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說道:“費阿尼這種邪物,正面戰鬥能力不強,逃跑苟命能力倒是蠻厲害的。”
明珠無比贊同地說道:“是啊,打不過就時間倒退,犯了失誤也時間倒退,特别耍賴。”
夏禹小聲道:“我總感覺你們在陰陽怪氣我孔子哥。”
“不過真要說耍賴,還得葉知道的未來視耍賴,能看到未來,能預言命運,還擁有所謂重生的記憶。”
智能步戰車中,紀詩夢稍稍調整了下坐姿,她坐在炮長的位置,前面是電磁炮操作雲台,要和蘇曉他們面對面談話需要轉身。
她聽到他們談論葉知道,在想要加入到談話中說什麽,但是大家好像都把她忽略了,最終她什麽話都沒說出來。
“說到葉知道。”蘇曉對夏禹說:“葉知道他知道你從未來地球回來了對吧,那他對你說的話有什麽反應嗎?”
夏禹說道:“他提到,那是曆史帷幕投下的陰影,或許可以理解成另一個平行宇宙中的未來。你知道他這人跟神棍一樣,喜歡當謎語人,說的話都聽不懂。”
紀詩夢說道:“曆史帷幕到底是什麽?”
蘇曉剛要回答,明珠先搶答道:“曆史帷幕這個概念最早出自于秘黨中的‘海德拉史學派’,他們追奉一位名叫‘曆史教授’的存在,注意一下這個名字,祂的英文原文是‘Professor History’,是簡單把曆史與教授兩個詞放在了一起,而不是‘Professor of the history’這樣的曆史教授。”
夏禹按了按額頭:“能不用英文嗎?我頭痛,明大姐你知道我四級都沒過。”
蘇曉看到明珠的情緒正變得憤怒,随後她克制了憤怒,耐心說道:“簡單來說,有個人姓鐵,名匠,他的名字叫鐵匠,但他不一定是真的鐵匠。”
“這裏的曆史教授也是一樣,指的是一個名字,不是一個職業。”
夏禹說道:“好,我知道了,他們信仰并扮演一個叫曆史教授的神,挺魔幻的,然後呢?”
明珠介紹道:“1957年,針對當時磅礴發展的量子理論,休·艾弗雷特提出了‘多世界诠釋’,這也是海德拉史學派正式走入大衆眼中的标志性事件,我指的是神秘學界的大衆。”
“海德拉史學派相信,世界的曆史就像一頭希臘神話中的‘海德拉’,傳說牠擁有九個頭,被砍掉一個,立刻長出兩個。”
夏禹說道:“我記得海族中就有名爲海德拉龍龜的邪物,原來名字是從這兒來的。但是妖鬼級海德拉龍龜有十二個頭,多了三個。”
這時,時空風暴席卷而來,已經遮蔽住了外界,蘇曉也收斂超能感應,防止延伸出去的精神觸手被風暴切斷。
四個人加一個分身縮在智能步戰車中的座位上,這裏空間并不算小,相當于一個小房間,蘇曉分身也早已停車。
“沒錯。”明珠點頭,繼續說道:“海德拉史學派認爲曆史也是這樣,每一段曆史的最後,都會像樹枝那樣分叉開,有主幹道,有支派,有毛細血管那樣的小分支。”
“這是他們從隐秘曆史和各個遺迹的研究中得出的結論,原本隻是用來解釋一些不符合邏輯,相互矛盾的曆史。”
“後來,量子力學中的‘多世界诠釋’,也就是所謂的平行世界理論,給海德拉史學派提供了科學上的依據……”
蘇曉聽着,突然感覺怪怪的。
一個研究神秘學和隐秘曆史的學派,最後淪落到需要科學來給依據。
紀詩夢問道:“那……曆史帷幕到底是什麽?這沒提到曆史帷幕吧?”
“不要着急。”明珠繼續說道:“他們認爲,支派與支派之間,曆史與曆史之間,是有聯結點的,甚至可以相互影響,相互幹擾。”
“換成我們好理解的話說,那就是多個平行世界是可以互相影響,彼此有聯系的。”
“而曆史帷幕則是一個比喻,帷幕是用來遮擋的大塊幕布,他們用來比喻不同曆史之間的分隔,也包括同一條時間線上,不同時間段的曆史間的分隔。”
蘇曉補充道:“還有一種說法,指的是‘隐秘曆史’被掩蓋于‘我們所熟知的曆史’中,掩蓋隐秘曆史或者真實曆史的,就是曆史帷幕。”
“在這種說法中,海德拉史學派得出了一個悲觀的結論:人類既無法知悉過去,也無法預測未來,甚至就連當下的現在也無法掌控。”
夏禹問道:“這是什麽意思?過去被曆史帷幕遮擋無法知悉就算了,爲什麽未來無法預測,當下也不能掌控?”
明珠小姐回答道:“在海德拉史學派的一些人看來,并沒有‘現在’存在,我們所認爲的‘現在’隻是心理學意義上的一個觀察者視角,曆史是已經注定好的樹杈,對于‘現在’來說的‘未來’,也不過是另一段曆史,和現在同樣擁有曆史帷幕隔絕。”
紀詩夢說道:“這有點像靈族的觀點。”
蘇曉說:“不是像,準确說,海德拉史學派正是爲了解釋一系列神秘學現象才發明的理論,其中也包括靈族認爲時間中沒有‘當下’的觀點。”
夏禹問道:“那現在呢?就算過去被遮掩,未來無法預測,當下總在我們的掌控中吧?”
蘇曉道:“不是的,在科學界有一個叫決定論的說法,意思是,當下的一切都是由過去決定的,就像丢一顆骰子,你隻要知道1秒鍾前它的狀态和整個宇宙所有的法則,再擁有無窮無盡的算力,你就能自己運算出‘現在’骰子的狀态。”
明珠補充道:“拉普拉斯妖。”
紀詩夢說:“可我記得,決定論被認爲是錯誤的。”
“嗯。”蘇曉說:“在量子力學發展出來後,決定論有了進化,或許我們的世界并不是決定論主導的,而是概率決定論主導的。”
“簡單來說,過去決定的并非當下,而是當下的概率。”
明珠解釋道:“如果引入海德拉史學派的觀點,甚至也不是概率決定論,上帝骰了一個骰子,出現1到6有六種可能,每種可能在我們這些陷入曆史帷幕的人看來,結果隻有一個,而超脫曆史帷幕的觀察者來看,是每種結果出現的‘曆史’都存在且都有無數個,就像海德拉的頭被斬斷,長出了無數個頭。”
夏禹說道:“這不對啊,那不是說,我們做什麽,我們想什麽,都是注定的?甚至我們的努力是毫無意義的,因爲總有些曆史我們成功了,而另一些沒有成功。”
“我覺得世界一定不是這個樣子,不可能這麽絕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