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沒被血祭?”
“兄長希望我被血祭?”
“那爲什麽不回家?”
“我何時不回家?隻是晚點回家,沒找着淬煉方式,怎可能安心回家?”
“這些年躲哪兒了都?”
無奈苦笑看着兄妹阋牆,顔娧眼角眉稍裏全是笑意,人找着也沒她什麽事兒了留着做甚?與承昀相視而笑正打算相偕離開樓,身後便傳來制止聲。
“别走!”相芙來到兩人跟前攤手一攔,俏臉飄着紅雲着急說道,“你得說如何救機關。”
退了半步與拉開距離,原本明眸善睐的眉眼裏,揚起疏離淡漠的淺笑,顔娧事不關己地慵懶說道:“這事兒得看妳兄長,決定權不在我。”
兩兄妹一個樣,全指望她解決事兒,也不拿出半點誠意來看看。
不解眼神瞟向相汯,到底做了什麽人神共憤之事?爲何面前男子沒有半點願意妥協之意,相芙不由得收起乖張,遲疑問道:“我兄長怎麽了?”
“不怎麽,你家兄長爲逼我上織雲島,不算上貨物,扣了我一個掌櫃,一個工匠,一個不該戲的朋友妻,妳說該不該再助他一臂之力?”顔娧勾了抹涼薄淺笑,眉眼裏盡是嘲諷。
“呃——”相芙不敢相信自家兄長會有如此作爲,暗自納罕地偏頭,以眼神詢問着兄長怎麽回事?
相汯唇際抽搐不已,怎麽海上扣下的貨物也與她有關?
爲獲得東越尚未廣泛普及的簪花與玢璘錦,他好吃好喝的供着送貨之人,也不行?他沒差聶先生錢啊!全是以貴賓之禮相待啊!
少見的貨物全成了島上女人們争相搶購的走俏貨物,每季供貨并不走俏,不先掌握下來給家中女眷怎麽能行?
“妳的掌櫃?聶氏布莊怎麽會是妳的掌櫃?”相汯全然不信地質問。
“我們剛簽下契約,打算進京城打探市場,如今全被你攔下,該去的地方一個不見,一年多來損失的又豈隻是賬面上往來的銀兩?
東越之行原本極爲私隐少有人知,如今被你家兄長這番鬧騰,想來有不少人臆測着我的來曆了。”她清冷語調裏有濃重怨怼。
顔娧光想到師兄被扣在織雲島那麽長時間都覺着心累了。
其他幾個師兄手底下的事兒都進行得太順利,順利得叫她壓根忘了還有一個師兄不見人影……
鳄軍順利成軍剿滅山匪進而救濟百姓,市井也順利流傳關于靖王美名之事,連賭坊也以賭拿下了扶家,事事皆順哪還有什麽事兒需要注意?
難道真得怪玢璘錦與絨花鮮少入市?
分明是豪奪之人太貪心!
“這就是兄長不是了,怎麽能沒完成海上托運之事?還不向這位公子道歉。”相芙不管不顧地扯着兄長衣襟向前。
爲維持形象而擰狠了眉宇,相汯賣力扯開親妹箝制,換他抓着親妹衣領,糾正道:“什麽公子?那門子公子?活生生的大美人妳看不見?”
哪兒來的大美女?分明隻有俊美清隽的風雅少年郎啊!
又見兄長那不似玩笑的肯定神色,相芙蹙起懷疑的眸光,再次将眼前人由上到下端詳一遍,再次搜尋到男子特有喉核,她忍不住向前輕觸了幾可亂真假體。
因失策而皺成一團的俏臉,泫然欲泣的淚珠兒噙在眼角,不情願地嗫咬着唇瓣,雖然髒了些,也難掩幽怨美人梨花帶淚的惆怅姿态。
若非承昀不着痕迹的在身後拉住腰際,看得冷情的顔娧也差點出聲安慰。
“事實太紮心,後悔與我相認?”相汯戳了自家小妹額際,抓着人沒好氣地說道,“來不及了,我定将妳帶回家。”
“怎就是個女人?”相芙不服氣地跺腳。
在大街上初見她細劍迅疾利落,不畏炙熱,大氣揮灑雕琢球體模樣,心醉不已的大動芳心,數年來第一個看對眼的男子竟是女兒身?
教她如何接受這個殘酷事實?
“沒找着解決之道,我不回去。”相芙扁了扁嘴,跺腳回身不看兄長。
“小妹兒有方法,隻是……”相汯面有難色。
布疋簪花的身外物可以狠心不要,以最快速度将聶掌櫃送出島也行。
然而璩琏初登島便在碼頭落水昏迷至今未醒,現下靠着島上特有藥草吊着那口氣,哪是他還不還人的問題?
最頭疼的是那位協助扶誠成就龍窯的工匠,好不容易“請”到人怎舍得放?
相芙沒給淚珠兒落下的機會,海上兒女怎可能輕易顯露脆弱?一次失準定能叫下次看得更清楚。
爲悼念還沒來得及成長便夭折情愫,她綻出陽光般燦爛笑顔安慰自個兒,換她戳了兄長額際說道:“兄長究竟抓了那幾人作甚?”
“我沒全抓啊!”相汯委屈不已睇着自家妹子,意味深長奉勸道,“現下逼着我放人,回去妳可别後悔!”
家中老母親看到布疋簪花都愛不釋手了,更别說穿回女裝一向端莊娴雅的阿妹兒,也定會喜歡吶!
瞧着自家兄長那扼腕不已的神情,連她也好奇究竟什麽東西能叫兄長違背信義扣下?
“兄長可是忘了,取之有道?”相芙沒好氣地提醒。
相家雖以海盜發迹,早在數百年前就歸順于神後,即便神國覆滅亦是顧慮島上百姓,主動臣服東越皇朝不曾重回老路,現下這行爲跟故态複萌有何不同?
“阿妹啊!兄長可是把銀兩給足了,哪有盜匪給銀兩的?”相汯一直沒敢回望顔娧清冷眸光,至此也隻能爲難地擡眼,唯諾問道,“小妹兒,哥哥總有不對的地方,出發點都是爲了織雲島與雨田城,能不能原諒我一回?”
相芙:……
這親昵的稱呼想不清楚面前之人是誰都難,兄長惦念了大半輩子的人啊!
隔三差五就耳提面命告訴她,女孩子家該有的模樣,就該跟藍江漕運葉家那娃兒一般溫和娴雅,如今真見着人竟是武藝比起她有過之而不及……
兄長坑了她前半生?活得如同她這般恣意昂揚有何不可?
“原不原諒事小,我牽挂的那些人是否安然爲要。”
海上男兒與怒滔搏鬥至今的利落飒爽,又豈是她三兩句話便能善盡要求?
早安,回去醫院三天,服務人數暴增…
同事問我:妳怎麽那麽掃把…
雖然知道是玩笑話,還是忙得心酸呐….
能不能戒掉人體鳳梨的習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