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二章法正和過目不忘的張松
呂布擺了擺手,道:“好啦,免禮吧,想來劉将軍也是個聰明人,應該能看的清楚眼前的形勢。”
“寡人此時也不跟你說扯什麽大義啊,漢室正統之類的東西,寡人隻有一句話想告訴劉将軍。”
劉璝苦笑一聲, 道:“劉某不過是一個敗軍之将而已,唐王要如何處置劉某,又想和劉某說什麽話,皆由唐王說了算,唐王但說便是。”
呂布笑着點了點頭,道:“以如今的天下形勢,以劉璋的爲人,益州易主也是遲早的事情, 寡人是個什麽樣的人, 寡人自己心裏清楚,所以今日也不跟你扯什麽漢室正統之類的。”
“其他的東西寡人保證不了,但是寡人可以保證的東西有兩點。”
“一,寡人保證今後益州百姓的生活會變的比現在更好,二,寡人是個敢用人,能用人的主,隻要你劉璝願意歸順寡人,隻要你劉璝有能力,寡人便能夠讓你劉将軍英雄有用武之地,寡人便能夠與你劉将軍一起,創下一番不世偉業,讓你劉璝之名名留青史。”
“好了,寡人的話說完了,不知劉将軍準備作何打算?”
說罷,呂布便閉口不再言語,靜靜的等候着劉璝的答複。
該說的都說了, 如果他還不願意降的話, 那他就可以帶着他的家人一起上路了。
如果放在以前,像劉璝這種檔次的将軍,雖然有些能力,但他依舊不會放在眼中,哪會浪費這麽長的時間跟他費這種口舌。
但是現在攤子鋪的越來越大了,就越來越感覺人手不夠用了。
再者,這劉璝和泠苞、劉璝、張任、鄧賢等三人号稱劉璋麾下四大戰将。
其他三個呂布或許不怎麽熟悉,但是張任的名頭他還是挺過的。
這張任和可北地槍王張繡可是和趙雲一樣,師出同門,趙雲和張繡的武藝呂布是清楚的,這張任想來也不會差到哪去。
再者,張任最出名的便是演義中的戰績,落鳳坡設計射殺龐統。
暫且不論張任射殺龐統這件事情是不是卻有其事,至少有一點,龐統确實是死在劉備入川之時與張任對陣的時候。
能讓劉備折了鳳雛龐統,由此一點,便可以證明這張任其人是個有勇有謀的武将。
這劉璝既然能和張任的名字湊到一塊,即便再怎麽爛,也不會爛到哪去, 應該是個可用之才。
聽完呂布的話,劉璝的心中充滿了掙紮,一時間有些難以抉擇。
本來還抱着以一死以報劉璋的知遇之恩,但是呂布所說的這些話也不無道理。
再者,傳聞呂布此人與其他諸侯不同,其他諸侯對于甯死不降的敗将,頂多也就是殺了了事,但卻會善待他們的家人。
可呂布此人不同,遇上甯死不降的,此人很少有放過他們家人的,大部分都是抄家滅族,男的全殺了,女的當成财物獎賞給有功的将士。
這種人的行爲雖然對敵人來說,很是惡劣,令人不齒。
但不可否認,他對自己麾下的将士确實也比任何諸侯要好,要重視的多。
劉璝雖然自己不怕死,但是他不能不爲他的家人考慮。
再者,經過呂布的一番話,劉璝覺得自己爲劉璋而死或許沒什麽,但劉璋此人也确實不值得他連家人的性命都壓在劉璋的身上。
良久,劉璝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将手中的兵器扔到一邊,翻身下馬,沖着呂布深深一拜。
“敗軍之将劉璝,拜見唐王,如蒙唐王不棄,璝,願意歸順唐王,爲唐王效犬馬之勞。”
“哈哈哈哈……”
端坐在戰馬之上的呂布大笑一聲,雙手虛扶:“劉将軍快快請起,将軍能如此明白事理,真乃寡人之幸,益州百姓之幸,走,随寡人入城。”
“對了……”
走在前面的呂布仿佛突然想起了什麽,轉過頭對着跟在隊伍後面的文欽道:“怎麽隻有你在此,令父呢?”
也難怪呂布會感到好奇,原本見到文欽的人馬正在綿竹關和人交戰,呂布還以爲文欽父子二人已經攻破了沓中,并且如同秋風掃落葉般,一路橫掃了過來。
誰知道,都到了這會,居然還沒有看到文稷前來面見自己,這就讓呂布感到有些納悶了。
文欽聽到呂布問道自己父子二人,連忙打馬上前,沖着呂布一拱手。
“回王上,家父此時仍率軍在沓中與吳懿對峙。”
“哦?”聽到這,呂布就更加有些好奇了,疑惑的問道:“既然連沓中都沒有攻打下來,你又是如何出現在了這綿竹。”
文欽連忙道:“禀王上,末将是……”
文欽緊接着便徐徐的将自己父子二人到達沓中之時遇到了什麽樣的困境,又是如何的說服了他的父親同意讓他領軍偷渡陰平,路上将士們又是遇到了怎樣的艱難險阻,最終終于成功的橫穿了陰平小道,出現在了此地。
“哈哈……好,文家不愧是将門世家,你文欽也不愧是将門虎子。”
這亂世,這三國,果然不乏奇人異士,果然不缺聰明的人。
本以爲沒有鄧艾,文稷父子二人會穩紮穩打的一路打過來。
誰曾想,即便沒了鄧艾,依舊還是有人能夠做出偷渡陰平這等壯舉。
果然,隻要有方法在,隻要有那麽一條路在。
即便是換了人,即便是換了個時間,依舊會有人相出這種辦法,做出這等壯舉,這文欽,果然是一個可造之材。
“好了,既然令父還在沓中,那寡人就命你引軍三萬,趕往沓中,與令父前後夾擊,給寡人拿下沓中。”
“寡人在城都等着你們,爲你們父子二人接風,到時候再重賞你們父子二人。”
如今綿竹已失,吳懿的人馬徹底被隔絕在了沓中,這樣一個沓中,取起來不過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再者,領軍之人可是連偷渡陰平這等前無古人的事情都做了出來,沒有理由拿不下一個已經淪落成一座孤島的沓中。
“是!末将謹遵王上之命。”
文欽沖着呂布抱拳一禮,轉過身,打馬而去。
城都,劉璋之子劉循聞綿竹視線,急忙召集益州衆文武商議。
要說這劉循也是個人物,雖然劉璋昏弱,但其子劉循卻是一個不容易對付的貨色。
曆史上的劉循子曾于劉備入川之時,将雒城的全部軍務交由給善守的劉璝,與劉璝一統堅守雒城,硬生生的守了一年,更是讓龐統死于此役。
要知道當時随着劉備一同進入益州的可都是些精兵猛将,若不是因爲最後劉璋愣是沒有派遣援軍,讓劉備又從荊州調來了留守荊州的諸葛亮與張飛、趙雲、劉封等入蜀助戰,硬生生的圍死了劉循,城都的劉璋若舉精兵來援,那荊州客軍形勢将更爲不妙,三面臨敵,久困于堅城之下,必敗無疑!
當時雖然是由由劉璝督戰于城頭,劉循調度于城内,但能夠在如此危及的時刻,守住雒城一年,可見其本人也并非是一個易于之輩。
如今雖然沒了劉循,但益州人才輩出,缺少的也隻是一個善于用人的明主。
如今劉璋遠在徐州,沒了劉璋,更是沒人能牽制劉循了,這對于呂布來說,也未必就是一件好事。
“公子無需驚慌,呂布客軍無辎重,無法持久作戰,我們隻需堅壁清野,高壘深溝,決不與呂布作戰,不過百日,呂布必将自走,到那時,我軍出兵掩殺,必能擒殺呂布!”
堂上,急的在堂上來回走動的劉循聞言一愣,轉過身,隻見堂下站着一人,正是益州從事鄭度。
劉循眼前一亮,道:“先生所言極是,不知諸公以爲如何?”
此時,堂下又走出一位中年文士,沖着劉循拱手一禮,道:“下官以爲,鄭從事此策可行,呂布雖然勢大,但其客軍遠道而來,無法久戰,我軍隻需堅壁清野,待糧草用盡,其軍自退。”
“同時,公子可命巴郡太守嚴顔引軍前來相救,我軍裏應外合,必能大破賊軍,讓那呂布死無葬身之地。”
說話之人正是從事王累,不得不說,劉璋此人雖然不怎麽樣,但這益州還真是人才濟濟。
武有張任、嚴顔等文武雙全的猛将,文的話,連曆史上比較出名的法正等都還沒站出來,單單隻是随便站出了兩個名聲不顯的從事都有這樣的見解。
如果真按這兩人所獻的計策行事的話,鹿死誰手還真未可知。
聽了這兩人的話,劉循心中大喜,轉過頭,将目光投到了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楊松和法正兩人的身上。
“不知張别駕與孝直以爲如何?”
張松看了看一旁的法正,與法正對視了一眼,對着劉循拱手一禮,笑道:“兩位從事所言不錯,正如兩位從事所言,呂布勞師遠征,辎重糧草是個問題,我軍隻需堅守,不過百日,賊軍退,屆時我軍再與嚴将軍乘勢截殺,不說能不能擒殺呂布,但必能大敗賊軍。”
“好!既然如此,那就依諸位之見,堅壁清野,堅守不出,令,傳令巴郡太守嚴顔,即刻做好引軍南下的準備,我們要讓那呂布有來無回。”
……
出了太守府,張松連忙趕上了走在前面的法正,笑道:“孝直就不好奇我爲什麽會贊成堅壁清野,堅守待援這條計策的?如果真的這麽做的話,我感斷言,呂布此番必然大敗而歸。”
法正邊走邊笑着說道:“你身爲益州的别駕,爲主公出謀劃策,豈不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張松笑着指了指法正,低聲道:“你啊,好了,你我相識多年,我也不瞞你,我有意引呂布入主益州,不知孝直以爲如何?”
聽聞此言,法正停了下來,看了看四周,低聲道:“你總算和我說實話了,我還以爲你準備繼續瞞着我呢。”
“劉璋昏弱無能,并非明主,即便此次能守得住益州,可是我們能守的了這一時,又如何守的了一世,既然益州早晚要失,我等又爲何不替益州選一個明主。”
“我觀呂布此人雖暴名在外,但其不失爲一個能夠結束這亂世的明主,早有心相見,此心相同,又又何疑焉?”
聽聞此言,張松并沒有感到意外,遂大笑一聲,道:“好!那我不日便動身出城,前去面見呂布,看那呂布到底值不值得我等将益州托付給他,他又配不配做這益州之主。”
張松與法正相交多年,彼此之間也十分的了解,之所以他敢将此事告訴法正,就是因爲吃準了法正對劉璋也并沒有多少的忠誠可言,似法正這等大才,自然不會願意去輔佐一個庸主。
見法正果然與自己一樣,就更加堅定了迎呂布入主益州的決心,與法正道别後,便匆匆而去。
城都城外,唐中軍大帳,刀劍林立,旌旗招展,一路之上,軍容整齊,刀槍明亮,戒備森嚴。
跟随着親軍一路走來,望着四周那軍容嚴整,殺氣騰騰的唐軍,張松暗暗點了點頭。
不愧是名震天下的關中唐軍,這才是一支正真能夠一統天下雄師,這呂布能夠橫掃天下,戰無不勝,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來到帳外,張松整了整衣冠,擡起腳,-邁入帳中。
“益州别駕張松_,拜見唐王。”
張松目不斜視,也不管排列在大帳兩邊的文臣武将,抖了抖寬大的衣袖,沖着呂布深丨深一禮。
看着堂下這年約四十,身材矮小,相貌猥瑣醜陋的中年人,呂布眼前一亮。
這張松雖然長得對不起觀衆,但是對于想要謀取益州的呂布來說,這可是一個寶貝,怠慢不得。
“哈哈.”
呂布大笑一聲,一甩袖袍,站起身,從堂上走了下來。
來到張松的面前,呂布雙手扶住張松的臂膀,笑道:“久聞張别駕乃益州名士,久仰大名,卻不得一見,寡人今日有幸,終于得見張别駕這等蜀中大才,快快請起,不必多禮。”
“來人,上酒宴,别駕一路舟車勞頓,寡人要爲張别駕接風洗塵!”
可不是久聞張松大名嘛,曆史上,如果不是這張松和法正兩人做内應,即便劉璋此人暗弱,益州這種天府之國也不是劉備能夠輕易拿的下來的。
呂布聽這張松的大名可都上千年了,可不是久聞嘛。
雖說呂布對張松此人并不感冒,與法正相比,這兩個幫助劉備謀取益州的謀士,功臣,呂布反而更加欣賞法正。
這法正可才是益州真正的大才,謀主級别的人才。
不過此時此刻,呂布之所以對着張松如此禮遇有加,無外乎是因爲這張松可是曆史聞名的送财童子,隻要被他找上,對于謀取益州來說,無外乎已經成功了一半。
即便如今的呂布已經距離占領真個益州不遠了,但是,蚊子腿也是肉,有了這張松的幫忙,呂布此時更加有信心在短時間内便能拿下益州。
另外,這張松雖然本人并不是什麽大才,但是,他有一個大才的好友法正啊。
如果沒記錯的話,這法正和張松兩人的關系還真的挺不錯,呂布還指望着後面靠張松來将法正說服歸順自己呢。
這張松雖然并沒有什麽過人的本事,但是,人家是出了名的送财童子。
如果真的招待好了此人,讓此人滿意的話,自己将來所得到的東西,可能并不僅僅隻是益州,還有呂布如今最緊缺的東西——人才。
宴席上,張松不言此行的來曆,呂布也不問,隻是推杯換盞,與張松痛聊着一些什麽天文地理啊之類的,與益州完全搭不上邊的東西。
酒過三巡,即便是呂布能忍,張松也忍不下去了。
張松放下了手上的酒樽,看着呂布道:“唐王難道就不好奇松此行的來意?”
“哈哈.”呂布大笑一聲,道:“我與子喬一見如故,今天咱們今天隻聊風月,不提那些煩心的事情。”
“哦?”張松仿佛并沒有聽到呂布那所謂隻談風月,不談正事的言語,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對着呂布一抱拳:“敢問唐王心中爲何事而感到煩惱?在下雖然并沒有什麽大才,但是唐王如果方便說出來的話,在下或許能夠幫的上一點點的忙也說不定。”
呂布将手中的酒樽放在了桌案之上,擡起頭,長歎一聲,道:“唉,本人原本不打算說的,但是既然子喬感興趣,那寡人便于子喬好好說到說到。”
“子喬有所不知,還不是因爲益州之時,即便馬上寡人就要拿下城都了,但是,益州境内其他的地方就不是那麽那麽容易能夠收複的了,益州很多的地方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再加上寡人可是聽說過,益州人才濟濟,猛将如雲。”
“寡人想要拿下這麽多易守難攻,又有益州名将鎮守的城池,恐怕沒有那麽容易。”
聽到呂布的話,張松笑而不語,緩緩的端起了桌案上的酒樽,輕輕的抿了一口。
“敢問唐王,你真的确定你能拿得下城都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