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冬雨夜(本卷完)

第140章 冬雨夜(本卷完)

而他們談論的緣行呢,在瞬移出安全距離後,終于找了個角落将自己隐藏了。

“噗”,一口鮮血吐在地上,那三拳可不是好受的,對方澎湃霸道的勁氣已讓他的髒腑受了内傷。

不是他自虐要挨三拳才能還了因果,而是直覺告訴他再留在戒律堂會麻煩纏身。至于報國寺到底看上了他什麽,暫時還想不明白,但總歸不會是什麽好事兒,否則爲什麽又是用計又是懷柔的?

歇息一陣,等體内翻湧得氣血平息了,他用腳将地上的血迹抹入土中,才施展神足通到了街面上。

也不怕被人跟蹤,一路大大方方地問路尋去了陳府。

眼下無處可去,隻能到陳念生家打秋風了,而且,弄不好今日禍事也有老陳那張嘴的功勞,去收些利息也是好的。

好不容易找到了陳府,門房是當初一同入京的老人,見了他格外的親切,噓寒問暖幾句自是少不了的。

兩人正在閑聊,陳念生正将一家前來拜訪的客人送出門。見了緣行不免奇怪,因爲約好的時間還沒到呢,也不知對方爲何提前來了,不過朋友上門總是高興的事情。先打了個眼色,意思是讓他稍等片刻。

緣行自是領會,立于一旁讓一衆人等先過去。蓦地心頭一跳,忍不住看向一位抱着襁褓的婦人。

其餘衆人自是不識得這個高瘦的和尚,隻與陳念生惜别一番便上馬車離去了。

後者輕輕吐出口氣,正要招呼緣行,卻見對方直愣愣地看着遠去的馬車發呆,不由疑惑:“和尚認得那家?”

緣行收回目光,隻是搖頭不答。

陳念生也習慣他諸多古怪的舉動,高人嘛,凡人總是理解不了的,他呵呵笑道:“靖遠侯家今日帶着千金過來,那小姑娘天生額頭帶有梅花圖案,看着着實喜人……”說到這裏,他壓低聲音,神秘道:“家父與靖遠侯已定下親且獲得陛下親準,卓兒成年後便會迎娶小姑娘過門。”

“原來是她……”緣行默默念了句,腦中閃現過一個抱腿痛哭的白色身影,久久無言……

——

京城處于北方,冬天其實非常的寒冷,到了臘月更是能凍掉人的下巴,按說下再大的雪都不奇怪,可偏偏最近天氣不對,陰沉了一上午終于有東西落下,卻不是雪,而是淅淅瀝瀝的雨水。

這場罕見的冬雨從中午一直持續到晚上,整個世界都變得濕冷,冰涼。

“眼看着元日了,竟然冬天下雨,真不是什麽……”陳念生收起雨傘,忍不住開始抱怨,沒說幾句才反應過來新皇登基時天氣異常可不是好兆頭,連忙将剩下的話咽了回去。

“咳,不要迷信,隻是氣候異常而已。”炭火盆中的火在閃爍着,小小的火苗滅了之後又顫顫地長起來,合成一股長長的,藍色火焰,噼噼啪啪的聲響中,緣行懶洋洋地盤坐着,手捧着一卷書籍對着火光細細觀看。隻是他面色蒼白,時不時還會咳嗽一聲。

陳念生将傘放下,幾步走到炭盆旁,取了上面熱着的水壺,先看了緣行的腿邊的杯子,已經見底了。他先給續滿,才給自己也倒了一杯熱茶,輕飲一口,才道:“那小和尚都又來了,這回直接跪在水裏,你真不見?”

“沒人搭理,他會走的。”緣行的目光依舊在書籍上。

“你在報國寺究竟發生了何事?”陳念生忍不住問道。他不能不好奇,緣行前腳到了自己家暫住,後腳就有自稱他學生的小沙彌登門,也不知爲何,一向脾氣和善的和尚竟然閉門不見,任對方在外苦苦哀求依舊無動于衷。

“犯了些忌諱,被趕出來了。”緣行淡淡回道。

“他真是你的學生?”

“算半個吧。隻是各人有各人的緣法,該教的我都教了。他在我身上也再學不到什麽了。”緣行合上書籍,輕歎了一聲。他說的是真話,《壇經》與《心經》都給了對方,他自己都不敢說是個高僧,根本沒什麽可教給對方的了。

他不怨對方将自己賣個幹淨,畢竟相對于報國寺的救命之恩,他緣行終究屬于外人。

可你既然做下這樣的事,何不徹底些,彼此斷了聯系豈不更好?這次跑來糾纏又是幾個意思?或是得到了誰的授意?總之是個麻煩,不理爲妙。

陳念生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可見他情緒不高的樣子,也不好再多說,隻能默默喝茶。

果然如緣行說的,等雨大了一些,就有下人回報說小沙彌哭着走了。

也不知爲何,在場的兩人都出了一口氣,氣氛立時輕松起來。

“令尊這本書寫得還挺有意思。”緣行揚了揚手中的書冊,挑眉道:“與旁人不同,裏面描述的鬼怪和狐狸都有各自的性格與心事,這是将它們當做人在寫,倒有幾分聊齋的意味兒。”

“何爲聊齋?”陳念生疑惑問道。

緣行意識到說錯了話,連忙轉移話題道:“說到狐狸,我那寒寺之前曾有狐妖拜訪過,你還見過呢。”然後他将白狐狸怎麽指點沈丫找他背鍋,又怎麽送獵物來給産婦補充營養等事情說了。

也許是因爲見過蛟龍的關系,陳念生此時對妖怪之類的也沒有之前那般懼怕了,忍不住地跟着緣行的講述哈哈大笑,隻覺有趣至極。

“沒想到那隻白狐狸真是個妖怪,不過是個有善心的,倒與我家有緣。”聽完故事,他撫掌贊歎。

可不有緣嗎?它救下的小孩是你兒子的奶兄弟呢。緣行心中吐槽,嘴上卻說道:“這豈不是又是一個很好的構思?講給令尊當能讓他滿意。”恩,也讓你少挨些揍。也許是因爲應酬太多,老陳這些日子脾氣越發的大了,他不着調,親生兒子在他眼裏就更不着調,緣行住進來幾天,就看了好幾出父子相殘的苦情劇。

也許是因他面上的神情太多明顯,陳念生馬上知道他在想什麽,哼了一聲。

緣行幹笑一聲,又道:“看書裏的記載,千年前本地佛門曾發生巨變,導緻很多宗派與典籍失傳?你可知這是因爲什麽?”這個疑問,其實他早就有了,偏偏在報國寺中根本無人提及,藏經樓裏更沒有相關記載。

“隻是野史傳說罷了,因年代太過久遠,世人多也隻零星知道一些,可具體原因與時代根本無從考證。”

“看來這隻能是個秘密了。”緣行有些遺憾。

沉默一會兒,陳念生突然又問:“看你年紀輕輕便是高僧了,不知學佛多久,家中可還有兄弟姐妹侍奉雙親?”

緣行愣了一下,才歎息答道:“貧僧出家已二十多年,乃家中獨子,隻今年多了個收養的弟弟。”

“家中獨子就出家了?”陳念生也是一愣,呐呐說道:“所謂不孝有三……”言罷方覺失言,便不再言語。

他其實對佛理也有些了解,要不然也不會與緣行相談甚歡。俗人提及的什麽不孝有三無後爲大,可出家人卻隻相信一人出家九族升天,在他們看來,自己出家是爲父母親人種福田,自己清修,父母祖輩便能脫離輪回之苦。

所以,漢傳佛教的出家人也會奉養父母,但外人勸解下卻很少還俗去娶妻生子。之所以這樣,按現代說法,就是彼此世界觀都不一樣,對孝順的定義也不同,你說你的,我信我的,根本沒辦法正确交流。

知道多說無意,陳念生轉頭看向窗外,故做驚訝地道:“唉?下雪了。”

緣行似沒聽到他的話,隻默默飲着茶水,臉色因升騰的熱氣而顯得變幻。

由于氣溫的下降,外面落下的終于不再是雨水,而是細碎的雪花,飄飄洋洋,灑滿了京城的每個角落。

第二日,客房中留書一封,緣行不見了蹤影。

隻苦了陳念生,被老陳揪着耳朵好陣訓斥時,心中暗罵緣行,你既然答應祭祖時同行,怎麽突然就變卦?這太不仗義。

小沙彌明心再次敲響了陳府的大門,這次沒等他的膝蓋落到地上,就有人告知緣行已離開的訊息,他隻能踩着積雪一步一步回到寺中,不知怎的,心裏空落落,似乎有什麽東西永遠離開了他。

玄悟零星聽到了一些傳言,在去陳府找尋緣行無果後,他苦笑一聲,對着報國寺的方向啐了一口,與師兄弟招呼聲後提前出京,至此以後,高僧玄悟的名聲,在民間漸漸傳開了。

而在報國寺内,有一幫僧人也接到了一封書信,上面沒有落款,隻有幾個大字:“小心我報複。”這就驚悚了,他們就怕某人突然心血來潮,在水陸大會的時候搞一出大的,那時可沒人能攔住,無法,隻得派寺中所有的先天高手每日嚴陣以待,叫這些平日裏威風八面的僧侶們苦不堪言。直到水陸大會順利舉行,他們才意識到,自己被耍了。

躺在母親懷中的小陳卓成天傻樂着,偶爾他未過門的小媳婦也會挨着他躺在搖籃中,這麽小的兩個小人兒,今天他把她弄哭了,明天她的鼻涕糊了他一臉,多年後的風雨,畢竟在此刻還不存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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