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的人也都知道面對的騎兵的沖陣,原地結陣防禦才是最好,最正确的選擇。
但真正面對騎兵的沖陣,幾乎沒有人不會感到畏懼。
直面着那馬背之上騎士手中銳利的騎槍,兵刃,萬馬奔騰,高大的戰馬迎面踏來,那樣的威勢如何不使人驚懼。
膽小之人隻怕早已是心膽俱寒,戰戰兢兢,縱使是勇武之人,亦會心中戚戚,有所畏懼。
而且此刻前陣的漢軍面對這些騎兵,更是人馬具備重甲的具裝甲騎!
往日裏黃巾軍的傳言,更是讓一衆漢軍驚懼不已。
傳言之中黃巾軍中現任的大賢良師許安乃是太行山中妖魔的化身,葵城一戰,更是陣斬了錢塘候朱儁。
要知道朱儁此前可是漢軍之中,猶如軍神一般的人物,就這樣在葵城被許安正面擊敗,戰死沙場。
那些離奇的傳言,還有種種的事迹,已經讓許安成爲了漢軍心中猶如鬼神一般可怖的人物了。
本來前陣的漢軍就是在衛平的強壓和金錢的誘惑之下,勉強堅持了下來。
漢軍屯長的嘶吼聲并沒有收到什麽效果。
恐懼充斥在他們的胸腔,苦戰多時,他們早已是心身俱疲,此時又有具裝重騎沖陣,更是雪上加霜。
黃巾軍具裝甲騎那排山倒海一般無敵的雄姿,徹底摧垮了前陣漢軍最後一絲抵抗的意志。
“咻————”
在隆隆的馬蹄聲中,尖銳的哨音沖霄而起!
緊接着黃巾軍的軍陣無數哨音也是應聲而響,一時間哨音此起彼伏在黃巾軍中傳揚。
“全軍突擊!!!”
黃巾軍的将校聲嘶力竭的大聲呼喊着,一衆黃巾軍的步卒,盡皆甩開步子,向前沖鋒而來。
具裝甲騎的騎陣之中,那一支支扛在肩膀上的的槍矛已經被陣中的騎士平壓下來,銳利的槍矛直指漢軍的前陣那些驚恐的漢軍軍卒。
鋒利地槍矛上,閃爍着幽冷的寒芒,一支支槍矛排列在一起,猶如移動的鋼鐵密林一般。
漢軍前陣最前方的軍卒,再也承受不住這種無形壓力,他們驚慌失措的丢下了手中的槍矛,向後方奔逃而去。
無數面土黃色的旌旗在空中鼓動,許安帶領着全副武裝的具裝甲騎,猶如一道排山倒海的巨浪迎面襲去。
許安座下的棗紅馬已經将速度提至巅峰,颠簸的馬背上,許安持槊向前,做好了沖擊前的最後的準備。
棗紅馬發出粗重的喘息聲,清楚的出現了許安的耳畔,背負着如此沉重的負擔沖鋒,對它來說也是極爲吃力。
“萬勝!!!”
響徹雲霄的呐喊聲從黃巾軍的騎陣之中傳出,徐大也帶着一衆親衛親兵将許安護在了身後。
他們的職責就是在沖擊之時,爲許安掃清所有的阻礙,哪怕是以生命爲代價。
“呼!呼!”
具裝重騎的騎陣中,無數短斧飛出,漢軍好不容易再度聚集起來的薄弱防線,也在此時盡皆土崩瓦解。
失去了軍陣的保護,鋼鐵的洪流無比狂暴的沖入了一衆漢軍軍卒之中。
馬蹄亂滾,黃巾軍鐵騎沿路所過,無論将校甲士皆是披靡,無論車騎步卒皆隻有敗亡一途。
血肉之軀如何又如何能敵得過鋒利的兵刃和鋼鐵鑄成的甲胄。
槍矛飛舞,刀光潛浮,黃巾軍的具裝重騎剛剛沖入漢軍的陣中,霎時間便帶起了一陣腥風血雨。
漢軍陣中的軍卒猶如被秋風席卷而起的落葉一般,随着黃巾軍具裝重騎收割而過的地方,散落了一地。
許安帶領的具裝甲騎直接将漢軍撞得人仰馬翻、潰不成軍。
戰場之上四處都充斥着絕望的哭号聲,呼救求助聲,還有臨死之人凄厲而絕望的嘶吼聲。
許安帶領的具裝甲騎不僅擊潰了前陣的漢軍,也擊潰了衛平最後的一絲希望。
長垣渡内的高台之上,衛平晃了晃身子,差點倒在地上。
衛平雙目赤紅,狀若癫狂:“爲什麽,爲什麽!再給我半刻鍾!隻要半刻鍾!”
“局勢已經不可挽回,請讓我等護衛主公離開險境。”
衛平身旁一名親衛甲士眼見漢軍的軍陣已經徹底崩潰,上前一步對着衛平急切的說道。
“走?”
衛平倚靠在欄杆上,撐住了身軀,冷聲笑道。
“我說過了,河東衛氏的子弟沒有懦夫,你們想走就走吧。”
“主公……”
幾名在高台之上的門客還有親從還想再勸。
但衛平立刻舉手制止了他們的勸說。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馬難追,我說過,我衛平就在此處,決不後退一步,那就絕不會後退一步。”
長垣渡中,漢軍的戰鼓聲斷斷續續,黃巾軍的具裝重騎在漢軍的陣中反複沖殺。
前陣漢軍的崩潰也影響着左右兩陣的漢軍,一個又一個漢軍的軍陣失去了組織,已經沒有什麽再能阻止漢軍的潰敗,兵敗如山倒,長垣渡的漢軍已經徹底的崩潰了。
潮水般的潰兵向後蜂擁而來,什麽軍陣,什麽将校,什麽軍紀,都無法再阻止他們向後逃去。
衛平緊緊的握着手中的漢劍,漢軍的潰兵從高台下擁擠着向後逃竄而去,眼前是彷佛無窮無盡一般,密密麻麻的黃色旌旗。
敗局已經無法挽回,他身爲此戰的主官,又如何能脫得了幹系。
他從袁滂的手中讨來了先鋒一職,若是這樣敗退回去,别說會不會被軍法處置,單說他是河東衛氏出身,他就必須要死在長垣渡。
隻有衛平戰死,才能保留衛氏的臉面。
與其回去遭受軍法,不如戰死沙場,還能換回一個好一些的名聲。
四周的喧嚣聲、厮殺聲,盡皆傳入衛平的耳中,眼前那洶湧的黃潮正在漫卷而來。
……
汾水南岸
袁滂站在高台之上,面色肅穆的看着長垣渡口的情勢。
高台之下背負着令旗、負羽的軍卒來回走動,将各處的軍情送往袁滂所在的高台。
但送來的消息,卻是一條比一條對漢軍不利。
“我軍在無名河灘登陸的先鋒部曲傷亡慘重,軍司馬張續陣亡……”
袁滂面色鐵青,正待言語時。
便聽到河對岸驟然爆發出一陣呼喊聲。
袁滂急回頭看去,隻見長垣渡外盡是那黃色的旌旗,渡口處的河灘上,擠滿了身穿紅衣的漢軍軍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