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秋橙讀取着相機中拍下的數據,蘇曉則在旁邊看着。
一張張相片略過,和蘇曉之前在相機中見到的大緻一樣,隻是遇到蘇曉後拍下的那些照片,不少地方有細節上的差别,好像是拍攝位置變了。
蘇曉沒從這裏面看出什麽,倒是燕秋橙,她看着看着,全身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這……這和我記憶中的,我拍下照片時的位置一模一樣……”
“反倒是我自己拍的,好像,我看着時感到不對,有些不協調……”
蘇曉用心靈手術給她丢去一個安撫,讓她不再那麽恐懼。
“曼德拉效應。”蘇曉說道:“隻是某種心理學效應而已,不要害怕。”
她看着蘇曉,連忙點點頭,也不知是真的贊同蘇曉的說法,還是單純願意相信蘇曉的說法,找一根救命稻草抓住。
苗生知若有所思。
蘇曉知道,燕秋橙擁有極化認知這樣的異能,她的直覺應該很準,不會有什麽認知誤差。
大概,真的是她本人拍下的那些畫面,然後她遇到了撕夜獵犬襲擊,逃到這裏,又被這裏的邪物抓住,吮吸腦髓而死。
這可能就是“真實”的曆史。
而蘇曉到來這裏後,才改變了什麽。
蘇曉眼眸望去。
回廊轉彎過後,還是一條長長的畫廊。
這裏似乎是一處存放油畫的博物館,每個回廊兩側都挂滿各種各樣的油畫。
“一共有22層高,不會22層都是各種油畫吧……”蘇曉想着。
“那隻費阿尼也許也在這棟樓内部,它拿走了一件聖器,嗯,那隻靈族邪物提到時,用靈族語說的是神聖的器物,翻譯成聖器應該沒問題……”
“那件聖器會不會也和畫有關?能讓人召喚未來自己的畫?”
蘇曉發散着思維。
這棟建築太過詭異,且對方有時間倒退的能力,蘇曉想了想,還是覺得以自己爲陷阱,吸引那隻費阿尼入甕比較好。
如果是他主動尋找對方,即使發現了進行打擊了,對方也能在第一時間施展時間倒退,将時間倒退到蘇曉進攻之前,從而提前規避。
但有一個問題。
一旦蘇曉的陷阱戰術沒有成功,隻要失敗一次,那隻費阿尼就會識破蘇曉的伎倆,在時間倒退後,不再踩坑。
蘇曉也不知道那隻費阿尼是不是已經襲擊過自己,發現打不過,然後時間倒退溜了,躲在這處博物館的某個地方,不想和蘇曉硬拼。
“如果是那樣……那等我檢查完整棟建築,還沒發現它,我就讓楚小葉不停制造靈體,附體整個建築的每一處,把這棟建築‘活化’,讓它無路可逃!”
這是迫不得已的辦法,雖然建築物外有很強大的時間風暴,但那隻費阿尼可能冒着時間風暴直接逃走,那蘇曉也沒轍。
也有可能,在現在的曆史裏,那隻費阿尼不在建築物内,就在外面的城市裏,可蘇曉現在超能感應被限制,也無法确認這點。
蘇曉繼續護衛着調查隊,在畫廊裏前進。
他們帶着悸動,觀察着那一幅幅充滿詭異,恐怖,沖擊着理智的繪畫。
有一幅繪畫繪制了天邊的殘陽,如血的殘陽被太陽黑子連起來的黑線分成十個小塊,周遭是落下的冬雪。
有一幅繪畫描述了一處巨大的冰川,繪畫人的視角好像是在天上俯瞰,那處冰川被繪制的滿是陰影,顔色很深。
有一幅繪畫上,有六張羽翼,外表形似蜥蜴的類人生物戴上黃金和寶石的皇冠,手持鑲嵌綠寶石的權杖,坐在高高的王座上俯瞰繪畫者。
可那位皇者卻沒看到,在它投射到王座的影子上,有一隻隻眼睛正睜開着,而繪畫人忠實地記錄了這一切。
還有一幅很長的長條油畫上,各個種族,完全不同的各種生靈以細密的小點形象生活着,遭受着許多殘忍血腥的遭遇,卻做着各種各樣滑稽的舉動,蘇曉甚至在其中看到了赤身裸體的人類。
旁邊天空中空白的地方,繪着一雙眼睛的簡筆畫,那雙眼睛似滿含笑意,讓蘇曉聯想起看動物園裏動物表演的孩子。
這副油畫的畫框上,用靈族語寫了名字:
《秘密觀察者》
或者應該翻譯成……
《隐秘觀察者》!
蘇曉懷疑,這幅畫可能記載的是,每個世代那些得到隐秘觀察者“諾亞方舟船票”的幸運兒的下場。
蘇曉繼續前進,一邊看着這些記錄隐秘的畫作。
有星辰間,如同黑色戒指一般,周圍有光暈的黑洞繪畫。
有蠕動着,吞噬星辰的無定型液體。
有蘇曉能認出名字的邪物,有蘇曉不認識的邪物……
也有一些單純記錄某個事件的宗教繪畫,一些繪畫簡單直白,寓意很容易看懂,一些繪畫則用了景物進行指代,不熟悉繪畫所代表的曆史的人,根本看不懂那些畫。
調查隊的隊員們像空手走入藏寶庫的窮人,也像走在沙灘上撿拾貝殼的孩子,興奮地記錄着這些内容,讨論着這些畫面,這些繪畫具備的研究價值極高,一些甚至可能颠覆現在對邪物的認知!
“你看,又有一個人類做主角的繪畫!”
莊緣興奮地指着某處。
那是一個被封凍在琥珀中的絕美少女。
她一頭末端發卷的黑色短發,戴着輕便的頭盔,透明的面罩下是沉睡着的絕美臉龐,穿着一身貼身的飛行動力甲,身材完美無瑕,她安靜地躺在琥珀中,被繪畫人記錄下。
“這有點像傳說中的睡美人啊……”有調查隊成員說。
“畫框上沒有名字,不知道記錄的是誰,但這絕對是人類吧!”
蘇曉看了看,他自己的記憶中也沒有此人的任何印象。
倒是她身上的動力甲,蘇曉有些眼熟,好像是和江舟以前用的同款式。
莊緣道:“她穿着動力甲,似乎是在某次航展裏出現的新款飛行動力甲……”
“難道,她是我們時代的人?你看她的胸标,有我們的國旗。”
“等一下。”蘇曉突然開口:“你們看她肩膀一側的标識。”
“那個标識,苗教授,你有沒有印象?”蘇曉看向苗生知。
那個标識十分模糊,似乎寫着字,但因爲繪畫人畫下的是正面,側面就沒畫到。
苗教授仔細回憶了下,用不确定地語氣說:
“太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