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蒼穹之上,不隻有皓月,亦有群星萬千。”
“我太平道的神祇并非隻有中黃太一,蒼天雖死,但人世間的勢力依舊根深蒂固,若想覆滅蒼天,也需要我們爲之而奮戰。”
“光和七年,便是蒼天最後的掙紮。”
許安重新走回房舍之中。
太平道傳播廣泛的教義中早有神仙的系統。
其等級由上而下,共分六等:
“一爲神人,二爲真人,三爲仙人,四爲道人,五爲聖人,六爲賢人”。
神人之上還有“無形委氣之人”,“委氣之人乃與元氣合形并力”。
假鬼神以爲助,這一方法已經被許安融會貫通,更何況《太平經》在他的手中,而他現在在衆人心中更是黃天的化身,他如何解釋太平道皆可。
“黃天降世,散播将星于各處,匡扶黃天,你便是其中一人,平定天下之後,方能重歸天庭。”
“天庭?!”
張遼的臉上露出了将信将疑的神色,雖然他相信了許安的天命之說。
但自己是仙神轉世之說,确實還是有些讓人難以置信。
“什麽是天庭?”
郝昭有些疑惑,忍不住問道,他對仙神之說倒是有些癡迷。
“天庭……”
許安聽到了郝昭的問話,會心一笑。
這郝昭現在的神情和動作倒是有些像他小時候一樣,當初許安第一次聽到仙神的傳說,也是無比的好奇還有向往。
逍遙自在、騰雲駕霧、法力高強,移山填海不過彈指一揮間,翻手爲雲、覆手爲雨,長生不老,萬古長存。
從古到今這樣的神話,便存在于世間,吸引着無數的信衆。
“自此扶搖而上九天,破除萬千雲霧,掠過雲海遮蔽,登入仙界,方見天庭,金光萬道滾紅霓,瑞氣千條噴紫霧。”
“入天庭須入天門,正門爲南,名爲南天門,碧沉沉琉璃造就,明幌幌寶玉妝成……明霞幌幌映天光,碧霧蒙蒙遮鬥口……”
郝昭身軀前傾,臉上也露出神往之色,光憑着許安的描述,他便已經想象出天庭的景象。
許安渡步向前,微微一笑,繼續言道。
“這天上有三十三座天宮,乃遣雲宮、毗沙宮、五明宮……一宮宮脊吞金穩獸;又有七十二重寶殿,乃朝會殿、淩虛殿、寶光殿……一殿殿柱列玉麒麟……”
“……壽星台上,有千千年不卸的名花;煉藥爐邊,有萬萬載常青的瑞草……”
“金阙銀銮并紫府,琪花瑤草暨瓊葩。朝王玉兔壇邊過,參聖金烏着底飛。”
許安面上也露出一些神往,《西遊記》中描繪天宮的辭藻,簡直是渾然天成,猶如親眼所見,讓人聞之不由的神向往之。
這一段許安讀過了無數次,幾乎是倒背入流。
許安曾經的對仙神的幻想,就是從讀完那一本《西遊記》時開始萌發。
“這就是天庭……”
郝昭站起身來,扼腕抵掌幾乎情難自禁,許安的一番話,完全滿足他對于仙神住所的所有幻想。
“原來這蒼穹之上,真有仙神,仙神的居所竟然如此磅礴大氣……竟然如此……”
郝昭幾乎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他對于許安口中天庭的看法。
“金光萬道滾紅霓,瑞氣千條噴紫霧……金阙銀銮并紫府,琪花瑤草暨瓊葩……”
張遼喃喃自語道。
莫不是親眼所見,怎會有人能寫出這樣的句式?心中對許安所說又信服了幾分。
許安走到張遼的身前數步遠的地方盤腿坐下,言道。
“我太平道并非什麽邪教,亦非什麽邪魔歪道。”
“漢室是蒼天在人世間的代表,他們的宣揚對我太平道自然是無比的妖魔化。”
許安向着站在一旁的郝昭招手說道。
“各地雖設道堂,但是你們兩人并沒有前去道堂學習,我今日就替你們講解一下我太平道的教義。”
“……強者不當欺淩弱者,更不可剝削,奴隸弱者……”
“貴族世家紙醉金迷,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當冀州餓殍遍地,朝廷卻是倉廪富足。”
“苦難、腐敗、欺淩,享樂隻有那高高在上一小部分人,爲何卻讓這人世間大部分小民承受苦難……”
“我等生來自由身,何須尊卑貴賤分?”
郝昭微微變色,隻是現在的郝昭卻是已經相信許安的仙神的之說,黃天之說,能描述天庭的景象,能未蔔先知,甚至可能有他心通,這樣的人不是神仙,還能是什麽?
再聽聞許安的言語,這些頗爲離經叛道的話,在郝昭的耳中卻如同仙音一般。
“夫物始于元氣,元氣自然,共凝成一,名爲天也;分而生陰而成地,名爲二也;因爲上天下地,陰陽相合施生人,名爲三也……”
“男人繼承天統、女人繼承地統,現世之中每有殺傷女子之事,有些百姓民衆生下女嬰,居然溺死,殺死,實爲‘斷絕地統’、‘滅人類’萬不可取……”
“陰陽……”
“先人有過失,遺其善果、惡果于後代爲“負”;後人承受先人之過失的善果、惡果爲“承”。是爲‘承負’家族、國家皆是如此。”
“‘蒼天’死,便是因爲漢室不作爲,萬千百姓流離失所,當今皇帝暴虐無德,豪強貴族肆意欺淩百姓,此間種種皆是種下惡果,就此承負在‘蒼天’承負在‘漢室’之上……”
時間就在許安的一言一語之中流逝。
等郝昭、張遼兩人回過神來時,已是日近黃昏了。
許安停下了言語,郝昭和張遼的問題也被他一一所解答。
這些教義是許安取其精華,去其糟粕之後的産物。
而天庭之說,則是許安結合後世看到的神話編寫而出,這也耗費許安大量的精力。
畢竟若是一直依靠着太平道原有的一切,根本無法支撐住黃巾軍的發展。
而且有些教義确實也不符合實際,太過理想,或則是讓人無法接受,或則是如同糟粕一般。
許安也在和張遼、郝昭兩人的交談中、問題中,也發現了自己編練的教義中産生的一些問題,不過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解釋了回來。
這也使得許安編寫太平道新教義,更進一步的得到了完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