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士比亞曾說過一句名言:“isthequestion。”
生存還是毀滅,這是個問題。
而對于此時的方哲來說,砸與不砸,問題都不太大。
陳傑龍那大錘砸了下來,他會成爲肉餅,不砸,脖子上那未知的小女孩更是吓人。
方哲對着陳傑龍擠了擠眼色,示意對方幫忙趕走那個女孩。
但,陳傑龍撓了撓頭,然後沖着他眼睛,重重的吹了口氣,外帶幾枚唾沫星子。
“。。。”
方哲在心中暗自起誓:“下次,楊海鑫那家夥就算跪下來求我,要弄死我,我他喵的都不願意再和這個傻大個一起出任務!”
他眼疾手快,用力地伸手拍向自己的後腦勺,像是要打蚊子一般,卻差點沒将自己拍暈過去。
暈眩間,他仿佛聽到一陣空靈的,小女孩子的嬉笑聲,漸行漸遠。
“靈體?”
方哲晃了晃有些迷糊的腦袋,擡頭瞪了一眼陳傑龍道:“那小女孩還在我脖子上騎着嗎?”
陳傑龍搖了搖頭:“跑了。”
“那你爲什麽不馬上告訴我?”
“我在等你指示啊,我以爲你在演戲,想要降低那小女孩的防備心。”
陳傑龍反而有些鄙夷的瞧着方哲:“鄭思明之前還跟我說,你方哲是影帝,最擅長演戲了。我尋思着那小女孩都騎在你脖子上了,你肯定會有反應,隻是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想給那小女孩來個突然襲擊,就一直在等你指示,敢情你是壓根就不知道,切~”
這聲“切”還拖了點尾音,顯得是那麽的有靈性。
這被别人嘲諷,倒也就罷了,被一個傻大個嘲諷,可真是讓人相當窩火。
方哲忍着怨氣,繼續問道:“這小女孩長啥樣子,是什麽時候爬到我脖子上的,是忽然出現,還是?”
他想知道具體點的信息,畢竟在這種環境下,一個莫名的靈體悄無聲息接近,是件很可怕的事。
他不允許有這種脫離掌控的因素存在。
陳傑龍那邊,還在仔細的回憶着,“嗯”了半天,他才道:“穿着紅裙子,長得,像鹵蛋,白白嫩嫩。她就在你想事的時候,慢慢走過來啊,還沖我招手了呢,我也招手回應了她。然後她就從你的小腿開始往上爬,一直爬到你脖子上,抓着你的頭發,沖我笑,又可愛又懂事。”
他越說,方哲心裏越拔涼,也越氣憤。
好家夥,這傻大個還跟人家招手回應,還誇人家可愛又懂事。
既然打不了隊友,那就找藏在這棟樓裏的失控者發洩發洩吧。
帶着這個想法,方哲開始領着陳傑龍,在三樓裏搜尋了起來。
每家每戶的房門都是緊閉的,雖然敲門的确會有實實在在的觸感,但方哲清楚,這些通過幻象凝造出來的門,是敲不響的,被敲響的,是原本樓道裏的房門。
而那些門裏,沒有人。
“下次,你看到或是聽到,總之就是你發現任何異常情況,一定要跟我說,知道嗎?”
方哲話剛說完,就聽見本是無人的通道裏,那些說話,新聞播報的聲音,全部戛然而止。
緊接着,是空氣中一直彌漫着那股飯菜香味,也嗅不到了。
一聲吹奏唢呐的聲音,高調,且突兀的憑空響起,讓人猝不及防,差點将人送走。
“你聽!有怪聲音!”
陳傑龍很聽方哲的話,馬上吼了出來。
“。。。”方哲。
可惜這是三樓,如果是七樓的話,方哲很可能會把這傻大個推下樓去。
那聲唢呐聲奏響後,緊接着是哭聲,然後是各種敲鑼打鼓的聲音。
鞭炮聲,也混雜在其中,好不熱鬧。
方哲緊盯着周圍和對面方向,他發現,這些聲音是從兩個不同的地方傳出來的。
因爲香江花園整棟大樓的建築格局是以圓形而建,中間是電梯通道,就像是商場大樓一樣。
而且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又在三樓,中間是有空中花園的,所以方哲可以清楚看到對面。
那唢呐聲,就是從對面那側響起的,包括敲鑼打鼓的聲音。
而那像是衆人齊哭的聲音,是在自己這一側憑空響起,聲音聽得極其清晰。
唯一相同的,是兩方都有鞭炮聲,此起彼伏。
隻聞其聲不見其人,是一種很煎熬的等待,方哲和陳傑龍此時都隻能站着不動,一點辦法都沒有。
就算是知道聲源從哪裏發出,他們也隻能對着空氣揮拳。
不過方哲壓根不急,因爲他知道,肯定還有後續。
藏在這棟大樓裏的失控者不可能就隻是弄出聲音來吓唬人,更恐怖的好戲,其實才要上演。
果然,當對面那側的唢呐聲奏響第二次的時候,詭異的場景出現了。
方哲發現,從頭上,陸陸續續飄下許多白紙,紙張剪成像是老式的銅錢形狀,圓圓大大的。
這根本就是在辦喪事出靈時,送葬隊伍會在沿途撒下的買路紙錢。
看到陳傑龍隐約有發怒的迹象,方哲馬上開口吼道:“傑龍!别被迷惑!别沖動!待在原地,聽我的指示!”
方哲也不知道陳傑龍到底有沒有聽到他的話,因爲那衆人齊哭聲,越來越響,也越來越多。
他也根本無法看到陳傑龍此時的模樣,因爲,送葬的隊伍出現了。
一群披麻戴孝,頭頂着尖起的白布,身穿白色麻布服的人,掩面啼哭。他們每一個人都将手放在眼睛處,寬松的衣袖遮住了手,也遮住了大半張臉,發出哭嚎聲。而另外一隻袖子,則是沖着上空撒出紙錢,源源不斷的白色紙錢。
右側方向,一個漆黑的棺材前後都被麻繩捆綁,然後用很粗的木棍穿插麻繩,由着四名壯漢将木棍扛在肩膀上,扛着棺材走在前頭。
擡棺隊伍的前方,則是一個奏樂小隊,零零散散幾個人,有吹笙的,有铙钹的,走在最前邊,就是吹唢呐的。
那人一邊吹,一邊時不時甩出一串點燃的鞭炮,劈啪作響。
悲痛的哭聲摻和着演奏出來的哀樂,有種聲臨其境的感覺。
仿佛,棺材裏躺着鄭思明一樣。
方哲,也跟着莫名的難受起來。
他知道這是受到了幻境的影響,但卻難掩悲痛的心情,特别是和鄭思明的回憶,一幕幕在腦海裏自動播放,怎麽也無法停止。
四肢,也開始不受控制,跟着送葬隊伍朝前行走起來。
他焦急的尋找陳傑龍的身影,擡眼視線中,卻全是掩面啼哭的送葬人員。
依稀可見,有些人嘴角是揚起的笑意,卻發着悲痛的哭聲。
那抹着大紅色的嘴唇,像是剛剛飲血過一般,着實瘆人。
再看另一側。
一襲紅裝,敲鑼打鼓,鑼鼓喧天,充滿喜慶的味道。
走在最前方的,也是奏樂的隊伍,但與這邊截然不同的是,那邊奏的是喜樂,是一片歡天喜地的模樣。
每個奏樂者蠟黃的臉上,洋溢着喜慶的笑臉,吹奏得很賣力氣,他們一邊奏樂,一邊歡快的蹦跳着。
樂隊後頭,是一頂紅轎子,前後兩邊各有兩名壯漢擡着,詭異的是,那四名壯漢像新娘子一樣,也蓋着紅布頭,無法看到臉部的長相。
轎子後頭,跟着送親的隊伍,一個個也都紅布蓋頭,身上穿着紅衣,不斷地向外邊扔喜糖,放鞭炮。
紅白喜事喪事相遇,絕無好事。
但顯然,這兩個隊伍不會相遇。
因爲紅事是往左側方向走,白事是往右側方向走,偏偏這棟大樓是圓形,中間是露天花園。
這兩方繼續保持着這個速度,誰都永遠無法碰見誰,倒像是彼此在追逐。
隻是說不清,是白事追着紅事,還是紅事追着白事。
陳傑龍的聲影,是找不到了,方哲沉了口氣,随着心中悲傷的情緒越來越濃烈,他卻笑得異常開心。
“你如果創造出來的幻境,讓我覺得棺材裏躺着是陳傑龍,我就配合着你演完這出戲。但你讓我想的卻是鄭思明?”
“那家夥如果真死了,還不是因爲這棟破樓的失控者!你讓我想起他,隻會讓我更加憤怒!”
“夏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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