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河郡、美稷城。
這裏是南匈奴部王庭的所在之處。
就在昨日,數十名匈奴貴族的人頭落地,美稷城外的幾處匈奴部族也遭到了清洗。
至此,再也沒有人膽敢阻攔須蔔骨都候,登上撐犁孤塗單于的寶座。
須蔔骨都候坐在撐犁孤塗單于的寶座,看着腳下一衆跪伏在地的匈奴貴族,心中隻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暢。
從今日起,所有的人将不會再稱呼他爲須蔔骨都候了。
他将是匈奴部族新的撐犁孤塗單于,他是匈奴部族的須蔔單于!而不再隻是骨都候。
須蔔的目光越過一衆跪伏在地的匈奴貴族頭頂,投向了南方。
那裏是他功敗垂成地方,黃巾軍在太原郡擊敗了他,又重新奪回了西河郡的南部控制權。
“許安……”
須蔔眼中閃過一絲殺意。
若不是許安讓他在太原郡一戰損失了數千名騎兵,威信大減。
他登上匈奴單于之位的過程,怎麽可能會如此的辛苦,讓他費盡苦心,甚至犧牲了一部分的利益來拉攏那些老貴族。
不過現在一切都已是塵埃落定,須蔔終于是掌控了整個匈奴部族,成爲了匈奴的單于。
須蔔緩緩站起身來。
他的目标可不僅僅是掌控了整個匈奴部族,他還有更宏大的目标。
這個目标就是——南下奪取并州!
讓匈奴的威名重新響徹在并州之地。
然後就在這時,一名滿身塵土的匈奴騎士撲入了殿内。
“铮!”“铮!”“铮!”
拔刀聲四起,須蔔守衛在宮殿中的一衆親衛盡皆是拔出了腰間的刀刃,面色不善的看着這個沖入帳中的不速之客。
須蔔面色鐵青,冷漠的盯視着沖入帳中的那名匈奴騎士。
今天是他登上單于之位的日子,卻被此人擾了興緻。
正待須蔔想要訓斥來人,喝令衛士将其推出斬殺之時,須蔔卻是突然看到了那匈奴騎士背上背負着的黑羽。
須蔔面色一沉,他知道這樣的黑羽隻有在十分緊急的情況下,傳信的使者才會背負。
背負傳信黑羽,是絕對不允許阻攔的!
一定是發生了什麽大事!
“黃巾軍主力從西河郡出發,現在已經攻破了美稷南部的數個部族,我等實在難以抵擋。”
那傳信騎士上氣不接下氣,斷斷續續的向着須蔔禀告了南部的傳來的消息。
“你說什麽?!”
須蔔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走上前去,将地上的那傳信騎士一把提起,大聲質問道。
“黃巾軍主力從西河郡出塞,兵力約有兩萬人,其中有一支騎軍,人人皆穿白袍,打白色旌旗,厮殺起來簡直如同草原上的狼群一般兇狠,我等實在是抵擋不住……”
那傳信的騎士被須蔔抓住領口,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将知道的全部說了出來。
“廢物!”
須蔔暴跳如雷,一把将身前的騎士推倒在地。
“斥候一點風聲都沒有受到嗎?連破了兩個部族,我才收到消息!”
宮殿中一衆匈奴貴族也是慌亂了起來,其中有數人人更是急切。
他們的部族正是在美稷的南部。
“這可如何是好啊。”
有人急的六神無主。
“單于,請允許我先行告退,黃巾軍來勢兇猛,我的部族就在美稷的南部。”
有人心憂部族的安危,向着須蔔請辭。
還有的更是急躁,吵吵嚷嚷的就要走出宮殿。
“肅靜!”
須蔔一把抽出身旁衛士腰間的兵刃,猛地砍下身旁的柱子上。
巨大的聲音,頃刻間讓宮殿的衆人安靜了下來。
須蔔橫眉立目,厲聲喝道:“不過區區兩萬人罷了,我匈奴控弦之士足有十數萬!何懼區區黃巾!”
“那黃巾軍憑着長城據守還有自保之力,出塞不過是自尋死路罷了!他們之前不過是趁着我匈奴内部不穩,才奪回了西河郡。”
“若不是那許安走運,張懿得了失心瘋,并州早已經是我們的牧場了!”
須蔔用冰冷的眼神,盯視着殿中的衆人,陰恻恻的笑道。
“我正愁如何越過長城,但那些漢人卻如此的愚蠢,想要在草原上挑戰我們匈奴人,真是可笑之極!”
“吹起王庭的角号,把所有的勇士都集結起來,我要在王庭的南面讓那些漢人知道自己的愚蠢。”
随着須蔔發号施令。
殿中被點名的貴族紛紛走出了宮殿,匈奴的王庭頃刻間便喧嚣了起來。
人嘶馬沸聲,在短短須臾之間已經交織成了一片。
“許安……”
須蔔面色陰寒,惡狠狠的道。
“我要砍下你的頭顱,來做我酒樽!”
但事情并沒有須蔔想的那麽簡單。
就在須蔔集結着匈奴的軍隊之時。
兩名同樣背負着黑羽的匈奴騎士先後進入了匈奴的王庭。
須蔔死死的握着手中的帛書,他的額上青筋幾乎都可以看到。
就在前幾天,雁門郡的黃巾軍已經出塞。
駐紮在雁門關北部一帶的匈奴部族,被盡數擊潰。
南匈奴漢化的程度比較高,又占據着曾經并州的郡縣,他們很多人都是居住在城中,遊動性根本沒有其他的遊牧民族那麽高。
所以,黃巾軍主動出擊收獲的效果甚至超出了預計。
雲中郡的大半已經落入了黃巾軍的手中。
若不是要和許安完成對匈奴王庭的合圍,徐晃甚至可以一口氣吃下整個雲中郡。
而在西方,一支由羌人和鮮卑人混合的龐大騎兵部隊,正向着王庭的方向快速的逼進,
沿路的匈奴部族已經被其全部殲滅,他們已經到達了朔方郡的東面,上郡的東北部,和匈奴王庭所在的西河郡并沒有多遠的距離。
須蔔眼前微微有些泛黑。
西面那支羌人和鮮卑混雜的軍隊,據說足有五萬人。
而雁門郡的黃巾軍也有一兩萬人的規模,且具是甲堅利刃的精銳部隊。
因爲權力争奪的原因,大量的匈奴部族都集中在王庭的附近,這也使得南匈奴,使得須蔔對于外圍的掌控低到了一個令人發指的地步。
現在須蔔收到軍情,才發現,匈奴的敵人已經東西南三面包夾了過來。
局面已經徹底超出了須蔔的預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