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大地風起雲湧,形勢的複雜遠遠超出了許安預計。
天下大勢在短短數年時間,從聯盟讨伐董卓演變成了群雄割據。
本來孫堅兵威進洛,威震天下,一路高歌猛進,本來已經是有望恢複漢室榮光,重新定鼎中原,興複漢室。
但是袁紹于占據了冀州,宣布尊崇劉辯,宣稱長安朝廷才能漢室正統之後,一切便又變得的撲朔迷離。
界橋、龍湊兩次大戰之後,公孫瓒麾下軍兵損失慘重,被迫退回了幽州。
長安朝廷如今聲勢正盛,雖然袁紹和董卓兩人隻是相互利用,臨時結盟。
但是兩人結成的軍事同盟隻要陳都朝廷不倒,隻要不出大的意外,都将會一直牢不可破。
許安凝視着胡桌上的地圖,心緒有些雜亂。
高平川之戰,他之所以派遣呂布和張遼兩人同時進攻馬騰軍,而不去追擊韓遂。
一是因爲馬騰的位置确實更爲靠近前陣,第二便是因爲韓遂離得實在太過于遙遠。
韓遂白日之時偶爾帶領親衛組織沖鋒,身先士卒鼓舞了一下士氣之後,大部分的時間都在中軍靠近後軍的位置。
高平穿之戰戰勝的契機九是依靠着天色黯淡,燃起萬千孔明燈形成的火海,造成威懾,再輔以一直以來的散播的流言,讓涼州軍自己發生混亂。
不是什麽伏擊,也不是什麽奇襲,本質上還是正面的交鋒,沖陣。
這種情況之下,想要擒獲、斬殺對方的主将無疑是癡人說夢。
也就是馬騰因爲亂了心神,留在了靠近前陣的位置,讓許安抓住了機會,才有如此驚險的一幕。
不過最終馬騰都還是成功的逃脫了。
夜戰讓黃巾軍可以假借天威,但是也讓黃巾軍不好追擊,無法找尋敵人的準确的位置,這也是爲什麽明明韓遂的威脅更大,但是許安還是下令主力騎軍沖擊馬騰軍的原因之一。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韓遂擁衆十數萬,高平川丢下了四萬餘人,雖然傷筋動骨,但是絕不緻命,此番逃走,按照韓遂的秉性必定會再度掀起風雲,說不得會再度效仿昔日陳倉戰敗之後吞并王國勢力之事。
高平川一戰取得比之前推演的戰國還要豐厚數倍的成果,不過就算如此,按照估計,若是韓遂頑抗到底,恐怕也要近一年左右的時間才能徹底擊破韓遂,占據涼州全州之地。
涼州地形複雜,并非是如同冀州、幽州、并州這般的地形。
三國鼎立之時,諸葛亮數次北伐,在涼州境内魏軍占據有利的地形讓諸葛亮都感到大爲頭痛。
原本的時空之中,當時已經雄踞了的曹操,在渭南之戰大勝之後,爲了徹底掃平涼州諸軍和叛亂諸羌,
建安十九年時(公元214年),派出了時任護軍将軍的夏侯淵與張郃、張既等将率領三、四萬精銳曹軍從陳倉出發,兵進涼州。
前後大戰三場,曆戰無數,攻城拔寨不計可數,破敵十餘萬,這才解決了關中、隴右反叛勢力的威脅,占據了涼州。
但是就算如此興師動衆,最終還是沒有占據整個涼州,韓遂連同數千名追随者退走羌中,并在羌氐部落中重新招攬部衆,等待機會卷土重來,由于韓遂曾經有恩于羌人,所以也得到了羌人的保護。
建安二十年(公元215年)夏侯淵收兵返回漢中,留下投降的閻行鎮守涼州,随後韓遂再度結集羌胡數萬兵衆攻破了閻行。
不過随後韓遂也因年事已高,最終身死,這一年韓遂已經是七十歲的高齡。
韓遂死去之後,曹操才得以完全控制住涼州,涼州長達三十餘年的動蕩這才得以平定。
許安背負着雙手,凝望着胡桌上涼州的郡國圖。
韓遂是一個枭雄,心狠手辣,果決非凡,反複無常,有野心也有能力。
連番的大敗,都能重新召集起軍兵再度起兵。
老年的韓遂面對着已經雄踞了中原的曹操尚且沒有退讓之心,更何況現在的韓遂正值壯年,今年不過四十六歲,身強力壯,仍有雄心,又如何會對他許安俯首稱臣。
一年的時間,這是預計之中最短的時間,沒有什麽大的意外情況,想要完全控制涼州就需要這麽久的時間。
按照鷹衛的情報,以及許安記憶中公孫瓒的下場,袁紹大概在兩年之内就會統一幽冀兩州。
如今的袁紹的實力因爲盧植留下的西園禁軍充實,比起原本的時空更爲強大。
界橋、龍湊兩戰原本的時空之中,公孫瓒雖然損失頗重,但是并沒有如同現在一般潰不成軍。
而原本的時空中,公孫瓒委任的青州刺史田楷和劉備在平原郡和袁紹鏖戰了近兩年的時間,極大的拖延了袁紹進攻幽州的時間。
但是現在田楷被斬,劉備收到陳都朝廷的诏令退回了黃河之南。
而原本應該死于四州黃巾軍之亂的青州刺史焦和也沒有死去,焦和沒有主見,爲官崇尚清談巫祝,缺乏軍事才能,依附于袁紹。
袁紹于是派遣其子袁譚,還有一衆軍将前往青州。
并從董卓那裏讨要來了青州别駕、從事等官職以及郡國的國相、郡守任命。
現在整個青州實際上已經被袁紹所控制,而焦和已經成爲了徹徹底底的成爲了傀儡州牧。
青州兵多器銳,糧食充足,土廣人稠,兵多将廣。
原本焦和在任之時,一将無能,累死三軍,連殘存的黃巾軍都打不過,但是袁譚上任之後,青州軍在其訓練和指揮之下,重新煥發了戰鬥力。
這也是爲什麽陳都朝廷發出诏令讓劉備撤回黃河之南,依靠兖州的原因。
許安目光凝重,現在袁紹、董卓兩人的聯盟,已經占據了冀州、司隸、青州三州,這三州俱是糧草豐足,物産殷實,人口稠密的大州。
而馬上幽州也要落入袁紹的手中,屆時長安朝廷勢力将會坐擁四州之地,袁紹也能獲取大量的馬匹,組建騎軍。
而危險正是在于這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