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清晨時分,禦宸宮外跪哭的文武百官嫔妃姬妾們,聲音齊齊一滞。
目光略帶幾分驚惶,看向那位拾級而上的太後娘娘。
她是那般雍容華貴,素雅端莊。
雖是一襲素色衣衫,但也難掩年輕時的風采。
此時這位太後娘娘手裏正牽着一名膚色微黑,年近十一二歲的紫冠少年。
少年似乎從未見過此等大場面,臉色顯得有些驚慌失措。
一群撐着華冠的宮仆們,随在太後娘娘身後,面色肅穆,一聲不吭。
太後冷着一張臉,目光挪移到爲首一名垂垂老矣的大人面前,“張太傅、韓國公。你們都在這兒正好,哀家要給大家介紹一個人。”
太後拉着那孩子上前幾步,冷冷出聲,“哀家身邊站着的這位,名叫沈楓,正是皇帝的親生兒子。”
“他的母親是一名宮女。十年前,因爲受到永妃這妖姬的迫害,生産那日不幸身亡。”
“幸虧這孩子福大命大,被乳母拼死護着逃出宮去。”
“這些年來,哀家一直在暗中尋找。”
“皇天不負苦心人,終于在昨日被哀家找到了這個孩子。”
“各位臣公,想來應該十分清楚。皇帝彌留之際,之所以會将太子之位傳給沈潇然,是因爲皇帝以爲他自己沒有子嗣。”
“如今他的親生子嗣就在你們面前,你們應該知道,該冊立誰爲新君。”
一衆朝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色十分奇特怪異。
張太傅撸着胡須一臉平和之态,“太後娘娘明鑒。”
“當日是陛下召見我等前往禦宸宮。親自拟下傳位诏書,這件事是大家親眼目睹。”
“如今并非微臣等人不相信太後說辭。”
“而是……”
太後冷着臉打斷張太傅的話,“太傅,你最好是想清楚再說。”
“在你們眼前的這位,可是皇帝的親生兒子。”
“按照皇家傳統,這孩子才是皇位第一順位繼承人。”
允親王皺了皺眉,側目看了一眼钰親王。
後者沒有半點發怒的迹象,反倒是一副冷眼旁觀之态。
好似太後所言,絲毫不會影響到钰親王世子似的。
這可不符合他這位老兄弟的脾性啊!允親王心中暗道。
他這老兄弟可是個火爆脾氣,平日裏誰敢動他的眼睛珠子一下,那可是誰家面子都不會給的。
張太傅不鹹不淡向天拱手,“太祖太元皇帝曾經有訓,後宮女眷不得幹政,望太後給予理解。”
“傳位诏書沒有任何問題。是那日先皇清醒時,叫來六部各位,公侯太傅,王爺世子全部在場。當場讓禮部文書拟的。”
太後冷笑一聲,“皇帝早在數日前就喝不進湯藥,張太傅卻說那日皇帝是在清醒狀态下拟的傳位诏書?這話說出去誰能信。”
張太傅真被氣笑了,“娘娘,當日文武百官都在禦宸宮殿外。老臣等人數十位被傳召入内!難道在場所有人在娘娘眼裏看來,都不存在?”
太後擺了擺手,“姑且不論這诏書是真是假,就說這孩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