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偷偷溜出去的人,是那個黃毛小夥。
最近這附近民房的内褲失竊,都是他幹的。
從很早以前,他就有這方面的癖好,隻是原本和母親同住,倒是不需要出去偷竊。
但是,後來他的母親不幸病故了。
和王大海的怪癖不同,黃毛小夥并不是喜歡收集内褲,而是喜歡聞那上邊的味道。
亦或者說,這已經不是怪癖了,而是XP。
愈來愈變本加厲。
乃至最後,偷來的東西都被他剪成碎布,用水煮開,吃了。
他知道同住在這棟樓裏的王大海有收集内褲的怪癖,他也确實親眼看到過王大海回家時,購物袋裏裝着的,是幾條新買的内褲。
所以,他才敢這樣大膽,反正最後都可以把矛頭指向王大海。
但他還是太年輕,太單純了些。
不管是這附近的監控錄像,還是他親自留給受害者的驚喜,都是不可磨滅的罪證。
所以當方哲說這件事情還沒調查清楚的時候,黃毛小夥慌了,想要趁亂溜出這個房間。
但,張悅然已經站在他的面前,阻斷了出去的道路。
“你,想要去哪?”
還沒等小黃毛落實自己先動手的想法,張悅然一記手刀,已經率先出手将這個人打昏。
那動作,快得連殘影都沒留下,就像是壓根沒動過手。
畢竟隻是一個剛入門的失控者,直接對上一個接近S級的失控者,結果可想而知。
有眼尖者發現了黃毛被人打暈,立馬質問道:“你怎麽打人啊你,警察就能随便打人嘛?快來看啊,警察打人了!”
說完,好幾個人立馬拿起手機準備錄像。
張悅然直接無視這群吵鬧的人,提起小黃毛的身體就往外走,不過他想了想,還是站住了身子,另外一隻手從口袋裏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方哲很默契的,站在門外攔住了所有人。
他瞄了一眼被打暈的黃毛小夥,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其他租客? 拿着手機慢慢靠近。
方哲根本不怕這些人的手機鏡頭對着他胡亂拍攝? 反正過不了多久,他們的手機都必須被技術人員拿去徹底格式化。
王大海? 在已經沒人注意他的時候? 默默将牆上的那些相框一個個取了下來。
眼裏含着淚。
方哲沉吸了一口氣,突然開口:“這個世界? 有些人喜歡收集玩具,我記得我小時候? 就收集過四驅賽車的賽車殼;而有些人喜歡收集古董? 郵票;甚至,有些人爲了收集水浒傳108張人物英雄卡吃了很多幹脆面。這個猥,咳,這個大叔隻不過喜歡收集的東西和别人不一樣? 他喜歡收集的是内褲? 還是女性内褲。”
“當然,他如果還喜歡收集男性内褲,就更猥瑣,更讓人惡心了。但是,這又有什麽問題啊?很多人都會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癖好啊? 你們就沒什麽怪癖?”
衆人想了想,搖着腦袋異口同聲道:“沒有。”
方哲:“。。。”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 他又沒有去偷,去搶? 又沒有傷害到其他人,他喜歡幹什麽? 關你們屁事啊!我就不信你們沒有摳過腳丫子? 沒有摳完後還把手指頭放到鼻子旁聞一聞!我就不信你們沒有摳完鼻屎後還用手指甲随意彈飛!我就不相信你們沒有什麽不可告人的小秘密!”
方哲的話? 讓王大海熱淚盈眶,哪怕先前被人誣陷,他沒有哭,哪怕被人圍毆,他都忍住沒有哭出聲。
但此時,一個三十多歲的大老爺們,竟然像小孩子一樣,“哇”的一聲哭嚎得很是凄慘。
張悅然站在方哲的身後,小聲說道:“台詞不錯。”
方哲面無表情輕聲回道:“借鑒的罷了。”
這時,有人提出質疑:“你憑什麽敢斷定,他藏的這些内褲就不是偷來的?”
方哲冷笑一聲,伸手指向昏迷過去的黃毛小夥:“偷内褲的人已經落網了,就是他!”
衆人紛紛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有的甚至誇張到捂嘴表示驚訝。
正巧,張悅然先前電話聯系的工作人員,這時候全部到場了。
他們可都是貨真價實的,人民保護傘。
有警員拿着證物袋過來,沖着屋内的所有人解釋道:“這條内褲上殘留的液體就是證據,但我們根據附近監控錄像就已經發現,是該名男子犯下的惡劣罪行。你說你們,早點報案不就早點解決了?爲什麽非要等到事情鬧大,卻又自己來解決?你們這是在縱容罪犯!而且你們還誣陷好人,還犯了法!”
屋内的所有人,耷拉個腦袋,沒一個敢反駁的。
其實真的不怪他們,有人報過警,卻暫時被搪塞了過去,因爲第九号分局不想打草驚蛇。
黃毛小夥先前并沒有完全成爲失控者,如果他因此被抓捕拘留,反而是個嚴重的隐患。
畢竟在抓捕的過程中,很可能會導緻黃毛小夥的情緒出現失控,那将一發不可收拾,很有可能會把那些警官都搭進去。
隻有等他徹底成爲失控者後,再由處理局的搜查官收容,才是最佳的解決方案。
這也是爲什麽,申城常年來都是最安全的城市之一。
不單單是因爲有張悅然這個實力逆天的搜查官,更是因爲藍染對于這所城市内,任何失控者的蛛絲馬迹,都不放過的決心。
方哲慢慢走到了王大海的身邊,他看着這個不修邊幅的邋遢男子,歎了口氣:“有空,打扮打扮自己,最起碼修剪下鼻毛。當然,這是你的自由,我隻是建議,聽不聽是你的事。”
随即,他将目光落在了屋内所有租客得身上,望着這一個個像是霜打的茄子,厲聲喝道:“你們!一個個給我排好隊,跟他道歉!誰打的人,誰砸了東西,該賠錢賠錢,該拘留的拘留。”
說完這話,他拍了拍王大海的肩膀,準備離開。
“警官,謝謝你!”
王大海望着這個臉上挂了彩的年輕小夥的背影,隻覺如山一般偉岸。
方哲掏出一張印着紅章的白紙,轉身背對着衆人,沖着王大海擠了擠眼,小聲笑道:“我可不是警官,我是個精神病,有醫生開的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