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住酒店後,風收他們還有一天的休整時間。
風收并未一直待酒店裏,而是背着背包,乘坐公交或者刷一輛共享單車,在城市的各個街道穿行。
看看這座城市不同角落的不同風景,拍了照片和視頻,給遠在海外的奶奶發過去。雖然不是祖籍所在的城市,但畢竟也是在這個國度,這些都會讓老人感到親切。
而風征不同,他家又不住在海外,城市街景對他來說沒什麽新鮮感,他更喜歡在酒店的餐廳會所,或者一些公共活動區域,多認識一些人,從其他宗親口中打聽更多消息,如果能知道一些有意思的八卦那就更好了。
打聽到的消息越多,他越興奮。
原本風征隻是代父過來參加儀式,瞧個新鮮順便度假,沒想到,宗親裏面有不少厲害人物,就比如他遇到過的,那個帶了好幾個保镖的,一看就不好惹的小女孩。
他從一個宗親那裏聽說,那小女孩的爸,有那麽些不可明說的背景,也是這次陽城風家非常重視的客人,宗親裏面享受的是VVIP級待遇。
當時他們等電梯的時候,看到小女孩帶着保镖出來,好像是因爲那小女孩嫌這裏住得不爽,直接帶着保镖離開酒店另尋住處。
難怪之後都沒見到過。
“不能比啊!”
到了祭祀大典當天。
風收和風征他們這些人,會直接坐大巴過去。這裏安排了車輛從酒店直接到達祠堂。
“我們這相當于是報團了,倒也方便,什麽都已經安排好,我們隻需要出人就行了。”
“本就是過來湊數的,當公費旅遊就好。”
“嗯嗯,我也是這麽想的。說不定還能看到網紅名人!”
風征湊過來,低聲道:“我早上在酒店碰到其他宗親,有個人跟我說風羿會來!”
本有些懶散狀,悠閑欣賞窗外景物的風收,聽到這話面帶喜色:“真的?!”
風征:“我聽他們說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之前聽說是逐出家族,但是還屬于大宗内。當特殊的宗親發去的邀請函。”
如果風羿混得不好,陽城風家這邊肯定當沒這個人,但是以風羿現在的名氣,就不能不當回事兒了。
風收可不管風羿和陽城風家究竟是什麽關系,他現在隻想着,到時候遇到風羿了請教一些什麽問題。
大巴駛離市中心區域,高樓大廈逐漸遠離。
從手機地圖上看,他們已經到了城郊,有山有水,風景還不錯。
沿途經過的地方他們還看到了别家的,大大小小的祠堂。
“這邊祠堂文化很濃啊。”風收說道。
“這一帶是這樣,以前更多,後來因爲一些原因,毀的毀,遷的遷。有些建築應該是近十年修繕過的。”
大巴行駛到一個路口,短暫停留。
前方有人在核對身份,過了會兒,大巴繼續往前。
風收看看窗外那些人,說道:“安保工作做得很好啊。”
風征并不覺得意外,看了眼就收回視線:“陽城風家在本地是個大家族,而且,來參加儀式的還有身份貴重的人物,安保方面肯定得做好。”
大巴到達停車場,他們下車,步行前往祠堂所在的位置。
停車場離那邊并不遠,還有人引導,繼續往前,很大一片場地,場地前方是相當氣派的帶着古意的建築群。
位于C位的那個威嚴的建築,就是陽城風家的祠堂了。
“這裏建得好大!”風收驚歎。
“不愧是陽城風家,财大氣粗!感覺像是古代那種達官貴人的府邸宅院。”
“屋頂上的那些是什麽動物?”風收指着上方。
“那是鎮宅神獸,一般這種古式的建築都會有這類裝飾設計,驅災辟邪的。你要是遊玩的時候看到一些名勝古迹,房屋上都有這種。神獸的位置和數量以及朝向都有講究的。像以前皇帝居住工作的地方,屋頂的神獸更多!”
“都是些什麽動物?”風收拿出手機調整攝像頭焦距,放大畫面,還是有些認不清。
“看主人家什麽想法了,有的是傳說中的神獸那類,龍、鳳、狻猊等等。也有的會用現實中存在的動物,比如獅子什麽的。”風征說。
“有蛇嗎?”
“蛇?龍還差不多,但沒聽說用蛇。我倒是聽說過誰家屋頂爬過真蛇!那——麽粗呢!”
宗親們陸續到達,能聽到國内國外各地的口音。有人聊天時說話快了,一句話裏面夾雜幾個外文詞。
還有直接帶翻譯的。
不過,甭管是帶翻譯、帶助理,還是帶保镖,祭祖儀式的時候是不能帶進去的。
陽城風家這邊也考慮了這方面的原因,因此提早将家族的人都安排好了任務。對待一些重要的客人,他們會充當翻譯和助理。
風收仰起脖子看了看祠堂門頭:“風氏大宗祠,爲什麽要叫‘大宗祠’?”
“可能意思是說,這是他們這一支的正統、總祠?”
“正統?”風收疑惑道,“我聽我奶奶說,風氏正統與别家不一樣。”
“那就隻是他們這一支的總祠。正不正統我就不知道了。”
他們對這些不了解,也沒多糾結。
“門關着?”風收好奇看了看。
“那沒到時間呢,九點開始。先到那邊屋子去歇息,喝茶吹風,有接待的人。”
風征他們一群人在接待人員的引導下,進入側面一間屋子。
裝飾古色古香,踏進屋内,一股涼意迎面而來,驟然驅散了人群裏的熱氣。
風征抖了抖胳膊,低聲跟風收道:“有沒有感覺陰風陣陣?”
風收指向一角:“有沒有可能……那是空調。”
風征輕咳一聲,尴尬笑道:“這設計也太隐蔽了。”
說話間,又進來一人。
白襯衣,黑馬甲,帶着一副金絲邊眼鏡的青年,瞧着有點文藝範兒,掃向四周的目光有些冷淡。
風征主動打招呼:“嘿兄弟,你也是宗親?”
“可能吧,代替我父親過來。”青年說。
“诶?我也是!我叫風征。”
“我叫風……”
青年話語一頓,掏出證件看了看上面的名字,“我叫風成,成功的成。”
臉上沒半點記不住名字的尴尬,依舊是剛才淡淡的語氣:“我中文名用得比較少,不太熟。”
“哦哦理解,我旁邊這位,風收也是,我今天看到好幾個從國外過來參加儀式的宗親。不過很多國外過來的人說話帶點口音,但你發音很标準啊。”風征說。
“事業所需。”風成道。
每天逛一逛始祖工廠的官方網站,關注始祖工廠的産品首發動态,看他們發布的每一個視頻。
始祖工廠首發動态一般是中文。風成曾有幸在一個重要的醫學會議上與始祖工廠的CEO嶽赓揚,有過短暫交流。
嶽總對他說,難得碰到一個中文說的這麽好的,還送給他一個小禮物,珍貴樣品。
這次過來,他又加練了幾天中文,等着去始祖工廠總部參與更多交流。
來陽城這邊參加活動,除了完成他父親交代的簽到任務,也是爲了熟悉環境找找語感,爲後續行程作準備。
風成忍耐地看看腕表,“這個儀式必須到點才開始?要持續多久?”
“呃……我們也是第一次參加。”風征說。
“難以置信,我竟然要将我寶貴的時間浪費在這種事情上!”
說着風成找個角落坐下,拿出手機上網翻看始祖工廠的官方動态。
風征本還想跟這位宗親多說幾句,見狀隻能放棄,繼續跟風收聊他打聽到的消息。
“聽說,這裏有專門修族譜的人,可以去看看族譜,說不定各家五百年前的緣分都能翻出來。”
風收遲疑道:“但是我聽我奶奶說過,風氏族譜跟别的氏族族譜不一樣,記載并不完全。”
“相對完全就行了,誰也不敢說哪家的族譜絕對正确完整。”
離他們這屋不遠的另一間屋内。
風弛瞪着死魚眼,看着不遠處的年輕人,那人戴着耳機,半閉着眼很投入的樣子,一邊哼唱一邊扭。
深吸一口氣,風弛拿出手機給風羿發消息:
【那傻逼又開始了!不愧是連十八線都夠不着的歌手!矯揉造作!我聽得雞皮疙瘩都起來,就想喊人來把他叉出去!】
風羿給他回:【不能離開?】
風弛:【沒辦法,老爺子給的任務,我從大清早忍到現在!】
看看四周,風弛又說:
【其實我還好啦,大部分工作都是由我爸他們幾個負責,我們這一輩的,基本就接待年輕人或者幫忙照看小孩了。小孩子精力是真旺盛!】
風羿:【受邀參加祭祖儀式的人,帶小孩的很多?】
風弛:【整體數量看,不算多,但是,伱不知道,4個小孩就能整出8個人的動靜!】
又過了會兒,風弛終于有了點自由時間。
本想跟他爸媽說一聲先出去透氣,不過看着不遠處,他媽跟幾位婦女聊天聊得臉都僵了,估計聊的話題也不怎麽愉快。
他還是不過去,發個信息了事。
走出屋外。
外面也三三兩兩站着一些宗親,有男有女,多是年輕人。
風弛自戀地摸了摸臉,擔心有人觊觎他英俊的皮囊!
不過相比起室内,他還是更願意去外面寬闊的地方呼吸空氣。
繼續往外走,在外面的場地上溜達。
片刻後。
風弛無比清醒地認識到一個非常殘酷的事實——他并不火!
原以爲進娛樂圈混了這段時間有點名氣,網上還上過幾次熱搜,應該有些辨識度。
但這次宗親集會,還真沒幾個認出他的!
也可能是海外的比較多?
唉,總之,離他的目标還有很遠的距離。
風弛歎了歎氣,給風羿發信息催促。
風弛:【哥你什麽時候到?】
風羿:【在路上,快到了。】
尋常酒會,就算因故遲到也不會被說什麽。
但是這種祭祖活動,是有“吉時”的。
有人覺得遲一點晚一點無所謂,但是風老爺子很看重這個,對待這種事情态度嚴肅。
真到了“吉時”,甭管是不是還有人沒到,儀式都會開始。
風弛:【聽說特意找大師算的時間,不過我認爲,他确實是找大師算過,但定下這個時間,估計是考慮了多方面的因素,比如某些重要客人的行程和起居習慣,時間太早了來不了。】
風羿:【嗯,比如振表叔,大概比我還晚十分鍾[笑]。剛才跟表叔發消息時提過你,表叔說,到時候有機會跟你聊聊。】
風弛立馬笑開了:【嘿嘿嘿,我的親哥哎!】
知道了表叔的态度,風弛高興了,想着到時候好好表現。
風弛:【可惜醒獅隊司鼓手沒申請上,嫌我不夠專業,配合不夠完美。要不然我肯定給表叔敲一首!】
一邊跟風羿發信息聊天,風弛一邊溜達着。
聽到點動靜,風弛擡眼看過去。
前面不遠處站着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穿着帶點古風的裙子,編着小辮。手上拿着一根細木杆兒,細杆前端,拴着一個雞蛋大小的棕編燈籠。
用的是新鮮的棕榈葉編織,估計是才編不久,顔色還很鮮亮。
風弛:【宗親裏面有個很可愛的小妹妹!】
【照片我就不發了,你過來這邊能看到。】
來這裏之前他爸跟他說了,不要亂拍賓客們的照片,以防惹上不該惹的人。
混娛樂圈也遇到過一些被偷拍亂拍的煩惱,風弛當然不會不經允許就随便拍别人。
又一陣動靜,風弛看過去。
前方過來個小男孩,身高比那小女孩稍微高一點,拽她的小辮子,又去搶她手裏的那個草編燈籠。
風弛正準備過去制止。
就見——
小女孩将燈籠往邊上一放,沖過去哐哐兩拳,把那小男孩打地上。
那一瞬間,風弛覺得,這個長相可愛的宗親家的小妹妹,壯得像頭牛。
一看就是練過的!
那錘人的角度都格外講究!
負責這一塊安保人員快步過去,将在地上哇哇大哭的小男孩抱離。
風弛看向前方站着的小女孩,張了張嘴,想說什麽。
那小女孩面無表情轉過身來。
年紀不大,氣勢不小,粗聲粗氣吼道:“看什麽看?!”
風弛:“抱歉,打擾了!”
腳步一轉趕緊開溜。
他懷疑再看一會兒,對方會過來錘他。
也不是怕,隻是,沒必要跟這不大點兒小孩計較。估計她心情正不好。
算了算了,不去讨人嫌了。
我這張俊臉竟然失去了作用!
另一邊,風羿的車沿着新修的車道往前。
路口安保人員攔了車:“麻煩出示一下邀請函。”
其實看到車牌的時候,負責這個路口的人就有心理準備了。
等車窗降下來,都不用看邀請函,隻看裏面坐着的人就能确定身份。
這位也是上面吩咐下來需要重點關注的目标。
“請這邊行,沿着這條路繼續往前,有路标指引到停車場。”
等車駛離,安保人員拿起手機彙報。
風羿沒去在意安保人員的态度,到達祠堂所在位置,看了看四周。
情緒信息太多太複雜,風羿沒想一開始就直接接受這麽多幹擾信息。切換到屏蔽模式,避開那些幹擾,像一個尋常人那樣,穿行其中。
一個綠色的小草編燈籠滾過來。
風羿俯身撿起,往前幾步,遞給那裏的一個小女孩。
那小女孩手裏隻拎着一個光秃秃的燈籠杆,滾過來的燈籠就是從這上面掉落的。
拿燈籠杆的小女孩,看着風羿,慢慢紅了臉。
接過草編燈籠,小女孩細聲細氣地道:“謝謝哥哥。”
趕過來的風弛:???
妹妹,你這明顯區别對待啊!
九月五号,簽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