單純與否?有皇祖母擔着他的信譽,能夠壞到哪兒去?
“小師妹覺着,厲耀真不知道靖王死得蹊跷?奕王忙着遮馬腳?爲何在入盒前安排的不是太子監國?而是梁王監國?”
舒赫又一連問了幾個問題,問得顔娧又是一聲輕歎問道:“反正,都不是兒子,争夠,殺夠,害夠,誰剩給誰?”
被這麽坦白的回答逗得一笑,舒赫也爽朗地笑出聲音道:“大抵東越當真氣運到頭了,竟在此處斷了傳承,厲耀也不是個沒氣性的,兒子的爹不是他早看開了,偏偏貪念造就惡念,正是他毅然決然入盒的原因。”
“師兄想告訴我,自始至終你都在皇祖父身邊看着?”顔娧訝然失笑。
幾個師兄跟皇室牽扯最深的也就舒赫了,知道些大小事兒也不訝異,直覺厲耀可憐得有點透徹,到最後選擇這樣的傳位之法,心裏不知會有多難過。
“是也不是。”舒赫回答得模棱兩可。
顔娧回頭看着被逼得快暈厥的陸淮,又偏頭扯了扯師兄道袍,困窘問道:“師兄說了那麽多,是有沒有辦法救救陸淮?”
那是白露的爹啊!怎麽說女兒也陪在她身邊那麽多年,不念主仆之誼也念姊妹情誼,怎可能眼睜睜看着陸淮受苦?
“方才不是說了?”舒赫一副明知故問的怨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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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