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時間推移，幾分鍾後找碴的那隊雇傭兵陸續被打得飛出來，在地面和木塊桌凳上或趴或躺了一地。
林克三人屹立場中。
吉恩烏了一隻眼，克勞德衣服破裂，身上酒水口水都有——都是被他打吐的幾個雇傭兵貢獻的。
林克頭型散亂，渾身拳腳留下的污漬痕迹，也整潔不到哪兒去。
“一方全倒，倒數三秒，三二一……”酒保淡定地倒數完畢：“三人組獲勝，實時賠率1：3，買對的來領錢了。”
一時間場中壓中者的歡呼聲，壓錯者的罵街聲轟然響起，倒沒誰關心互毆出結果的雙方了。
吉恩拿腳捅了捅腳邊的一個秃頭大漢：“打完了，你可以起來了。”
大漢滿臉蛋疼地坐起身，雙手揉着發酸的下巴，腫起包的天靈蓋，抽疼的肚子：“法科！你個不要臉的老木頭，我不就想拿個煙屁股嘗嘗麽，你居然就動手了。”
吉恩哼哼一聲，嘴裏叼着的雪茄屁股又咂吧了兩口，紅光閃爍，又是一團綿密的白煙升騰：“勞資這可是極品雪茄，煙屁股都比其他垃圾一整根值錢。”
話雖如此，他還是扔了一根雪茄給這壯實的秃頭壯漢：“非賣品，自己一邊玩兒去。”
秃頭大漢頓時眉開眼笑，剛才那倒黴樣消失不見，就跟裝出來一樣。
好吧，确實有一大半是裝的。
這種不動用神性粒子，單純掄拳頭的鬥毆，又沒骨折内出血，能讓這群皮糙肉厚的雇傭兵躺幾分鍾就不錯了。
他身旁幾個倒下的同伴也摸了過來：“老大，點上點上，讓我們也嘗嘗。”
秃頭大漢有點舍不得，可剛才這頓打是一起挨的。
某種意義上，是大家集體挨打換來了一根雪茄，他一個人獨占不太好。
相對大團隊，他們這種小團隊就是靠着公平和義氣才能穩定。
否則一次任務回來，手下拿到錢就閃了，沒誰會把垃圾老大當回事。
糾結中，秃頭大漢回到屬于他們的桌子，用打火機點燃了雪茄，自己搶先深深來了一口，而且是荒野費命慣例——雪茄過肺那種。
然後這人的表情……一言難盡。
林克都有點懷疑吉恩私下摻了其它“葉子”進去。
拿起自己桌上剛送來的酒灌了半杯，吉恩見林克還在瞅那邊的秃頭，嘿嘿笑到：“這高檔雪茄就算了，但那種普通雪茄真不賣？”
林克想想，還是搖頭：“可以試着出一點貨，培養市場吧。這是奢侈品，想敞開了賣，利益太大。光靠你一個人不保險，最好解決老C身上的問題。”
吉恩不滿地嘟囔了兩聲，但也沒反對。
其中關鍵不是他實力不夠，而是他沒有用神谕者身份正式露面的想法。
林克自己都不怎麽露面，自然不能要求吉恩去頂雷。
而且神谕者的身份太敏感了，一旦公開活動，各種狗屁倒竈的事就會接踵而至。
那時候，包括他們這些與吉恩關系密切的人和事都會被人高度關注。
克勞德倒無所謂，原來就有神谕者的傳言，又不像吉恩這樣喜歡在外厮混，想關注他都找不到人。
商盟這個才開始發展的組織，卻很難不被人認爲是吉恩搶地盤的預兆。
比起皮糙肉厚，很難搞死的級鬥士，吉恩這種攻高皮薄的槍械師更容易成爲别人的伏殺目标。
遇見個性子急的家夥，弄不好就會開啓一場神谕之戰。
所以，林克覺得克勞德恢複前，低調一點比較好。
恢複之後？呵呵，遠近配合的雙神谕者，敢開戰就要做好等價兌子的後果。
再有自信的人，也不敢說自己能一挑二。
找個幫手二挑二？抱歉，這種腦子不正常的家夥出一個都不容易，出兩個還湊一塊就更稀罕了。
真遇見這種小機率事件，林克也認了，最多……想辦法弄死對方。
不過吉恩還是對着那邊努努嘴：“這家夥，可以當個分銷商。他手下這批人在外面做任務不怎麽樣，在這裏基地的地面上混得很熟。”
林克看看那邊。
秃子大漢正試圖從手下嘴裏搶回隻剩半截的雪茄，卻被其它個小弟抱住直喊“大哥你醉了”，“大哥再來一瓶”，氣得哇哇大叫，對着小弟一頓拳打腳踢，衆小弟卻嘻嘻哈哈，忍痛也要多抽兩口老大說的“極品煙”。
林克不禁有些懷疑：“看着好像不太聰明的亞子啊。”
“太聰明的要不自己找路子，要不都跟基地管理層混一塊兒了，誰會當這種小癟三。”吉恩攤手：“反正分銷不需要太多腦子，勤快點，别太貪心就行。”
林克想想也是。
實在不行，到時候用一枚覺醒級權限裝置，風險幾乎爲零。
沒錯，秃頭大漢有強者的發型，卻沒有強者的實力，估計是天生的——沒有變秃了的過程，自然無所謂變強。
三人閑聊完畢，又打過一場玩鬧般的群架，終于才開始談正事。
無論之前那些狗屁倒竈的往事，還是去外域都不算什麽機密，所以才會在這裏面談。
而且主要是方向，細節當然是用終端協商，做出完善的行動預案。
做書面的行動預案還是林克加入後才有的，克勞德和吉恩雖然識字，但以前都是說好了就幹。
也就林克這個“現代人”到來，才讓他們有了書面預案這種東西。
反正他們是不會做，最多看幾眼。
林克也不會做，拿回現實世界，讓聯盟的參謀人員當實習作用就好。
大老闆交代的任務，哪怕給出的條件相當離譜，也得認真做，不能有絲毫馬虎。
什麽怪物覺醒級起步，超凡級衆多，甚至要考慮遭遇迷霧之樹同級boss的應對方式，這些在現實世界裏出現一次都很離譜了。
但他們在大老闆的帶領下，已經在芝加哥摧毀過一次濃霧之樹，那做一份行動預案也不算太奇怪。
再把這份預案拿回荒野世界，讓吉恩和克勞德過目，修改掉其中不适合的部分，那大概也能用了。
這種東西對兩個荒野老鳥而言，跟吃東西差不多——哪怕沒吃過，但入口也清楚是否好吃。
當廚子是門技術活，當美食家對兩個走遍世界的人也算專業對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