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哲确信,現在的高醫生,絕對知曉自己母親的事情,但他不敢立馬問出來,高醫生是一個變态,一個十足聰明的變态,想要套這種人的話,除非讓劉亮來。
打小自己和劉亮,不管是下五子棋,還是象棋,軍旗,鬥地主,炸金花,總之任何遊戲也好,棋牌也罷,方哲就沒真正赢過對方。
當然,赢是赢過,但那都是劉亮故意放水,哪怕這放水放得已經很不明顯了,但方哲還是非常清楚。
在方哲眼裏,劉亮一直都是個聰明的天才。
隻可惜,那家夥現在不在自己身邊,不然讓劉亮對上高醫生,方哲絕對能獲取一切想要的情報。
大不了,就放火燒一下對方。
在腦子裏整理了一下語言,方哲清了清嗓子:“我說高醫生,那你知道,未來的自己是怎麽死的嘛?”
他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一直很自信的模樣,實際上,他心裏慌得一批,一旁是危險程度A級别的失控者,整個村莊的幕後大佬,陳苟。對面則是一個影帝,外加十分陰險變态的高醫生。
沒有緣時銘給的藍色小藥丸強制叫出夏燃,目前身體也不知道還會不會像之前那樣,叫出夏燃馬上就昏倒。
當前形勢對于方哲而言,極其不利,但他依舊得裝成胸有成竹,一副這個房間我最屌的樣子。
“死?我說方搜查官,你腦袋秀逗了吧,我從始至終不是都乖乖的待在泰安酒店802号房,後來被你們工作人員轉移到收容所裏的嘛?你爲什麽會說我死了呢?那家酒店不是你們的異常犯罪處理局的距點嘛?哦,不對,不能說你們,得說我們。畢竟不管怎麽說,我也算是你們的外勤人員,張洵還給我任務,讓我去那家醫院當卧底呢。”
高醫生臉上露出狡黠的微笑,讓人看得不寒而栗。
最起碼,方哲從高醫生說出第一句話開始,身體就一直發寒,兩手掌心冒出的汗水,都可以用來洗手了。
他用真話,套出了高醫生的真話,最起碼,高醫生剛剛所說的那些,都是方哲知道的。
隻是,不對,很不對。
楊海鑫之前一直全程盯着,如果四号床病人其實是高醫生扮演的,那真正的四号床病人又是誰?
肉鋪田老闆,殺的其實是四号床病人?
方哲抱着這個想法,繼續問道:“高醫生,你這樣說,我就很好奇了。四号床病人是你假扮的,那我們那時候見到的高醫生,其實是四号床病人?死去的那個,也是四号床病人?”
這個問題問出來,高醫生就開始笑,嘲諷似的笑。
“哈哈哈,什麽叫四号床病人是我假扮的,我既是四号床病人,四号床病人就是我。不過可惜,那麽好的病人,一個能夠完美模仿我的病人,我應該是見不到第二個了。”
笑完後的高醫生,一臉惋惜的模樣,他撫摸着電椅上昏死過去的病人,一直在搖頭歎息。
此時的方哲,開始努力回想起高醫生租的房間裏,牆壁上關于所有病人的日記。
有一點内容,被他找到,并且提取了出來。
患有“異裝癖”的五号床病人,有暴力傾向,他當時一直欺負同住在一間病房裏的四号床病人,但是日記後面有記錄到,五号床病人變得很聽四号床病人的話。
估計從那個時候開始,高醫生就跟四号床病人互換了身份,每天查房的是四号床的病人,而醫生則是改變了樣貌,變成了四号床病人待在了病房裏。
而且從高醫生剛剛那番話裏,可以确認的是,四号床病人應該是已經死了。
隻是,方哲不能夠完全信任高醫生所說的任何話,其中可能就有假的。
“媽的,和這種有腦子的人交流起來就是費勁,如果能叫出夏燃就好了,夏燃,狗日的夏燃,能不能聽見,能聽見快出來幫我揍那個醫生一頓,回家給你買好吃的!”
在心裏又呼叫了一番夏燃,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這讓方哲确信,自己目前沒辦法交換人格,因爲之前不管遇到多麽危急的情況,方哲在心裏呼叫夏燃的時候,雖然對方沒有理他,但那種感覺是有的,那種愛答不理的感覺。但現在,完全沒有任何感覺,就像夏燃這個人格徹底消失了一樣。
不過就算沒有夏燃,方哲認爲自己成爲失控者後,自身不管是力量還是其他方面,都有了明顯的增強,面對手無寸鐵的高醫生,興許能動動拳頭。
不管怎麽說,之前面對變态殺人狂田老闆和田老頭父子兩的圍剿,方哲也能夠逃脫,沒兩把刷子,是不可能的。
隻是方哲覺得能依賴夏燃,爲什麽不依賴呢?
他往前踏出了一步,臉上揚起了一絲和善的笑容。
高醫生也回以微笑:“怎麽?我們聊得不是好好的,你這是想要動手?”
看得出來,高醫生有恃無恐。
方哲搖了搖頭:“一個能夠随意折磨精神病患者,身上沒有任何傷痕,就連那白大褂都沒有一絲皺褶,真把你當一個文弱醫生來看待,我腦子就是真的秀逗了,我隻是好奇,你究竟是敵是友?”
“是敵是友重要嗎?我應該算是中立吧,畢竟我也出不去這個第三病院,也沒打算出去,因爲未來的我還存在,我不會幹那種殺死自己然後取而代之的事,沒必要。”高醫生依舊笑得那般自信,那般讓人看得很不爽。
方哲咬了咬牙,決定扔出一個重磅炸彈,這個炸彈絕對會影響到事态的發展。
“我說高醫生,那你的妻子呢?患有收藏癖,拿病人當收藏品的其實是你的妻子吧,她未來怎麽樣了,你清楚嗎?”
方哲知道,高醫生很看重他的妻子,張洵說過,高醫生的妻子患有收藏品,喜歡把高醫生的病人當成收藏品,而高醫生也受到了妻子的影響,開始喜歡用電擊療法治療病人,準确來說,是喜歡用電擊去折磨病人,滿足自己内心的怪癖。
這兩個人,都有變成失控者的趨勢。
隻是,方哲猜測,高醫生的妻子已經死了。
果不其然,當高醫生聽到自己妻子的話題後,臉上的笑容消失了,表情很陰冷,他冷漠的看了眼方哲:“方哲,我念在咱兩一開始見面,對你印象還算好的份上,願意告訴你很多别人不會告訴你的情報,希望你别不知好歹,主動把我推開。異常犯罪處理局真正的樣子,你清楚嗎?失控者到底是什麽,你了解嗎?第三病院歸屬于精神研究中心監管,我作爲第三病院的主治醫師,你覺得我是局外人?你跟我提我的妻子,你敢跟我提我的妻子?”
高醫生的音量,逐漸提高,可能是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态,他馬上整理了一下情緒,擠出一絲怪異的笑臉:“方哲,張洵說的話,你就當真了?那有沒有人告訴你,成爲失控者後,我們的精神值,會受到侵蝕,你以爲總部發的,你戴的那塊破手表就能抑制得住?你知道爲什麽我們這類人不叫精神病,而是失控者嘛?失控啊,不可控,你懂嗎?”
“我們成爲失控者後,的确能獲取到異能,但随着我們異能使用的次數越多,我們的精神值,也就是理智,會被侵蝕得一幹二淨,最後隻會變成一個怪物,一個不能用常理去形容的怪物。”
高醫生開始圍繞着電椅行走,一邊走,一邊摸着病人的臉龐:“人皆有七情六欲,所以每個人自然都有怪癖,不嚴重的,叫怪癖,嚴重的,就是瘾。而這種瘾一旦上升,就會極端化,讓我們變成失控者,這是一條不歸路。”
就在高醫生說話的時候,遠處,原本若隐若現的奇怪聲音,越來越近。
陳苟立馬跑出房間,想要将通道盡頭的那扇門關上。
方哲覺得高醫生的話裏有話,他想了想,還是急忙問出了心中的問題,因爲當下事态愈發的不可控,不容許他繼續藏着掖着。
“我現在不管那麽多,咱兩也并非敵人,我現在隻想知道,方美娟究竟在哪裏!方美娟!你的一個病人!”
高醫生神色動容了下,他笑得很肆意:“噢?方美娟,我很有印象啊,我說怎麽對你第一印象那麽好呢,原來是眼熟啊,你和你媽媽确實長得有點像呢。”
方哲又往前走了幾步,有些激動:“我現在隻想知道,我媽媽在哪裏!”
高醫生伸手制止了方哲繼續向前的舉動,他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把手術刀,抵住了自己的喉嚨:“啧啧啧,其實呐,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聊聊的,但時間不允許啊,第三病院失控了,所有妖魔鬼怪都被放出來了,這對于我而言,可不是一個好消息,那些怪物,恐怕恨死了我吧。”
“方哲,異常犯罪處理局并不是你想象中那麽美好的樣子,失控。。。”
方哲直接吼出聲打斷高醫生的話:“你他媽别廢話,我隻想知道我媽媽的消息!”
“哈哈哈,我爲什麽要告訴你呢?”
說完,高醫生帶着癫狂的笑容,毫不猶豫的将手中的手術刀刺向了他的脖頸,他紮的地方,正好是頸部動脈,手法幹淨利落,非常專業。
大量的鮮血湧出,高醫生就這樣帶着那副笑容,直直的倒了下去。
“我可草拟嗎啊!”
方哲趕到了高醫生的身旁,看着躺在地上還沒有完全咽氣的人,狠狠的踹上了幾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