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議結束,你就啓程前往太行山中部,現在趁着四州黃巾沒有入州的時候,把這件事定下來。”
許安用折扇敲了敲案桌,定下了章程。
“六扇門第一任門主就讓周旌擔任。”
周旌此人倒是給了許安不少的驚喜。
孤身一人潛入敵營,手刃盜匪二十四名,是爲勇。
将謀逆的行爲作爲增強自己名氣的手段,再以自身的名氣,快速的爲鷹狼衛招攬了大量的遊俠和異人,甚至還讓文書爲那些遊俠、異人做了簡單的分類。
物盡其用,人盡其才,是爲謀。
如此有勇有謀,又徹底的站在了漢廷的對立面,無論是在鷹狼衛之中擔任要職,還是謀逆的罪責,都決定了無論如何,周旌都不會被寬恕。
若是普通的謀逆,譬如曆史上的張燕、亦或是宋時的宋江,或許還有可以接受招安的機會,但是周旌參與的可是廢帝。
與原本曆史上那模棱兩可,不太确定的情況不同,許攸和周旌兩人參與廢帝一事,還是次謀的情況,已經被繡衣使者所證實,他們的通緝文書幾乎發遍了冀州乃至冀州周邊的各州郡。
鷹狼衛暗插于周旌身旁的暗探,也是證明了周旌沒有其他的心思,
周旌的所作所爲,還有他的境況,決定了周旌目前唯一的能做的,就是跟着黃巾軍,跟着許安一條路走到黑,而再無其他的選擇。
正所謂,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沒有任何可以懷疑的地方,那麽周旌擔任第一任六扇門的門主,就成了定局。
周旌的忠誠能夠保證,而管理遊俠、異人的六扇門,也需要一個管理能力強,對于遊俠和異人習性熟悉的六扇門統領。
劉辟、魏律、楊尉等一衆原本出身行伍的鷹狼衛官員,肯定是不了解遊俠和異人的習性,也無法了解他們的心中所崇尚的道義。
燕趙古稱多慷慨悲歌之士。
漢時的遊俠,遊走于市井,鄉聚城邑。
今遊俠,其行雖不軌于正義,然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已諾必誠,不愛其軀,赴士之阸困,既已存亡死生矣,而不矜其能,羞伐其德,蓋亦有足多者焉。——《史記·遊俠列傳》
漢時的遊俠是一個極其複雜的群體,品類複雜,高尚者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一諾千金,存亡死生,惡劣者或呼朋引類,招搖過市,或武斷鄉曲,稱霸一方。
縱覽兩漢遊俠,多疏通财貨,“修行砥名,聲施于天下”,同時“以武犯禁”、“聚徒私交”。
立氣齊,作威福,結私交,以立強于世者,謂之遊俠。
雖然遊俠之風到了如今,因爲官府政策的偏斜,已經是漸漸的勢微,但是仍然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遊俠這股力量就是一柄雙刃劍,還是一柄極其鋒利的雙刃劍,必須要善加利用,否則一不留神,便會傷及自身。
真正意義的遊俠,輕生重義,崇尚道義,但是他們每一個人對道義的理解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差别。
有人講究君以國士待我,我必國士報之,有人講究俠之大者,當爲國爲民,有人講究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有人講究言出必行,重諾守信。
不管是真正的遊俠,還是那些爲非作歹的遊俠,這些遊俠信服的絕對不會是什麽王侯将相,能使得他們折服的,隻有同爲俠客,或者帶着他們認爲的有俠氣的統領者。
而周旌恰恰就是目前爲止最合适的人選,張燕、于毒兩人雖然都是曾經縱橫一地的遊俠,但是無論是名望,還是對于遊俠這種人物的管理能力來說,都要比周旌差上不少。
論起軍略,周旌定然是遠遠比不過于毒,更别提張燕的名字了。
但是論起管理遊俠的本事,于毒、張燕隻能說是拍馬難及。
而且張燕、于毒兩人身上都有軍職。
如今太平道之中,除了許安之外,能夠獨領一軍,鎮守一方的人隻有閻忠、徐晃、許攸、張燕、于毒五人。
張燕日後肯定要被許安派去幽州鎮守上谷郡、代郡兩郡之地,管理上谷烏桓部,還有太行山的北部。
劉石雖然忠心有餘,但是卻是性格莽撞,能力又欠缺,管理兩郡,時日若短還尚可不會出太大的亂子,但是若日子稍長,必定生亂。
如今上谷烏桓部一部分的人得到了允許,可以南遷入長城之南居住,黃巾軍也招募了一些人,作爲民屯田的試點。
正是因爲如今,幽州兩郡之地的漢民和上谷烏桓部的部民,不可避免的會出現一些摩擦。
幽州兩郡需要一個處事穩重,能夠穩定局勢,處理紛争,還有足夠的分量可以讓難樓态度放的更爲慎重一些的主事人。
劉石雖然因爲平定北部太行山的功績被勝任爲了将軍,但是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的戰績,名聲并不顯,名望頗低。
上谷烏桓部雖然現在是依附在并州黃巾軍,依附在太平道之下。
但是上谷烏桓的勢力卻還是頗大,并不容小觑,難樓的地位頗高,而且其人頗爲聰穎。
要能壓服住難樓,同時管理兩郡、太行北部、上谷烏桓四處地方,還要兼守備居庸關,防備漢軍進攻,最好的人選無疑就是張燕。
而于毒現在身爲太行黃巾軍的統領,也自然是沒有辦法出任。
葵城之戰前,于毒充其量隻能算是一名還算合格的将校,根本無法獨當一面。
但是葵城之戰後,因爲自身能力的原因,使得漢軍的銳士沖破了當時他統領的軍陣,緻使自己的義弟眭固戰死,大量的軍卒死傷。
這些事情的刺激之下,使得于毒的飛速的進步,兩次襲擾,于毒都是漂亮的完成了許安布置下的任務,成功牽制了大量的敵軍。
雖說比起閻忠、徐晃、張燕等人能力還是欠缺不少,但是已經是可以作爲一名獨當一面的守成大将了。
而目前其餘的黃巾軍将校,或多或少都要差上一些。
郭泰能力足夠,但是戰陣經驗過少,呂布現在骁勇有餘,但卻隻長于戰陣,對于後勤、行伍管理,調遣之事還是缺乏經驗,難以獨任。
張遼雖說算得上有勇有謀,但現在年歲稍小,頗有些沖動,難以注意到一些旁支末節,雖說作爲一部之将尚可,但是這卻難以作爲一軍之主。
兵危戰兇,稍有不慎,但凡漏算了一點,一着不慎便是滿盤皆輸的下場,一失足釀成千古之恨。
而像龔都、何曼、周倉、高順、顔良、文醜、黃龍、成廉、魏越等一衆将校各有自己的問題,他們現在大多數隻能是作爲一部之将,卻是難以獨擋一面。
要想真正的成爲一名可以獨擋一面的将領,他們還需要走過很長的道路。
許安正過頭,舉目掃視着營帳内的景象,打量着帳中的衆将。
身側的劉辟見到許安坐正,也是迅速的坐正了身子,重新恢複了正襟危坐的狀态,面色肅然,按着腰間的雁翎刀,警戒在許安的身側。
許安右手握持着折扇的扇柄,左手抓着折扇的扇頭,重新收回了目光。
他發現,就在不知不覺之間,他的麾下也算的上人才濟濟,兵多而将廣了。
已經再不複從前的摸樣,再不複以前那兵不過千,将不過一手之數的時候了,如今的太平道,已經占據一州之地,成爲漢廷的心腹大患。
武有徐晃、呂布、張遼,還有龔都、何曼、周倉、高順、成廉、魏越等一衆骁将。
而許攸又說服了顔良、文醜兩人加入了太平道之中,更是再爲太平道招攬了兩名大将,就如猛虎加之羽翼。
有南匈奴和上谷烏桓兩部可以爲黃巾軍提供戰馬和兵源,又加入了顔良、文醜兩名頂級的騎将,可以預想到,就算是公孫瓒和袁紹,恐怕在日後也沒有辦法在騎兵一途勝過許安,更不用提在内地兖州發家曹孟德了。
文有閻忠、許攸、楊績、傅祁、龐渤,雖說稱得上謀士隻有閻忠、許攸兩人,但是兩人也都算得上是一流謀士。
如今黃巾軍坐擁地利,正值如日中天之際,應付各種突發的情況,完全是綽綽有餘,也有足夠的時間細細謀劃。
遙想起那朝不保夕,食不飽腹,掙紮在屍橫遍野戰場上的日子。
如今的許安所處境地,卻使得他感覺那些事簡直就如同一場幻夢一般,顯得是那麽的不真實,那麽的不真切。
占據一州十二郡之地,轄下之民百萬衆,麾下軍将達十萬。
不知不覺之中,許安已經擁有了舉足輕重,甚至可以攪動天下的力量。
一股暖流緩緩的從許安的心中生出,慢慢的流向了許安的全身四肢。
他不再因爲曆史變得面目全非而惶恐,也不再因爲敵人的力量過于強大而恐懼。
如今許安的心中隻有萬丈的豪情。
漢廷正在衰落,隻要劉宏一死,天下必然迎大亂。
豪強世家确實強大不假,那些漢末的群雄确實皆是人傑,但是這一次一切都已經不一樣了。
許安緊緊的握着手中的折扇,令人心悸的殺機在他的眼眸之中流轉。
四世三公袁紹袁術,被稱爲亂世奸雄曹操、有江東猛虎之名,戰功赫赫的孫堅、單騎入荊州的劉表,匡扶漢室的劉備……
許安的眼神慢慢的堅定了起來,他已經徹底的準備好了迎接一切的挑戰,而黃巾軍和太平道也同樣已經準備好了。
坐在許安身後的閻忠眼眸之中閃過一抹異色,他坐在許安的身後,雖然隻是看着背影,但是他卻可以清晰感覺了許安現在正在發生的變化。
如果說以前的許安看起來給人的感覺是沉穩無比,那麽如今許安身上的那一分沉穩,卻是帶上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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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的更新都定在每天晚上的八點,一天雙更,一共6k。
以後應該都不會請假了,就算真有急事來不及更新,應該也最多一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