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冰雪少女:邢岫煙
篆兒聞言連忙來到邢岫煙身邊,跪下見禮道:“奴婢篆兒給姑娘見安!”
邢岫煙慌忙道:“起來吧”
時間不長,王熙鳳便來到屋裏,打量了一眼刑夫人身邊站立的邢岫煙,笑道:“太太喚我來何事?”
刑夫人有求于王熙鳳,于是和顔悅色的笑道:“鳳丫頭,這是我娘家的侄女叫邢岫煙, 因着家道中落,便來投奔我這個姑母,我想着留在身邊養着,又怕她一個人寂寞,便想着能不能送進園子裏與姑娘們做個伴,也好一起玩耍, 你看如何?”
王熙鳳可不敢答應刑夫人,于是笑道:“太太此事還要二爺點頭,最起碼要林妹妹點頭才行。”
刑夫人道:“我自然知道是這麽個理兒, 不如你去幫我問問可好?”
王熙鳳無奈道:“那好,我正好去東府,要不然妹妹和我一起過去,讓林妹妹見見有沒有眼緣?”
刑夫人聞言笑道:“合該如此。
黛玉的院子裏,黛玉寶钗湘雲正在逗珺姐兒頑,隻聽見外面的小丫頭清脆的聲音,‘“二奶奶來了!”
随後隻見門簾掀動,王熙鳳領着一個從未見過的少女走了進來。
王熙鳳對邢岫煙道:“這便是我那妹妹,也是我們二爺的夫人,這位是寶丫頭,是我們二爺的側夫人。”
邢岫煙不卑不亢的福身道:“民女給夫人和側夫人請安!”
黛玉虛扶道:“快免了吧,二嫂子這是哪家的姑娘,我怎麽從未見過?“”
王熙鳳對黛玉笑道:“這是大太太娘家侄女,這不來投奔大太太,大太太便想着自己養在身邊, 可又怕這丫頭一個人寂寞, 就托我來問問林妹妹, 能不能安置在園子裏與姑娘們做個伴,你也知道我,現在這府裏裏裏外外都要我操心,實在是沒有精力來照顧這位妹妹,就來找你了。”
黛玉本就對這個不卑不亢的女孩心生好感,于是笑道:“那感情兒好,多個姐妹也多熱鬧一些,隻是你也知道,我也不經常住在府上,不過多個姐妹也是好的。“
轉頭對寶钗道:“寶丫頭,你看安置在何處?”
王熙鳳聞言笑道:“就安排在二妹妹的隔壁吧,畢竟兩人也算是表姐妹。”
黛玉聞言笑道:“好,那就這麽辦吧。”轉頭對一旁的香菱道:“香菱,你帶邢姑娘取二姐姐那安置。”
香菱起身來到邢岫煙身邊道:“邢姑娘你跟我來。”言罷,向外面走去。
邢岫煙對黛玉并寶钗湘雲行了一禮,便帶着篆兒跟着香菱而去。
王熙鳳見事情安排好,就笑道:“那我就回去給大太太回話去了,這馬上就過年了,府裏忙的緊,就不留了。”
等賈琏回來,得知邢岫煙的事, 對黛玉笑道:“這些事你做主便是。”
又一個人進府,曹威依舊還是說道:“侯爺,還是查一查吧,免得有問題。”
賈琏知道邢岫煙的來曆,不過還是點頭道:“嗯,你讓人去查查吧。”
賈琏知道邢岫煙是個恩不錯的女孩,原著中她的結局不是太好。
邢岫煙雖家境貧寒,但是她的爲人處世,溫厚的性格,并沒有讓人因爲她貧寒的家境而瞧不起她,反而讓她赢得衆人們的贊賞與尊敬。
她是邢夫人的侄女,很多人也會因爲對邢夫人的讨厭,再加上她的父親的品性的粗鄙而影響對她品性的判斷。但是她身上具備的品格可以說是點點滴滴地感染人心。
鳳姐,這麽一個精心算計,步步爲營的人遇見了像邢岫煙這樣的女子,也會卸下心中的成見。且看原文中寫道:
“鳳姐冷眼瞅着岫煙的心性行爲,竟不像邢夫人并他父母一樣,卻是個極溫厚可疼的。因此鳳姐反憐他家貧命苦,比别的姊妹們多疼他些,邢夫人倒不大理論了。”
鳳姐原以爲邢岫煙會像她的父母或是姑媽邢夫人一般自私,讓人讨厭,但是經過一番平日的觀察,才發現她竟是個溫厚可疼的女子。曹公其實在這裏并沒有寫出邢岫煙平日裏是怎樣的行爲品格,但用這種側面的方式讓我們從鳳姐的角度感受到了邢岫煙平日裏的行爲心性。
五十回中,在下雪天裏,衆姐妹皆披上各色的鬥篷與大氅,而邢岫煙卻“仍是家常舊衣裳,并無有遮雪之衣。”而在第五十一回裏,平兒便托襲人将一件大紅半舊羽紗給邢岫煙。
“把這件順手帶出來,叫人給邢大姑娘送去。昨兒那麽大雪,人人都穿着,不是猩猩氈就是羽緞羽紗的,十來件大紅衣裳,映着大雪好不整齊。就隻他穿着那件舊氈鬥篷,越發顯得拱肩縮背,好不可憐見的。如今把這件給他罷。”
這裏又是用了平兒之角度來展現邢岫煙的平日裏的品格,足以讓人敬重才會讓人想起她。
還有岫煙寒冬當衣省出銀子,即使是在捉襟見肘的時候,她也沒有向别人訴說過自己的苦楚,而是自己承擔下來。與壽星寶玉生辰同一天,但是卻一聲不吭,絕口沒對别人說今天也是自己的生辰。
在第五十回裏,衆人在蘆雪庵争聯即景詩,聯罷黛玉提議讓剛剛聯的少的人依寶玉從妙玉處得來的紅梅作紅梅詩,其中邢岫煙以“紅梅花”的“紅”字爲韻,作了一首七言律。
“桃未芳菲杏未紅,沖寒先喜笑東風。魂飛庾淩春難辨,霞隔羅浮夢未通。綠萼添妝融寶炬,缟仙扶醉跨殘虹。看來豈是尋常色,濃淡由他冰雪中。”
這是她少有的在紅樓夢裏以創作詩詞的方式出現,大多數時候,她都在别人的描述裏,以側面的方式展示。而在她作的這首詩裏,她的超然淡泊的性格便躍然于紙上。用寶玉的話來說就是:“超然如野鶴閑雲。”
雖然在文中,衆人更推舉寶琴所做的那一首,但是那句“看來豈是尋常色,濃淡由他冰雪中”卻給我的印象更爲深刻。自然淡泊,不加任何多餘辭藻的堆砌,她的才情不過隻在曹公筆下展現出了冰山一角。
蘆雪庵争聯即景詩時,岫煙也接了四句,“凍浦不聞潮,易挂疏枝柳”和“空山泣老鸮,階墀随上下”,隐隐透出了些她對生活的态度以及對自然的細微觀察與理解。
再且看寶玉過生辰,妙玉送來帖子賀生辰,正是百思不得其解如何回帖時,又是岫煙爲他指點迷津,道出了其中深意與玄機。
原來岫煙與“萬人不如目”的妙玉不僅是貧賤之交,還有半師之分,用寶玉的話來說就是“原來他推重姐姐,竟知姐姐不是我們一流的俗人。”岫煙與妙玉私交甚密,這不得不讓人遐想,到底得要如何的才情才能得以入妙玉的法眼。
岫煙是邢夫人的親戚,有這麽個親戚,又幸又不幸。幸者,因爲她才有緣結識大觀園裏那群出類拔萃的女兒們;不幸者——其實有這麽個親戚誰都會感到不幸的,不獨岫煙而已,譬如說迎春吧,生母早逝,從小養在榮國府,按理來說,邢夫人從小養她到大,就算不是親生的,也應有很深的感情了,連王夫人在看到迎春被孫家的虐待後也難過得落淚。
但邢夫人偏偏不是,這人好像是鐵打的心,就一昧貪圖榮華富貴,幫她的惡棍丈夫胡作非爲,自己的親人倒好像和自己一無關系,她那時教訓迎春時竟然說:“……探丫頭是姨娘養的,你娘不比她強十倍?按理說你應比她強十倍才是,你竟不及她的一半!……況且你又不是我養的……”這句話虧她說得出口!
其實誰都能看出,她疼岫煙并非出于真心,隻是親戚情分照料一下而已。不過岫煙這種性格的人倒不會有什麽想法,與其說是懦弱,不如說是一種涵養吧!邢岫煙的形象是很突出的,但由于紅樓夢裏出衆的女兒太多,她們的光輝大大蓋過了她,所以一直沒引起太多的關注。在蘆雪庵起詩社時,一句“濃淡由他冰雪中”準确而文雅地爲我們定位了岫煙的形象。岫煙很像迎春,爲了打發怕硬欺軟的媽媽們,把自己的棉衣都當了;後來又任憑家人将她嫁給薛蝌。
不過這段命運可比迎丫頭好得多了,薛蝌很老實,至少不會對她施以拳腳,而且嫁到寶钗家,我們的寶姑娘自然不會疏遠她,也算是幸福了。
薛蝌這人也是極穩重,借着寶玉之口我們看到他的品性,“誰知寶姐姐的親哥哥是個那個樣子,她這叔伯兄弟,形容舉止另是一樣了。倒像是寶姐姐的同胞弟兄似的……”
因爲書中其實并沒有直接寫薛蝌是個怎樣的人,但是想想看寶姐姐是什麽樣子,再類比到薛蝌,可猜想到也是一位風流人士。
再一聯系到他的身世,他的父親早喪,家中還有母親有妹妹,書中寫到他要等到妹妹薛寶琴嫁人他才娶親,他身上肩負着家庭的責任,這也就讓他更爲成熟與穩重。我想,岫煙遇到他,沒有遇錯人。
隻是可惜後來薛蝌爲了搭救薛蟠倒賣私鹽被抓,連累邢岫煙被發配,因思念故鄉,又加上長途跋涉最終病逝,讓人歎兮惜兮!
岫煙,人如其名:淡然飄逸,出世娴靜。盡管在書中出場寥寥不過幾次,但是她的人物特點不僅打動了書中的兒女們,更打動了書外的我們。這樣一位出身貧寒的姑娘的性格,就像她所作的詩中所寫:“濃淡由她冰雪中”,随遇而安,順其自然,這樣的人兒誰不說喜歡呢?
賈琏對邢蚰煙也是極其的喜歡,在原著中,他最喜歡的就是林黛玉和邢蚰煙,然後才是薛寶钗、
在知道邢蚰煙來到了榮國府之後,賈琏也是笑了笑。
迎春得知邢岫煙要住在自己這裏,熱情的接待了邢岫煙,安置好邢岫煙後,又将姐妹們喚來與邢岫煙相見,在得知園子裏住着妙玉時,簡直驚喜萬分,原來邢岫煙與妙玉早就相識,且關系還不一般。
邢岫煙與妙玉曾在姑蘇做過十年的鄰居,一身所學都是妙玉傳授,如今兩人喜别重逢怎能不高興!
寶玉聽聞園子裏來了新的姐妹,連忙帶着麝月來到園子,見邢岫煙言談舉止端莊,喜不自勝,這時才知原來邢岫煙竟然和妙玉是舊相識,歎道:“我觀姐姐言談舉止,超然如閑雲野鶴,原是有來曆的。”
邢岫煙聞言笑道:“寶兄弟過獎了,岫煙不過是普通一女子而已。”
妙玉則笑道:“岫煙對年不見,你還是這般謙遜,多年不見不如到我那吃杯茶。’
探春笑道:“妙玉可是财迷的緊,藏了好多壇子的梅花雪,就是舍不得拿出來招待人,這回可是沾了邢姐姐的光了!”
幾人自去妙玉那裏吃茶不提,曹威調查邢岫煙的身份回來,自然是毫無問題,黛玉寶钗得知也才放下心,之前馬道婆和趙姨娘的事,讓黛玉王熙鳳等人在平時見人的時候都留了三分心思。
畢竟之前想要暗害賈琏的兇手到現在都還沒有名目,要不然他們也就不至于擔心了。
不過他們也不是特别的擔心,畢竟他們作爲女眷,是很少出去的,也就隻有去拜佛等事情的時候她們才會出門。
至于賈琏她們就更不擔心了,畢竟賈琏的實力,哪怕是用毒都是沒有多大危害的,讓王熙鳳和黛玉以及寶钗擔心的是賈琏的寶貝女兒,也就是原著中那個叫巧姐的小丫頭,當然了,現在這小丫頭不叫巧姐,而是叫賈萱,是從草字頭,也是符合大姐兒的輩分。
賈琏是玉字輩,和賈寶玉,賈珍,賈瑞是一個輩分,而賈琏下面的輩分則是草字輩,比如說賈蓉,賈薔,賈蘭。
在賈家,以前是姑娘也是從兄從弟起名的,比如說賈敏,就是按照輩分起的,和賈赦,賈政,賈敬一樣,都是文字輩。
而到了元春,迎春,探春和惜春四個姑娘的時候,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就起成了現在的名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