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正當沈放跑到五樓,經過517号房間時,就聽到從這個房間裏傳來三聲短且緩慢,三聲長且急促,緊接着又是三聲短且緩慢的敲門聲。
沈放知道,這是國際莫爾斯電碼救難信号,也正是所謂的“三長兩短。”
簡稱,“救命啊!”
但他現在壓根沒辦法理會這個求救信号,因爲他既不知道身後的追兵有沒有追趕上來,并且脖子上還有一條骷髅手臂正在死死抓着。
那種強烈的窒息感,已經讓他滿臉憋得通紅。
沈放先是将懷中的小男孩往上擡了擡,弄成一個較爲舒服的姿勢,随後拼命用另外一隻手去拉扯脖子上的骷髅斷臂。
可惜,他的力氣和他的速度完全成兩個反比,别說扯下這根骷髅手臂,就連一根手指頭都沒扯松。
但還好,沈放後退了幾步發現,樓梯口并沒有怪嬰和那個可以随時穿過牆壁的女幽靈追來,仿佛他們像是跟丢了一樣。
也正可能是因爲這個的關系,脖子上挂着的這條骷髅手臂,似乎力度也減輕了不少,雖說弄得喉結還有些想幹嘔的沖動,但最起碼沒先前那種強烈的窒息感。
不過有這麽一條惡心的玩意挂在脖子上,甚至還會動,沈放就覺得很膈應。
這就像是去海鮮大排檔點了一個油淋鱿魚須,結果老闆端上來的是一盤雖然斬斷了,但還是會自主亂動的雪白色的鱿魚須,看着就很讓人惡心,連下嘴的欲望都會減少很多。
所以沈放現在很生氣,所以當沈放聽到517号房間再度傳來求救的信号時,直接用腳狠狠地踹了幾下門。
“别他媽求救了,我還想求救呢,你倒是把門開開,幫我把脖子上這惡心人玩意兒取下來!”
沈放的怒吼聲,讓517号房裏陷入了沉默,隻能隐約聽見幾聲極其幹啞的烏鴉叫。
緊接着,這門“吱呀”一聲,開了一條細長的縫。
門,似乎被沈放給踹開了,但當事人卻被吓了一跳。
隻見沈放被吓得渾身一哆嗦,身子本能性的往後退去,可他還沒後退幾步,就見到從門縫中伸出一條與脖子上一樣的,同樣幹癟得如枯枝的手臂,手臂上還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老年斑,那五指形同細柴,纖細又筆直。
瞧見這條幹枯手臂直直伸了過來,沈放的眼珠子都瞪圓了不少。
“大爺!我開玩笑的啊!大爺!”
從門縫伸出的這隻手可沒理會沈放撕心裂肺的叫喊聲,直接一把就抓住了沈放脖子上的斷臂,将他拉了進去。
“砰!”
當沈放被拉入到這間充滿黑暗的房間後,抓住他的人又将他狠狠一推,導緻他直接撞向身後的房門,将門直接關上了。
極其黑暗的環境下,沈放的視野暫時沒有适應這裏的光線,導緻他處于兩眼一模黑的狀态,除了能嗅到屋子裏充滿了腐朽的氣味外,就是能看到一雙碧綠色的眼睛,正在直勾勾的盯着他,與他幾乎平行。
“诶,我說大爺,你能先把你手松開行不?你這樣抓着我,就好像牽條狗你知道不。”
“而且你往後退退成不,你這樣總讓我覺得你是在壁咚我,可被一個老頭子壁咚,我實在是提不起什麽興趣。”
雖然身處于黑暗中,但沈放還是清楚,眼前站着的應該就是那個鳥籠套頭的潮流大爺,而那雙碧綠色的眼睛,就是他肩膀上的那隻烏鴉。
他并不害怕對方會加害于他,畢竟發出求救信号的是對方,所以沈放認爲自己有輕狂的資本。
“哇!哇!”
然而,當幾聲極其難聽的烏鴉叫聲響起,黑暗中仿佛有什麽東西在撲扇翅膀時,沈放立馬吓得抱着小男孩蹲在了地上,單手抱頭喊道:“大爺啊,咱兩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你鳥籠子套頭也不是我幹的啊,這冤有頭債有主你别找我啊,話說你這鳥籠子挺别緻的,套起頭來外人見了直呼潮流姥爺呢,不難看啊!”
這小嘴皮子叭叭的,都趕上了機關槍。
等了會,沈放發現沒任何動靜後,他才敢緩緩睜開因爲害怕而閉起的雙眼。
屋子裏變亮了,原來剛剛烏鴉撲扇翅膀朝他飛來,并不是要攻擊他,而是這個房間電燈開關的按鈕,就在門邊,烏鴉飛過來是打開電燈開關的。
和之前待過的516号房一樣,不管是電燈的開關位置,還是整間屋子的大小、建築格局,都是一緻的。
看着屋子變得亮堂起來,又看到站在面前那一身褐色長衫的鳥籠大爺毫無任何表情的臉孔,沈放膽子稍微大了起來。
他先是将死沉死沉的小男孩随手丢在了一旁,然後一手扶着牆壁,一手撐着發軟的雙腿,緩緩站了起來。
“喲大爺,好久不見啊,最近身子骨可還硬朗?”
沈放伸手拍了拍鳥籠老人的肩膀,卻發現仿佛在拍一塊堅硬的木頭。
大爺沒有說話,依舊是一臉陰沉,籠子的豎欄像是完美分割了他的臉。
倒是大爺肩膀上的那隻渾身漆黑的烏鴉,眸子裏似乎閃動着妖冶的光芒,有種攝人心魄的感覺。
“。。。”
沈放不敢亂說話了,他咽了一下口水,用着顫抖的聲音說道:“大爺。。。你有啥事你就說,能幫你的,不管是上刀山還是下火海,我能推辭的話絕對不會跟你客套。”
大爺沒有說話,依舊是滿臉陰沉的盯着他看,包括肩膀上的那隻烏鴉。
就在這時,大樓發生了震動,好像有什麽東西正在這層樓裏蹦蹦跳跳的。
由于沈放就背靠着房門,所以他非常清楚的聽見,門外傳來了怪嬰那稚嫩的嬉笑聲。
聲音并不大,但沈放還是聽見了,甚至能感受到被人掃視的不适感。
仿佛,門外的怪嬰正隔着這塊門闆,與沈放臉貼臉的對視着。
除此之外,沈放脖子上挂着的那條斷臂,也開始不安分了起來,吓得沈放隻好用雙手拼命壓制住斷臂,才讓這條斷臂沒鬧出太大的動靜。
沈放不敢動彈,就連呼吸聲都下意識停止了。
可好巧不巧的,被他放在地上的小男孩似乎有蘇醒的痕迹,嘴裏隐約發出像小動物一樣的嗚咽聲,又像是夢中的呓語。
說時遲那時快,隻見沈放直接動用他的敏捷能力,一巴掌再度将小男孩敲暈了過去。
“砰!砰!砰!”
巨大的震動持續不停,但能感受到力度正在不斷減小。
被人掃視的那種不适感,也慢慢從身上的每一處毛細孔裏退去,包括脖子上的斷臂,也停止了動彈。
“呼。。。”
緊張的沈放終于敢長呼一口氣了,他沖着鳥籠老人使了使眼色,用着無聲的唇語問道:“走了嗎?”
鳥籠老人沒有理會他,而是從袖子裏甩出一個木質相框丢給了沈放,随後轉身走到了客廳裏擺放的一個搖椅,坐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