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丹修士一拍桌子,怒道:“怎麽?你們王家是看不起老夫?
莫說是你小子,就是你家老祖宗活着的時候,也得賣老夫三分面子。
老夫堂堂金丹修士,趙梁是我的徒兒,師徒如父子。
老夫的嫡傳,還配不上你王家的女子?”
王道遠一陣後怕,還好家族包廂帶有隔音陣法。
不然,照這麽吼,啥事都别想保密。
他連忙賠禮道:“王家自老祖宗仙逝之後,在幽冥宗羽翼之下,苟延殘喘。
即便是散修,也不敢輕易怠慢,更何況趙道友是金丹嫡傳。
隻是王家靠幽冥宗庇護,與趙氏皇族聯姻的事一旦洩露出去,恐怕王家滅族在即。
再則,神兵閣的諸位前輩,恐怕也不會同意與王家聯姻。
即便趙道友的身份不會暴露,王家也會遭到神兵閣的打壓。
爲數十位修士族人,爲十餘萬普通族人的身家性命,晚輩不敢答應前輩。”
金丹修士長歎一聲,道:“徒兒啊,你娶個媳婦,都這麽不容易啊!”
王道遠思索一番,道:“若是趙道友執意要娶,王家也不敢拒絕。
但爲了保全宗族,隻能将八妹逐出家族。
此後,八妹改名換姓,與王家再無瓜葛。”
金丹修士怒道:“放屁,我雷炎真人活了八百歲,有人說我蠻不講理、胡攪蠻纏、糊塗蛋,可就是沒人說我欺負弱小。
爲了自己徒弟娶媳婦,硬生生拆散人家一家人,老夫幹不出來這種事。
不就是幽冥宗嗎?老夫剛把神兵閣的幾個老糊塗蛋打了一頓,不在乎再打幾個糊塗蛋。
我倒要看看,幽冥宗那幫孤魂野鬼,能在老夫雷法之下撐幾個會合。”
王道遠傳音讓八妹過來,不一會兒,八妹就進了雅間。
王道遠問道:“八妹,這位趙道友是前朝烈帝嫡系後人。
你嫁給他,家族會招到神兵閣的打壓。
一旦趙道友的身份洩露出去,還有可能被幽冥宗滅族。
若你願意嫁給他,家族也不會阻攔。
但爲了家族的生死存亡,隻能将你逐出王家。
此後,你和王家再也沒有任何瓜葛,也不得再與王家之人,有任何來往。
你可願意?”
聽了這話,王道姝淚水當時就湧了出來。
哭了許久,才說道:“我舍不得父母親人,可也舍不得趙梁。
爲了不讓家族爲難,我願意離開家族,此生不再與家人聯系。”
趙梁此時也是兩眼含淚,哭着說道:“不必了。
我從記事時起,身邊的人爲了保護我,一個個地死去。
就因爲這麽一個烈帝嫡長曾孫的名頭,三百年來,我祖父、父親藏在深山之中,不敢露面。
即便如此,還是免不了被三大宗門追殺。
跟随祖父的人,先後被殺。
直到我十歲時,把我從小帶大的趙忠爺爺也死了,他臨死前将我托付給師父,用自己的親孫子替我去死。
若非師父庇護,我也活不到現在。
爲了我娶妻的事,師父又把神兵閣幾位金丹長老都打了一頓。
現在,又逼得道姝不得不與家人斷絕關系。
除了師父和道姝,我一無所有了。
知道我身份的,也就隻有咱們四人,外人都以爲我已經死了。
這個烈帝嫡系後裔的名頭,于我已經無用。”
說罷,他跪在地上,向雷炎真人磕頭,道:“師尊已經爲我做了太多了,徒兒不想讓師父再爲了我,與别人拼命。
我決定改名換姓,退出神兵閣,入贅王家。
徒兒有愧師尊教誨,背棄師門,給師尊臉上抹黑了。”
雷炎真人歎了口氣,道:“罷了,既然你做出決定了,爲師也不阻攔,你能有個去處,老夫欠你爺爺的情誼也就算還了。
你入贅的事,雖然老夫臉上無光,但老夫也不在乎。
連自己徒弟娶媳婦都做不了主,我的臉早就被自己丢盡了。
你退出神兵閣就是了,師徒一場,我也不逐你出師門了。”
雷炎真人頓了一下,轉而對王道遠說道:“若是日後有人因爲趙梁的身份,向王家發難,隻要老夫還在世,就絕對爲你們王家出頭。
這下你該滿意了吧?”
王道遠答道:“晚輩自然沒有意見,隻是事關重大,晚輩不敢擅自決斷,需要上報族長,由族長定奪。”
雷炎真人冷哼一聲,道:“也不是個痛快人。
你去商量吧,我先在這醉仙樓住幾天。
趙梁把這女娃的廚藝誇上天了,老夫也嘗嘗徒弟媳婦的手藝。”
王道遠立刻騎着雲翼返回玉泉峰,将此事告知族長王守業。
王守業沉思良久,道:“應下也無妨,趙梁的真實身份,連我在内,也隻有五個人知道。
幽冥宗那邊,以爲他已經死了。
這事隻要咱們不說,短時間内,沒有暴露的可能。
而且,雷炎真人還能庇護王家兩百年。
幽冥宗能不能再撐兩百年,都還兩說呢。
兩百年時間,也足夠咱們把家族根基遷移到五行秘境了。
到時候還怕他幽冥宗?
趙梁這小子,怎麽說也是二階煉器師。
他入贅咱們王家,好歹還能給家族帶來煉器傳承,咱們王家也不用失去道姝這個大廚。
這事我應下了,就交給你去操辦。”
王道遠得了命令之後,跟大長老說了一聲。
辦喜事的布置,需要經過大長老批準。
随後,再次騎着雲翼,前往清璃坊市。
來到醉仙樓,金丹真人還在原先的雅間中。
隻是,他正在大吃大喝,桌子上擺着幾十個空盤子。
滿手油污,連胡子都沾着肉渣,沒有一點前輩高人的形象。
見王道遠盯着他,雷炎真人不以爲意道:“老夫是法體雙修,也算是半個煉體修士。
煉體修士不辟谷,多吃了點怎麽了?”
王道遠連忙賠罪道:“前輩恕罪,晚輩以爲前輩高人都是不吃東西的,一時失态,還請前輩見諒。
另外,族長已經同意這門親事,命我操辦此事。”
金丹真人扯着桌布,擦擦手和嘴,說道:“你們族長比你痛快多了,那我就在這兒等着你們派人來迎我徒兒入門。
既然,我徒兒已經決定退出神兵閣,在神兵閣的分店辦喜事也不合适。
這酒樓布置一下,就讓他在這兒上轎吧。”
說罷,他看了看門外的雲翼,問道:“如果我沒看錯,你那頭肥得不成形的坐騎,應該是雲翼虎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