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這句心裏話,老頭注視着林克:“直接說事吧。在你可以接受的範圍内,盡可能爲繡繡提供各種資源,需要什麽條件?”
林克再次挑起剛才放回去的那片羊肉打量:“這要求可不低,而且你和她就沒點“家裏”的“海外關系”?”
畢老頭又灌了一口啤酒:“聯系過了,但實在跨洋飛行風險太大,“家裏”偶爾一次緊急援助還行,但無法長期維持,我們在“家裏”可沒這麽大面子……”
猶豫了下,他還是說了實話:“不過,她想在這邊弄塊大大的“飛地”,或者叫“自治區”什麽的,家裏原則上同意了。”
林克笑了起來:“看來秀兒比我們倆有志氣得多啊。”
畢老頭聽見這話,臉上都不由得露出苦笑:“……或許是我對她小時候的教育方式的原因吧。”
林克大概理解這話含義,但沒有嘲諷老畢的意思,反而點點頭:“我覺得沒什麽問題,比失去對“家”的認同感好多了。”
時代在進步,觀念會老舊,但一些最基本的東西卻沒必要變。
老畢有意,林克有心,兩人都不喜歡廢話。
林克幹脆地掏出最後一顆覺醒級核心制造的權限裝置,遞給畢老頭:“隻要她肯定接受這東西,那騎士聯盟和赤血黎明就是盟友或親密夥伴。具體怎麽樣,看她自己的意思。”
畢老頭接過權限裝置,再掏出暫時由自己保管的那一枚,将它們放在一處對照查看。
片刻後,他拿起紅光略淡的那枚:“它們有區别麽?”
林克颔首:“有,但是不大。非要分高下的話,一段時間内你女兒這枚要稍差一點。但她實力比你差很多,高配有點……”
注意到畢老頭的眼神,林克聳聳肩:“行行行,反正你體内神性粒子數量超标,而且極度躁動,多吸收走一些,可以壓制侵蝕速度。”
神性粒子這個說法,芝加哥時兩人就談過,所以畢老頭隻是關心另一個詞:“侵蝕速度?”
林克擡手示意:“貼在眉心,接受權限,我慢慢給你說。”
“你該不是想我幫你看一輩子大門吧?”畢老頭若有所指地到。
林克撇嘴:“你現在還不是在給你女兒打白工?我可是付薪水的,你拿給她“補貼家用”不香麽。”
畢老頭啞然,無言以對。
五六十歲退休後再找工作,隻爲多賺點錢留給孩子,這也算是國人父母的常見情形。
除了具體工作是殺怪,畢老頭現在幹的事與這些平常父母沒區别。
再看了看手中兩枚權限裝置,他歎了口氣,将顔色淡些那枚貼在眉心。
是否接受權限的提示在意識中響起,畢老頭隻是在心中琢磨了下“權限”這個詞,就選擇了同意。
裝置化爲淡淡紅光進入他的眉心。
刹那間,這幾個月來他體内越來越躁動的熾熱能量就一點點朝腦中而去。
原本暴躁易怒的情緒卻在一點點平複。
這個過程不快,甚至可以說很緩慢。
若非畢老頭多年練習三體式,對身體與精神協調性極爲敏感,說不定要過好幾天才有明顯感受。
但下一刻,他就沒時間去想這些了。
個人背包、個人面闆在面前自動打開,權限裝置的相關規定和說明也進入腦中。
不過畢老頭也是經曆過多次大場面的人,這幾個月更是從芝加哥殺到南美洲。
對于末日後這類稀奇古怪的事物,見識僅在林克這個開挂者之下,幾分鍾時間就看完說明,關閉了面闆。
再看林克,發現他已經把下了火鍋的牛羊肉和雜碎撈起,吃了個幹淨。
包括畢老頭這邊白湯裏煮的,也用漏勺撈到紅湯裏過一遍吃掉。
當然,桌上又多出了一堆沒下鍋的肉、菜,等着老頭看完了自己弄。
畢老頭呼出一口氣,還是自己動手,重新給自己面前的白湯下滿了肉、菜。
一仰頭噸噸噸,把剩下半瓶啤酒吹完,瓶子啪地放在桌上:“再來一瓶。”
我又不是賣綠茶的。林克腹诽,直接從一号背包裏放出一打十二瓶出來:“随便喝。”
反正以覺醒者的體質,啤酒想喝醉很難,也就圖個爽口了。
畢老頭也不客氣,精釀啤酒當白開水般又噸噸噸下去一瓶,然後撈起白湯裏煮好的肉菜大吃一通。
林克隻是在心中可惜自己末日剛開始時弄到的和牛肉,就這樣被囫囵吞棗,也不知老畢嘗出個味兒來沒有。
想歸想,他的嘴和手也沒閑着,一樣大快朵頤。
一老一少就默默地在天井中吃了十多分鍾,一口氣幹掉了十多斤肉菜。
畢老頭才終于放下筷子,又灌下一瓶啤酒,才開口說正事:“關于合作,你是怎麽想的?”
林克掏出紙巾,擦幹淨嘴:“如果隻是盟友,那彼此明碼标價,公平交易,赤血黎明的其它事與聯盟無關。”
畢老頭卻知道,選擇這個意味着赤血黎明完全獨力。
但遭遇危機時,必須付出巨大利益,否則林克和聯盟不會出手幫忙。
盟友就是某種意義上的生意來往,而生意就是生意,沒好處免開尊口。
“如果是夥伴,聯盟可以在能力範圍内對赤血黎明進行支援,但赤血黎明的行動必須考慮聯盟的利益。”林克說到。
畢老頭皺起眉頭:“比如?”
林克知道他在想什麽,搖頭:“我不是想控制一個傀儡勢力,沒那必要。”
頓了頓繼續到:“如果是夥伴,那北美洲就是聯盟的基本盤,包括墨西哥,以此爲界,赤血黎明以後不能将手伸到北面。”
“當然,除此之外,秀兒想統治中南美,甚至歐亞非大洋洲大一統,都是她的事。”
畢老頭:……你當她是天降猛神麽?
真到那地步,北美洲跟白色稀有動物保護區也差不多,某些人種說不定會像印第安人一樣被“好好保護”起來。
林克給出的這個條件,不是差的問題,而是太好了。
畢老頭知道女兒九成九會答應下來,但他沒有立刻答應,隻是說到:“問題不大,等下我和她說。”
她已經是成年人了,他不能直接幫她做主。
否則成年人叛逆起來,那真叫一個匪夷所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