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太陽照在了柳樹莊,昨天晚上的一點小雨已經停了,隻有地上樹葉上挂着的一些水珠兒顯示着小雨來過的痕迹。
桑柏一家人按步就班的吃完了早飯,與其它的早晨一樣,孩子們準備上學,夏雁秋則是上班,隻有桑柏一個人守家。
“爸爸,咱們家的牛回來了”。
桑嘉這小子剛背着書包出了門,轉頭便發現自家的牛群回來了,立刻轉身向父親報告了這條好消息。
桑柏道:“回來就回來呗,這麽大聲幹什麽,上你的學去”。
牛群回來那不是正常事情麽,這時候還不回來那什麽時候回來。馬上就到了吃水果的時間了,這些東西不回來桑柏才奇怪呢。
于是桑柏把碗收拾了一下,刷了碗之後這才向着牛棚走過去。
牛回來的意味着牛屎也回來了,桑柏得打掃牛棚。
來到了牛棚桑柏一看牛群回來了,不光是牛群還有羊群以及混在牛羊群中吃白食的幾頭鹿也跟着回來了。這東西賊讨厭了,桑柏又不喜吃鹿肉,況且這些家夥還屬于保護動物,你說整天來家裏蹭吃蹭喝的多讨厭。
站在牛群的旁邊,桑柏伸手清點了一下牛群和羊群的數量,一頭都沒有少也一隻都沒有多,正正好好就是自家該有的數目。全員回歸,一分錢的損失都沒有。
就在桑柏這邊準備進去掃牛屎的時候,突然間呂慶舉打旁邊路過。
“咦,桑先生,家裏的牛群回來啦?”呂慶舉問道。
桑柏道:“回來了,呂三爺,吃過了沒有?”
“吃過了吃過了,這時候哪裏還有沒吃過的,對了,你家的果子什麽時候摘?”呂慶舉問了一句。
桑柏道:“不急再等兩天等騰出了手再摘,你們家呢?”
“我們家今天摘,也沒什麽人吃了,我準備拿到城裏賣了”。
呂慶舉家的果子也不少,鄉下人嘛有地就種上一點,就算是自己家的孫子吃不掉也可以拿到鎮上換點錢。原本大家都是這麽個想法,結果到現在真正拿着果子去賣的到是少數了,大多數家的果子都是自家吃和送親戚了。因爲大家不靠這玩意賺錢了嘛,也就不甚在意了。
“拿到城裏賣?爲什麽不賣給收果子的”桑柏問道。
呂慶堯道“賣他們幹什麽啊,現在他們是越來越過份了,一斤果子才給一兩毛錢,他們那邊一轉手一兩塊,我還不如自己拖去賣呢”。
桑柏聽了笑了笑。
國内這其實是個問題,不光是現在以後依舊是個問題,地頭的白菜一兩毛錢一斤,到了城裏的菜場就是四五塊,直接翻了好幾十倍,不光是城裏的百姓沒落到好處,種菜的菜農們也沒有落到好處,好處都被中間環節給賺走了。
什麽蒜你狠,蔥太貴之類的事情屢見不鮮,這其中固然有産量波動的因素,但其中最多的還是人爲,這幫了混蛋今天炒這個明天炒那個,都欠收拾。
“你家要是收的話,有餘下的我帶你們家的一起拿去賣了?”呂慶舉說道。
桑柏擺了一下手:“我們家的就算了,摘了放冷庫裏,最少能吃到春節,再說了我們家這邊的孩子多,年年七八個小家夥吃,這點果子别看着挺多的,每天人每對付一點也就差不多了”。
雖然和夏衛國鬧的有點僵,不過每年果子什麽的還是不少的,當然也不是送給他家,直接送到了老丈人家,他們還能忍的不住不去拿,就算是不去拿,當爺爺奶奶的也得送給孫子孫女吃。
桑柏也不在意這些,大人之間的事情别扯到孩子身上去。況且就是一點果子嘛。
和呂慶舉聊了兩句,桑柏準備去掃牛棚,剛準備進門呢,突然間聽到呂慶舉喊了一句。
“喲,這邊草地裏怎麽躺着個人呢?”
桑柏聽了連忙跑過去。
的确如呂慶舉說的那樣,路邊的草叢裏躺了個人,身體已經半濕了,嘴唇發紫一看模樣就知道生病了。
有這說那麽廢話麽,誰大早上的沒事躺草叢裏啊,要不是喝醉了就是生病了。
“這不是昨兒偷你們家牛的那位吧?”呂慶舉仔細看了一眼問道。
桑柏這時候也發現了,因爲這位的手上還攥着一撮牛毛呢。
不用問這位肯定就是偷牛賊了,無論是桑柏還是呂慶舉都明白這位爲什麽會落到這步田地。
偷了牛之後躲進了山裏,這雨一下落下來能訂到好?就他這樣的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在山裏避雨,現在還算是他命大才能回到村裏,如果是落在了山裏,那山裏就又多了一條孤魂野鬼。
這人看着外表,差不多五十來歲左右,人很瘦,個頭不高,看起來也就九十來斤的模樣,身上有點皮包着骨了。
呂慶舉彎下了腰,伸手在這人的前額上試了一下:“喔,發燒了,快點叫醫生過來看看吧,照這溫度燒下去離死也就不遠了”。
桑柏也沒什麽好猶豫的奔回家裏直接給民宿的醫務室打了個電話,等着桑柏再次回到這邊沒有兩分鍾,醫務室的醫生就過來了。
看到地上的人,醫生檢查了一下,然後問道:“怎麽這麽久再叫我?”
“我們要是知道呢”呂慶舉說道:“還是我經過的時候看到他躺在了草叢裏,我今天要是不過,他就得一直躺着”。
“也别多話了,搭個手把他擡到醫務室去,我先得想辦法把他的體溫給弄回來,要不然就危險了,還有不是說他是個偷牛的麽,打電話先報警吧”。
“你怎麽知道他是個偷牛的?”呂慶舉問道。
醫生說道:“還用說,昨天他家牛被偷的事情村裏誰不知道,你看這手裏攥着牛毛,一看就知道是牛頸子上的,證明這人是趴在牛背上攥着牛毛回來的,要不然早凍死在林子裏了……”。
醫生也有點林子裏的和活經驗了。
“可以啊,來了幾年現在不光能做醫生還能幹警察的活了”呂慶舉打趣說道。
“好了,别廢話了搭把手”醫生道。
醫生的年紀不小了四十來歲,醫術嘛一般般,治點小病什麽的,大病都送醫院就算他醫術再高,這裏也沒有條件治給他施展啊。
在桑柏和呂慶舉的幫助下,醫生把這位偷牛的弄回了自己的小疹所,先是把這人身上的濕衣服除去,然後開始給這位退燒。
桑柏這邊可沒有興趣看大男人光腚,而且還是這種瘦竹竿子光腚,轉身到了外面找了民宿的總台這邊撥起了電話。
桑柏這邊一報告警察來的自然快,放下了電話二十分鍾鎮子上派出所就派人過來了。
來的這麽快一是警察對桑柏的态度好,二是桑柏這邊給人家也提升了一下裝備,不光是鎮上的派出所,縣裏的警察局也都配上了出警的車子。
自然不可能是桑塔納了,就算是桑柏出的起錢,那東西十幾輛一買你也得等着,這時候人家就是這麽牛,所以桑柏這邊給他們準備的是面包車,現在也挺有名的天津大發,追小轎車是追不上的,但是走鄉串村的還是挺實用的,比桑塔納實用太多了,村裏的道很少有寬的,而且泥濘不堪,大發陷了找兩人就擡出來了,桑塔納可不行。
二十來分鍾,四個警察就到了民宿這邊。
還沒有等着桑柏說明情況呢,其中一個警察說道:“咦,這不是徐二麽”。
“你認識?”呂慶舉擡頭望着這位警察。
這位警察道:“嗐,我太認識了”。
這位警察不光是對着呂慶舉,還有他的同事說道:“這個徐二是北圩那邊的人,我以前就是北圩的,這家夥從小就偷雞摸狗的,後來大了什麽都偷,進局子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别說說他偷牛了,就算是偷兔子我都信,反正隻要是别人的東西他鮮有不偷的,典型的好吃懶作,不過這人運道不錯,嚴打幾次他都沒有碰到槍口上……”。
同事們一聽原來還是個慣犯啊,那這事就沒的跑了,說他偷牛他就偷牛了。
什麽叫說他偷牛就偷牛了,這話聽着怎麽像是栽髒似的,不過還真不是栽髒,現在這貨手裏還抓着牛毛呢,警察這邊真無需怎麽查,直接就在桑柏家的牛背上發現了秃掉的一塊,和他手中抓的毛牛一樣。
偷牛這個事情這個叫徐二的是沒跑了,而這次的案子可不是關上十來天能解決了,那麽多頭牛光是價值就夠他進監獄蹲着去了,而不是看守所。
不過就算是讓他進來,還得等着治好他才行,這邊醫生幫着處理了一下,警察這邊就叫來了縣醫院的急救車,把這家夥運進縣城救治去了。
偷牛的事情就這麽過去了,不光是村裏沒有拿它當成一回事,桑柏也沒有拿這事當事。
過了兩天桑柏家開始收果子,再不收的話這些果子就快被鳥給吃光了,有些果子可以收,但是有些果子不用收,例如柿子就不用,哪怕是落了葉,柿子也可以挂在樹上,如同一個個紅彤彤的小燈籠似的,格外喜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