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題思路,以及所涉及的公式在哪一本書中的哪一篇,都詳細的寫了出來。”李廣益說道,“怎麽有一部分,卻不寫了?”
“是你來不及寫了?還是……”李廣益頓了一下,說,“還是,你也不會?”
談墨挑眉,“你這話說的就很有意思了。我不會,那麽答案從哪兒來的?你是指,我翻閱資料,又或是在網上搜索出的答案?”
“這事兒,本來我也打算等上課的時候說的。”談墨淡淡道,“要上課了,你先回去坐着。上課鈴一響,我就會告訴你爲什麽。”
李廣益眼皮微掀,觀察着談墨的表情,似乎想從她的臉上看出點兒類似于心虛的情緒。
“好。”李廣益點頭,“希望談墨師姐在上課後,能給我一個答案。若是你忘了,我也會提醒你的。隻希望到時候,可别又說什麽不想占用楊老師的上課時間。”
“不會的,你放心吧。”這一句,卻不是談墨說的。
竟是楊副教授的聲音。
李廣益驚訝的轉頭,便見楊副教授走過來,面容嚴肅的說:“在來的路上,談墨就跟我說好了,稍稍占用一點兒上課的時間,先爲你們解答難題。”
至于别的,楊副教授就沒說了。
他不滿這些學生不懂事,回頭跟穆校長說就是。
隻跟這一個學生說,又起不到什麽作用。
李廣益驚訝,談墨竟真的跟楊副教授說好了,并不是在拖延時間。
也好,他就看看,談墨上課的時候打算怎麽說。
隻是,在楊副教授面前,他總覺得楊副教授有些過于嚴肅了。
好像對他們不滿?
李廣益頭皮發麻,壓力有點兒大。
他仿佛灰溜溜的回去座位。
剛坐下,上課鈴聲便響了起來。
楊副教授先說道:“因爲前天晚上有許多同學給談墨發了郵件問一些不懂得難題,其中一部分題,談墨需要在課堂上講解。所以,先讓談墨講一下,我們再來上課。談墨講的内容,也是課堂内容,并不是占用課堂時間,希望大家都明白。”
說完,楊副教授便将講台的位置讓給了談墨。
談墨抱着她打印出來的題,走到講台,将題目寫在了黑闆上。
“前天晚上,我收到了許多郵件,是各位發給我的題。”談墨說道,“我把這些題分爲兩類,一類給出了十分詳細的解題思路,因爲這類題,雖然有少許的超綱。但各位都是在課外能夠自我延伸的人。這點兒超綱,對各位來說應屬正常。但另一部分,我隻給出了步驟與答案,并未給出解題思路。因爲那部分的題,是直接按照難度搜索出來的,是你們現在所學所接觸不到的。就算我寫了解題思路,也隻不過是浪費彼此的時間而已。”
“就像這道題。”談墨說道,“需要用到的,是牛頓—萊布尼茲公式。”
“因爲f滿足Lipschitz條件,所以f是絕對函數,對任意的x1,x2 ∈[a,b],x1
“由牛頓—萊布尼茲公式……”談墨一邊講,一邊在黑闆上寫。
“而f是有界變差函數,因而是有界函數……”
“由Lebesgue有界收斂定理……”
談墨在黑闆上,洋洋灑灑寫了一堆,“我現在寫在黑闆上的,各位都看懂了嗎?”
談墨将底下學生們一臉茫然的表情都收到眼底。
談墨笑笑,“大家總共才隻上了一節課而已,就算把這學期的内容都學完了,再在這些的基礎上去自學延伸,也延伸不到這部分。”
“所以,單純隻爲了考我而特地花時間去找難題,沒有必要。我給你們寫答案,你們也看不懂。浪費我的時間,各位雖然看不懂,但也看了幾遍,還要去找題,也浪費各位的時間。”談墨淡淡的說,“咱們彼此都省事一點兒。真遇到不會的,歡迎來問我。但像這種的,我以後不會再解答。”
“可她又怎麽知道,學生是不是真看不懂?也許人家真的自學到那程度了呢?”底下有人小聲嘀咕。
可談墨的耳力,雖比不上魏至謙,卻也能将這小聲嘀咕都收入耳中。
談墨笑笑,說:“這點兒判斷力,我還是有的。”
“而且,你們這要是能靠自學就學到了這程度,數學天才雖然算不上,卻也能被學校在數學方面重點培養了。”談墨挑眉,“誰要是再給我發這樣的題,我也不解答了,直接跟學校推薦他。”
談墨笑笑,說道:“到時候,學校來進行考核,看是不是真這麽厲害。若是,應該是可以直接進入咱們學校的數學班的。若不是,便進不了。倒也沒什麽損失,最多會丢點兒人罷了。”
談墨又不是聖母,可不想無休止的爲這些人答題。
果然,有幾個人臉色變換一下。
本來還想着,就算談墨看出來了,他們也依舊能找一些難題爲難談墨。
就算談墨會,也能給她制造一些麻煩,多占用她一些時間。
這樣找她的麻煩,對他們來說并沒有好處,可隻要給談墨找了麻煩,他們就高興。
但現在聽到談墨的這番話,便得好好掂量掂量了。
找談墨的麻煩,損人不利己不說,還會給自己丢大臉。
而且,剛剛看談墨所說的,她确實是會的。
有幾個昨天才去過姚主任辦公室的人,不禁想起讀研的師哥師姐們所說的話。
那些在讀博的師哥師姐們,遇到不會的題,都會跟談墨請教。
所以,談墨的數學真的這麽厲害嗎?
可若是,談墨現在才剛剛讀研,學的還是數學。
她又有什麽好學的呢?
如果撇去讀博的師哥師姐都要遇到不會的題,都要去找談墨請教這一點。
談墨雖然才剛剛讀研,但解決他們大一的題一點兒都不難,這一點倒是很能說得通。
談墨并未占用很多時間。
說明白之後,便回到了她自己的位子。
由楊副教授繼續講課。
隻是,因爲談墨的一席話,這堂課,有不少人時常分心。
等一節課結束,才意識到他們壓根兒就沒聽到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