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太平道的發展已經到達了一個瓶頸。
天下三分,大漢十三州也被分成了三份。
兖、徐、豫、荊、揚、交六州如今已經歸屬漢庭。
漢庭疆域排名第二,人口第二,财政情況卻是墊底。
雖然交州的情況複雜,但是士燮還算恭順,畢竟士燮一直以來都想要統合整個交州,但是一直以來,卻是沒有辦法完全統合。
中平四年(187年)時,士燮被任命爲交趾太守。
交州刺史朱符向各地收重稅,引起反抗被殺,州郡秩序混亂。
士燮暗中謀劃,上表陳述,使得其親族多出任交州的要職。
其弟士壹任合浦太守,二弟徐聞縣縣令士(yǐ)任九真太守,士的弟弟士武任南海太守。
隻是交州地廣人稀,人口組成複雜,和益州的南疆一樣,很多地方都是土民,他們都還是以部落的形式存在,依附于漢庭。
士氏一族雖然經營許久,但是終究沒有大義的名份,法理之上他們沒有資格控制整個交州,因此很多地方的土民和郡守、縣令都并不願意屈服。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了初平四年(193年),士燮被漢庭封爲交州牧,終于在法理之上能夠節制整個交州。
但是這個時候,交州最南端的日南郡是被當地的土民,也就是占人所占據,名爲“林邑國”,其國主自稱爲林邑王,連年犯邊。
雖然林邑國的軍卒戰力孱弱,但是他們在林間穿行卻是無比的靈活快速。
九真太守士麾下有不少的漢兵雖然可以輕易的擊敗那些林邑國的軍卒,但是卻是沒有辦法趕上逃走的林邑人,他們對于當地的氣候的地形實在是有些不習慣,水土難服。
而依附于他們的占人部落,和林邑國的人習俗相差不多,他們倒是能夠趕上,但是作戰的時侯不怎麽願意用心,隻是過來應付了事。
所以林邑國的事情久懸未決,士燮有心調集大軍南下攻滅了林邑國,但是州内還沒有平定,林邑國很多地方都未開放,攻滅林邑國反而是得不償失,獲得的錢财,都還沒有駐兵和管理的軍費高,于是士燮便暫且耐着性子,一直沒有去理會林邑國的情況。
明庭這邊,占據了中、并、涼、益四州,疆域最廣,畢竟如今整個漠南都算是許安的勢力。
再說的遠一點,中部鮮卑占據的地方實際上也可以算做許安的領地的話。
明庭的在籍人口也是三國之中最多的,軍力也是最爲鼎盛的。
豪強世家家中的奴隸大部分都被解救了出來,但是還有少部分自願留在了原來的地方。
太平道也沒有強留這部分人,但是也将其記錄在冊,蓄奴的風氣在漢時盛行,除去一些走投無路者,還有不少世代爲奴的人,而其中部分人對于其主家極度的忠誠,太平道沒有辦法強迫,因爲那樣适得其反,反而是會遭到忌恨。
所以許安直接一刀切,對于那些還保留着奴隸的家族,許安所做的手段便是提高其征收的賦稅,比其他沒有奴隸的家族要繳納多出近一半的賦稅。
這也使得很多本就因爲被沒收了田地還有林産的家族不堪重負,隻能是遣散了家中蓄奴。
三國之中,魏庭從原來的最強反而是變成了最弱,其精銳軍隊也在數次的大戰之中死傷了不少。
其疆域最小,隻占據着一半的幽州,冀州、青州、還有司隸的洛陽地區,勉強也算是四州之地,隻是三郡烏桓和東部鮮卑都歸附在其旗下
但是魏庭現在雖然最弱,但是财力卻是三庭之首,無論是太平道還是漢庭都遠遜于其,仍然不能小觑。
袁紹此前在還占據優勢的時候,便和甄氏達成了協定,讓其子袁熙娶了甄榮爲妻,甄氏也因此鼎立支持袁紹的大業。
原本的時空之中,袁熙是娶了甄宓爲妻,隻是如今甄宓還不過是隻有十二歲,遠遠不到婚嫁的年紀。
正因爲甄家的鼎力支持,袁紹才能武裝起大量的部隊,支持起數次大規模的用兵。
糜家雖富,但是卻遠不及甄家,更不用提甄家還有着世家的身份,糜家就是拍馬也難及甄家,兩者根本就不在同一層面。
魏庭和漢庭的戰争應當還要持續一段時間,漢庭或許能在青州獲勝,但是後續,漢軍必須要渡過黃河,獲得一次大戰的勝利,才能徹底擊潰魏庭。
但是漢軍騎兵稀少,要想在廣闊的華北平原之上勝過魏軍,而且是列裝了新式騎具的魏軍那麽更是難上加難。
中華上下數千年的古代史,以南伐北統一天下者隻有一人。
許安看着案桌之上的疆域圖,思緒微微有些發散。
那個人所建立的國家和他現在所建立的國家國号相同。
隻是現在魏庭因爲太平道的影響,局限于冀幽之地,甚至幽州之地都沒有完全收取,國力上還是占據着劣勢。
不知道那孫堅,是否真有實力,真有雄心完成北伐的壯舉。
“君臣不相負,東明之誓嗎……”
許安搖了搖頭,現在的這個世界已經面目全非。
原本的時空之中,因爲冒進而死在了亂箭之下的孫堅,如今卻是成爲了這個時代最爲耀眼的将星,深受劉協的信任。
而曹操、劉備等一衆本來應該名聞天下的人卻是也成爲了其麾下的軍将。
劉協也不再是傀儡,沒有了挾天子以令諸侯,也沒有了奉天子以令不臣。
稱帝的人也不是袁術,而是變成了袁紹,袁氏似乎無論如何都要出一個皇帝。
袁紹建立的魏國倒是有些諷刺,現在的曹操似乎完全沒有一絲的反意,兖徐之役,據說曹操甚至親自帶兵沖陣,最後奠定了勝局。
許安的目光重新凝聚在了疆域圖上,這一次他的目光落在了西域。
“子遠,那些西域使者的反應如何?”
許攸微微上前一步,不慌不忙的應答道。
“此次開國時間略微有匆忙,所以前來觀禮的西域使者除去一些小國外,大國隻有鄯善、于阗、龜茲、精絕四國離我軍稍近者。”
開國大殿籌備的時間也就三個月左右,雖說當初确立了開國之後,信使報信都是軍情急令,八百裏加急,但是兩個多月的時間,還是隻有一部分人能夠趕來。
許安進入長安後,看過了一些西域的文章,他記得在龜茲國立長安有差不多七千四百八十裏的路程,雖然是漢裏,按照現在的單位換算沒有七千四百八十裏,但是也不是一段短的距離。
“此次閱兵之後,幾名使者面色都十分凝重,一些西域的小國已經私下派人聯絡禮部的官吏,想要依附我軍,表示願意歸附。”
外務部已經被歸攏到了禮部,所以許攸也改變了稱呼。
“西域自從漢庭原來的都護府裁撤之後便一直處于戰亂之中,大國吞并小國,合縱連橫,同盟反叛,各式各樣的事都有,那些小國的使者都想請明公重設西域都護府,精絕國的使者在其中。”
“重設西域都護府?”
天從人願,許安本來隻是想要暫時打通商路,開辟一條生财之路,但是沒有想到竟然有西域的國家願意主動投效。
現在有西域的國家支持開設西域都護府,甚至于有願意歸附的國家,那麽按照這樣推算,西域都護府的設立應該不會收到太多的阻礙。
許攸還是稱呼許安明公,朝議之上雖然稱呼君王,但是平常時期,許安特意規定還是讓衆人按照原來的稱呼,畢竟他聽得已經習慣了。
許攸從袖中取過了一封書信,雙手将其舉起。
“這是根據那些使者口述所得到的一些消息,是西域各國的大概軍隊數量和疆域大小、城池數量,雖然不一定準确,但是也有參考的價值,所以在下上朝來時讓人謄寫了一封總集。”
不用許安說話,站在台階之下作爲護衛的徐鴻已經是走上了前去,接下了許攸手中的書信,随後登上台階将其送到了許安身前的案桌之上。
許安展開文書,眉頭微蹙。
宣政點内幾名閣臣看到許安眉頭微蹙,也是對文書上所寫的信息有了一些好奇。
當然,閻忠并不在疑惑的人序列之中。
他看到許安的神情,便知道許安現在隻是疑惑,并沒有感到任何的壓力。
不得不說閻忠沒有猜錯,現在的許安的是真的疑惑。
他看過班固寫的《漢書》其中對于西域有描寫,那是西漢時期的時期了,當時的西域諸國的人口并不多,軍力也不強。
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過去了上百年的時間,西域諸國的發展居然幾乎就是原地踏步,甚至還有倒退的……
《漢書·西域傳》記載:“鄯善國,本名樓蘭,王治扜泥城,去陽關千六百裏,去長安六千一百裏。戶千五百七十,口萬四千一百,勝兵二千九百十二人。”
現在的鄯善國也隻有三千多名軍卒,如此推算恐怕人口也并沒有增加多少。
《漢書·西域傳》:“精絕國,王治精絕城,去長安八千八百二十裏,戶四百八十,口三千三百六十,勝兵五百人。
精絕國到如今,人口倒是增長了一些,軍卒有一千多人。在籍人數也有了差不多七千人。
而就算是這樣,精絕國隻有一千多名士兵,但是在西域,精絕國都已經算是大國了…
其餘的小國更是不堪,有一個國家甚至隻有一座土城,人口也不過千人,但是卻自稱爲國。
龜茲和于阗兩國的兵力尚不清楚,但是恐怕也不會多上太多,雖然兩國的使者沒有如同其他國家一般私下聯系禮部的官吏,但是兩國的使者看完閱兵之後皆是面色如土,面對禮部官員的時候也是唯唯諾諾。
這些國家的軍卒和民衆的比例大多在十比一,甚至更低,兵員素質并不高,因爲西域的條件,他們的武備也不會太好,而且更沒有新式馬具。
許安現在對于之後商隊的西域之行心中也有了一些底,張遼帶去了五千武骧營,恐怕在西域就是霸主的存在。
不過禮部傳來的情報,卻是讓許安有些猶豫,既然西域諸國力量并不強,那麽倒是可以考慮這一次就直接把西域都護府的框架建立起來。
許安拿起許攸呈遞上來的文書,讓徐鴻傳遞給了殿内的衆人。
衆人看了以後也是和許安差不多的心思,西域諸國的力量确實不強,也難怪那些小國看完閱兵便紛紛想要投效。
他們何曾見過如此多的騎軍,而且還是全副武裝的精銳騎兵。
“重設西域都護府一事,你們覺得如何?”
一人計短,二人計長,許安并沒有一個人獨自下判斷。
内閣作爲顧問,許安自然不會将其當做擺設。
“西域原有三十六國,如今相互攻伐兼并,剩下的國家并沒有多少,連年的戰亂使得其國力并不強盛,西部諸國應當也并不強盛。”
閻忠微微躬身施了一禮,而後向前一步走出了隊列,他雖然逐漸年邁了起來,背脊微屈,但是此時的眼神仍舊清明。
“雖說明公開辟絲綢商路是爲了增加國庫收入,如今休民養息按理來說不宜大動刀兵,但是我認爲此時正是開設西域都護府之良機。”
“西域城池牆矮池淺,并不難攻,東部各國戰力孱弱,就算全部聯合也難敵武骧營之兵鋒,各國使者觀禮之後早已是失去了反抗之意,此次商隊西行,武骧營相護,不戰而屈人之兵,隻需要透露些許重設西域都護府之意,脅之以武力,西域諸國絕對不敢不從。”
“西域本就是我華夏之地,其國家不過我華夏昔日之藩屬。”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閻忠神色冷然,淡然道。
“所謂諸國,不過一衆滑稽跳梁之輩,我軍軍力強盛,内可調涼州之兵,外可征鮮卑之騎,重定西域易于反掌,何須考慮?”
“服順者褒賞,畔逆者誅罰。”
“敢不從者,立時誅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