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也是,誰有錢,會願意租這種做飯、洗澡和上廁所都不太方便,甚至連自來水籠頭都在院子裏的房子?
到處是林立的高高矮矮的樓,即使是合租,也得租個室内帶廚衛的。
隻有她和飄兒這樣以省錢爲主的人,才會樂颠颠地搬進來。
這地方離飄兒工作的地方很近,而且不遠處就是所高中,還有個夜市,适合她每晚去擺攤,賣些從網上批發出來小首飾小玩意兒,騙騙愛美又沒什麽錢的中學生之類的。
昨天飄兒跟她閨蜜出去玩,本來說好的是昨晚回來,可到了下午,卻又來電話說回不來了,還問她害怕不害怕。
她當時嘻嘻哈哈地說“你以爲我像你那麽膽小”,但這兩天,她還是很自覺地沒去夜市,并早早地關上了大門。
可是現在,這個明明隻有她一個人在的院子裏,爲什麽會有自來水嘩嘩流淌的聲音?
難道,是她忘記關水籠頭?還是自來水管壞了?
額,要是自來水管壞了,這大晚上的找不到人修,得浪費多少水資源?
關鍵是……浪費她的錢啊!
純淨藍放下書,慢悠悠地穿上拖鞋,走到客廳,也沒開客廳的燈,就直接按了門燈的開關。
燈亮了!
嘩嘩的水聲沒有了!
純淨藍搖了搖頭,擡手關了燈,剛要往回走,卻聽到水聲又響了起來。
再開燈!水聲停了!
再關燈!又嘩嘩起來!
純淨藍微微愣了一下,這特麽也太巧了吧!
還真是讓人憤怒啊!
她還就不相信了,這世上真有什麽妖魔鬼怪!
“啪”地一聲又打開門燈,純淨藍打開房門就往外走。
院子中央的自來水管好好的,連一滴水也沒有,可那嘩嘩的流水聲卻依然在。這一次,倒沒有因爲她開燈就停下來。
純淨藍開始四處尋找聲源,整個院子都走遍了,也不見有流水的地方,洗澡的棚子裏也幹幹的。
去那間被她和飄兒閑置的房間門口聽了聽,聲音不是從那裏面出來的。又跑到西屋和東屋的門口站了一會兒,也不是從那兩間房子裏傳出來的。
純淨藍聽着嘩嘩的流水聲,倔強勁兒上來了,找不到水聲是從哪裏來的,她就不回屋子裏了!
就這麽四下張望着,終于在鄰居家的牆上,看到了幾道流動的暗黑的影子。
艹!
純淨藍在心裏暗罵了一句。
她一般都隻是暗罵,表面上可是一個斯文的淑女。
不知道是鄰居家的熱水器壞了還是怎麽,水正沿着房檐和牆壁淌下來,嘩嘩嘩嘩的。
還挺有靈性的,會跟她開燈關燈的節奏配合!
要不是她不信邪……純淨藍不由得挑了一下嘴角,壞壞地想,如果今天獨自在家的是飄兒,估計得吓哭。
回到客廳,先将門從裏面插好,又關上門燈,純淨藍腳都懶得擡起來,拖拉拖拉地往卧室走,剛剛站到卧室門口,吓得心跳差點兒停止。
那那那那那……那坐在她的床上,懶洋洋地倚着被子,手裏拿着一本書,正看得有滋有味的,究竟是……什麽鬼?
那人似乎聽到腳步聲停了下來,側頭,面無表情地看向她。
長得很帥,還有點兒酷酷的感覺,當然也可能是裝酷。
“你是怎麽進來的?”純淨藍厲聲問道。
她的聲音一向很軟,這“厲聲”也不過是聲音大稍微高一些,沒什麽震懾力。
“我想怎麽進來,就怎麽進來。”那人挑了一下嘴角,壞笑着開口。“沒有什麽能阻擋得了我。”
你妹的!
竟然想裝鬼吓唬我!
純淨藍在心裏罵道。
對,她是個有修養有文化有素質的淑女,粗俗的話一般都隻是在心裏罵。
“你好像不害怕?”那人挑了挑眉毛,露出幾分感興趣的樣子。
“比起在床上看到一個跟我長得很像的人,受的驚吓小點兒。”純淨藍冷哼,還惦記着那個沒看完的鬼故事。“好吧!我不管你是怎麽進來的,可以走了。”
“我是私/家/偵/探。”那人輕聲說,臉上的神情變得鄭重起來。
“啊?”純淨藍應了一聲,趕緊四下看了看,房間裏沒有被翻過的痕迹,但她的聲音還是變得有些期期艾艾的。“那個,那個,是不是飄兒惹了麻煩?”
“飄兒是誰?你女朋友?”那人問道。
“到底誰派你來的?”純淨藍沒有回答那人的問題,聽說不是來找飄兒麻煩的,心放下了不少。
她表面上可是個不會惹麻煩的乖乖女,除了不喜歡走别人安排好的路。
她爸媽……也絕不會請私/家/偵/探。
“我……”
那人剛一張口,就被一陣“笃笃笃”的敲門聲打斷。
“請問有人在嗎?”很有禮貌的聲音。
“别說你見過我!”那人扔下手裏的書,立刻站起來,看了一圈,發現這屋子裏似乎沒有可躲藏之處,無奈地看着純淨藍,雙手微微攤開。“我是綁架你,還是你給我找個藏身的地方?”
“當然是我給你找個藏身的地方。”畢竟跟被綁架相比,藏個人更容易些。
純淨藍說着,目光落到屋内的一個大紙箱子上。
那箱子是房東留下的,洗衣機的外包裝,她和飄兒之所以沒把它扔掉,是爲了裝可回收物品,也就是可以賣錢的礦泉水瓶、易拉罐啊什麽的。
本來這兩天,兩個人打算把這箱子搬到客廳去,卻隻是說說,後來就都忘了。
好在,前幾天剛賣了兩塊多錢,裏面現在沒什麽東西。
純淨藍幾步上前,将箱子推到卧室門後面,對那人無聲地一甩頭。
那人眉頭微皺,緊抿着嘴,眼光陰晴不定第看了純淨藍一會兒,終究是什麽都沒說,一步一步、十分不情願地向箱子走去。
純淨藍這才發現,這人的兩條腿雖然挺長,走起路來卻一瘸一拐的,好在走過的路上沒留下血迹,不然就麻煩了。
看着那人憋屈地縮在箱子裏面,純淨藍趕緊走到客廳,将她今天才洗的衣服拿下來,扔到那箱子裏。
用手拂了一下有些擋眼睛的劉海兒,盡量讓自己看着很鎮定,這才來到門口,打開客廳和門口的燈,對那依然不屈不撓的敲門聲問了一句。
“誰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