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書啓蒙短短數日便傳遍了晉陽城的街頭巷尾,有關于天書的内容也流傳了出去。
加上鷹狼衛缇騎、坐探暗中的推波助瀾,更是使得傳言傳播的越發的迅捷,使得信服的人越多越來。
不過許安沒有閑心來管理外界的流言蜚語,他還有一件更爲重要的事需要處理——改進造紙術。
許安之前在看有關于三國的影視作品時,曾經有過疑惑,爲什麽蔡倫早已經發明了紙,但漢代卻仍然是使用簡牍來作爲記錄的工具。
這也使得許安查閱了相關的資料,得到了解答。
自元興元年(公元105年),蔡倫将改進的造紙術奏報朝廷,漢和帝下令推廣他的造紙法,至今也有八十二年。
但大部分的世家豪強,甚至官府之中,日常的書寫記事以及辦公,還是使用的簡牍爲主。
此時的上層社會的貴族、豪強、世家皆是存在着固有的思想,最重要的文書資料、契約合同應該鑄成鍾鼎,其次則書于竹帛
《三國志·卷十九》記載有一句話,便很好的說明的了當時的情形,“功銘著于鼎鍾,名稱垂于竹帛。”
當然這也和漢時的紙張的缺點有關,就算是改進後的“蔡候紙”依然是沒有具備滅蟲防蛀的功能,極容易被損壞,所以一般人都認爲唯此才能長期保存爲據。
“蔡候紙”雖然改變了紙張無法書寫的、造價低廉、但是卻還是無法解決長久保存的問題。
許安知道隻有紙張徹底解決本身存在的“短闆”,使其便于保存、而且不易損壞,這樣紙張的優越性得到更廣泛的認可,才能取代缣帛、竹簡。
當紙質書普及之後,簡牍制作工藝繁瑣,體積大、重量重。缣帛更是昂貴無比,尋常人家不可能使用得起。
許安早先便想要開設蒙學,當日口述出《三字經》還有《千字文》後,便正式将籌建學堂之事,提上了日程。
而要開設蒙學,那麽首先要解決的便是書籍之事,至于講授之人,倒是簡單,現在道堂之中的符祝還算是綽綽有餘。
畢竟許安的計劃,是先在各城中修建學堂,随後慢慢推廣出去。
建立學堂的計劃,首先最重要的便是擴充黃巾軍的人才儲備,還有提高識字率。
不僅僅是蒙學,許安準備一共建立三種學堂。
一爲蒙學,不教經義,隻爲6-12歲的孩童教授讀書寫字、簡單的術算。
二爲郡學,吸納蒙學排名前列的學生,或者通過考核者,教授的更爲複雜的術算、以及政事處理,學制兩年,第一年學習知識、第二年于各地實習幫助處理郡中政事,畢業可以授吏。
三爲國學,入國學院者隻要畢業即可授官,國學面向郡學畢業生招收。
不過有一點特殊的,就是郡學、國學兩座學堂招收的學生,隻有加入太平道,才能入學,否則沒有入學的資格。
道堂則是相對獨立,面向軍中的符祝,不屬于三處學堂管轄。
許安的計劃是先在各城中,設蒙學兩座、郡學一座、于晉陽城設國學一所。
國學院由自己擔任祭酒、其餘郡學院、蒙學院的講師挑選符祝充任,蒙學院祭酒由符長級的符祝擔任、郡學院祭酒由祝長級的符祝擔任。
爲了開設如此多的學堂,所以許安也召集精通制紙的工匠會聚于晉陽城。
現在許安正帶着楊績、傅祁、龐渤三人在造紙的工坊之中視察造紙的情況。
“蔡候紙”最大的問題,就是不能防止蟲蛀不能長久的保存,但防止蟲蛀的辦法。
而許安當時在了解紙張爲什麽沒有普及時,也找到了後世紙張普及的辦法。
這個辦法的核心,就在于——黃蘖(niè)。
東晉中後期,著名的道教學者葛洪在煉丹之餘,爲了延長紙張的壽命,發明了這種染紙的辦法。
而染紙法,就是是把黃蘖熬取汁液,然後用其來浸染紙張,使紙張具備滅蟲防蛀的功能。
這種經過黃蘖汁液浸染的紙張被稱作“黃麻紙”,雖然顔色發黃不如白紙美觀,但卻極大延長了壽命。
造紙的工坊的一處,一疊裁剪的整整齊齊、方方正正的,外表泛黃的紙張,被放在了案牍上。
“這便是染好的紙張?”
許安取過一張“黃麻紙”,放在手中仔細的查看。
這和他後世在一些圖片上看到的那些黃色的典籍用紙,倒是相差無幾。
聽到許安的詢問,站在許安不遠的一名工匠略有些激動的回答道:“禀大賢良師,這些正是用了大賢良師教授的‘染紙法’染成。”
身在并州,他們早就聽聞了許安的種種事迹,還有傳言,親眼見到這樣的一名傳奇,自然難免是心緒有些激動。
更難得可貴的是,許安提高了他們這些匠人的薪酬,免除了徭役,改爲雇傭制,使得他們的生活比原先要好了很多。
之前天書蒙學的之事,在晉陽城中的沸沸揚揚,天命在于黃天的言語更是屢見不鮮。
随後許安便召集工匠,要造新紙,據說這這種新紙,可以長久的保存、而且不怕蟲蛀。
如果這種紙如同許安所說,真是可以長久的保存、不怕蟲蛀,那麽他們便是首批做出這種紙的工匠,而且知曉的秘方,如何不激動。
許安看到一旁面色神情各自不一的造紙工匠,笑着言道:“自然可以。”
“此法可是仙人在我夢中所授,怎會有假,到時候各地的蒙學、郡學都将使用這種紙。”
許安雖然還不知道到底效果如何,但想來記載之中有,定然不會相差太多,隻要能保存數年其實都已經可以了,畢竟隻是造紙并不需要太多的人力和物力。
算上收集黃蘖,也不過是多一些收集的人罷了。
楊績、傅祁、龐渤三人互相對視了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許安正好奇他們爲什麽這般作态時,楊績終于是開口問道:“請問大賢良師,此紙該用何名稱呼?”
“名字?”
許安倒是沒有想過紙名,不過很快,他便想到了該叫什麽名字。
“染紙法是我太平道仙人所授,用這些紙編纂書籍,于傳播經義,既是黃天所賜,便喚作‘黃天紙’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