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蘇晶很崩潰。 第一天,一切正常。她跟往常一樣去上班,作爲一個小白領,九點上班六點下班,偶爾加下班,這樣的生活還算滿足。 畢竟自己也不是什麽名校畢業,能夠在這所繁華的都市中打拼,有什麽能夠不滿足的呢? 隻是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蘇晶才會覺得自己有些孤獨。 正如此時,她邊聽着音樂,邊打開一罐啤酒噸噸噸喝下,然後打了一個響亮的酒嗝,這滋味,很爽! 回家途中見到的那個古怪之人,被她很快就抛諸腦後了。 隻是一個大晚上穿着雨衣的怪異家夥,和她又有什麽關系呢? 第二天,蘇晶加班到了晚上九點,爲了工資,她一肚子的怨言隻能往肚子裏咽。 還好不算太晚,從公司走回家也隻需要二十多分鍾,就當鍛煉身體。 抱着這種安慰自己實則爲了省錢的理由,蘇晶玩着手機一步一步走着。 然後,她又看見了那個身穿雨衣的人,那人,似乎在等着她一樣。 與昨晚同樣的位置,與昨晚同樣的打扮。 蘇晶有些慌了,但還好,這個點街道上的行人還很多,許多人的目光都望向了那個衣着怪異的人身上,指指點點。 她加快自己的腳步,盡量讓自己不去注意那個身穿雨衣的家夥。 可是,自己租的房子是在老城區,現在那邊可沒多少行人! 蘇晶緩緩回過頭,她很怕那個身穿雨衣的人就站在她的背後。 不過還好,回頭望去,那個人已經走了,街上車水馬龍,好像那怪異的人從未出現過一樣。 昏暗的路燈并沒有給蘇晶很大的安全感,她一邊回頭一邊快步走着。 還好,安然無事的回到家中,蘇晶覺得自己隻是精神過于緊張了,那個身穿雨衣的人似乎并不是在等她。 這人啊,就容易把自己代入進去,誤以爲别人多看自己幾眼就是有好感,誤以爲别人站在那邊就是等自己。 蘇晶自嘲的笑了笑,随後把大門反鎖了起來,并移了重物抵住了門。 她今晚沒有閑情聽音樂配啤酒了,匆匆卸妝後的她,立馬開始洗澡。 花灑噴出的水流淌在雪白的肌膚上,帶走潔白的泡沫,也帶走了一天的疲累。 水聲很大。 隻是,蘇晶心裏還是有些不安,她趕忙擡起頭,浴室天花闆沒有想象中慘白的臉,也沒有垂直下來的黑發。 不知道爲什麽,越害怕的時候,以前看過的恐怖片片段就一個勁的在腦海裏播放。 蘇晶搖了搖頭,趕緊用浴巾把身上的水擦幹,随後揉着濕發,往房間走去。 她租的是一間老房子,面積不大,一室一廳一廚一衛。 睡覺的房間緊連着廚房,經過的時候,蘇晶好像看到黑暗的廚房内有一道人影。 頭皮瞬間發麻,蘇晶仔細往裏瞧了下,這才發現,自己看到的不過是桌上的水壺,以及一隻正好一閃而過的小蟑螂。 “我記得上班的時候,廚房門是關着的呀?” 不敢多想,蘇晶連忙走進了自己的卧室,并将房門反鎖。 她打開音樂軟件,将聲音開到最大,然後拿起了吹風機吹頭發。 吹風機的響聲蓋過了音樂,好像也蓋過了其他聲音。 頭發差不多幹了,蘇晶直接縮在了被窩裏,甚至連腳丫子都不敢露在外邊,似乎這薄薄的被單比得上一切防護。 天花闆上的燈亮着,幾個轉身,蘇晶沉沉的睡了下去。 夜裏,房間有傳出細微的響聲,像是空調運轉的聲音,又像是衣服在地面摩擦的聲音。 當然,蘇晶一切都不知道。 第三天,蘇晶伸了個懶腰,她昨晚睡得很香。 然後,她揉了揉雙眼,發現房間裏有不對勁的地方,再然後,她發出了尖叫。 第一時間離開了屋子,請了假,報了警。 她懷疑,家裏有其他人的存在。 因爲早上起床的她發現,房間裏的燈關了。 自己昨晚上因爲害怕所以是開着燈睡的,這點她記得十分清楚! 警察來了,蘇晶這才敢進入房子裏。 她說了電燈關閉的事,也說了那個身穿雨衣的怪人。 搜了一圈,沒有任何發現,警察安慰了蘇晶幾句,說工作壓力太大的話,偶爾旅個遊散散心會比較好。 這一天,蘇晶在酒店住了一晚。 第四天,蘇晶請了半天假,她買了一台攝影機放在家中。 她必須再三确認一切都隻是自己吓自己,她才敢回這間屋子去住。 如果不是必須情況,她不會輕易考慮換房子,畢竟,收入不高,有些房子的房租她承擔不起。 今年龍石市有很多老城區被拆遷重建,這一片,估計也快了吧。 下午蘇晶才回到公司上班,因爲請假的緣故,果然晚上又被留下來加班了。 晚上九點半,她從公司回家,這一次,她沒有選擇步行,而是坐上了公交車。 經過那個地方的時候,蘇晶特意看了一眼,那個身穿雨衣的人,沒有在那。 一到家鎖好門,蘇晶立即把錄好的影片拿出來看,一開始,什麽都沒發生。 安靜的房間,一動不動的畫面,蘇晶覺得又心安,又詭異。 她很怕畫面裏突然出現一張臉,也很怕畫面裏出現自己擔心的事情。 但還好,随着快進播放,畫面一直沒變化。 直到,記錄的時間臨近自己回家的時候,蘇晶瞪大了雙眼。 她發現一個身穿雨衣的人從自己的房間裏走了出來,那個人東看看,西看看,然後将身子貼在大門,像是在側耳偷聽着什麽。 畫面裏,因爲雨衣人側身的緣故,鏡頭清楚錄下了對方的臉。 那是一張普通,卻充滿詭異的臉。 因爲他在沖着鏡頭笑。 再然後,男人像是聽到了自己等待許久的聲音,他又匆匆跑回了卧室。 緊接着,畫面裏出現了蘇晶走進房間,朝着攝像機走來。 蘇晶一瞬間慌了,大腦一片空白。 她知道,那個雨衣男此時就在卧室裏,她甚至想到,那個雨衣男根本就沒離開過。 還好,卧室裏沒有任何異常的動靜。 她盡量讓自己看起來跟平常一樣,隻是小腿和雙手下意識的抖得厲害。 攝像機該放在哪裏,她突然有些懵。 想哭,卻不敢哭出聲,想喊,卻不敢喊出來,隻能強忍着。 蘇晶慢慢拿起了手機,撥通了警察局的電話。 啊,爲什麽電話不能直接接通,會有人工語音呢? 這幾天,蘇晶很崩潰,但還好,她再也不會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