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将求見擎天山山主的請求,按照擎天山的規矩,申報上去了。然後被擎天山是外事弟子丢到了這間賓館,讓她在此等候。
已經等候了好幾天,别說擎天山山主,就連外事部門的理事長和其下屬的中小宗門接待處的理事都沒回音,反倒是來此騷然她的‘蒼蠅’很多。
這不,一位自稱是擎天山外事部副理事長的大少,又找上門來。
這位大少,名叫薊有方,年齡大約在七十到八十之間。一身衣衫極其華貴,可怎麽看怎麽别扭,因爲衣衫上的花紋,大紅大綠。加上刻意修飾的妝容,給人的感覺是油頭粉面。
七八十歲,在三千年之前的獵戶,已是古稀老者了。在現在的獵戶,也接近老年,再過一二十年就要退休了。在英仙臂的修者層次,到不算老,但也不算少年郎了。
相貌倒也過得去,就是一雙小眼睛習慣性地不停轉動,給人感覺像賊眼一樣輕浮而狡詐。
如此年紀,還自以爲風度翩翩,學人泡妞,馮茹蕾隻覺得惡心。
薊有方的自我感覺卻非常良好,似乎他來見馮茹蕾,是偌大的恩惠,馮茹蕾理應感恩戴德似的。
賊眼總是瞄着馮茹蕾的敏感部位,卻又裝作很正經的樣子而快速移開,以爲别人都沒發現他的猥瑣。
薊有方以一種居高臨下的語氣跟馮茹蕾說話,“馮姑娘,考慮得如何?這也就是本少真心喜歡你,換作他人,我是不可能給她名分的。最多最多,給個姬妾的身份就不得了了。”
沒錯,這位稽大少覺得自己是來‘施恩’的,賞賜馮茹蕾一個平妻的身份。至于正妻,他認爲馮茹蕾沒那資格。你一個出身六七等小勢力的副宗主,能入門堂堂一等勢力,且一躍而成爲外事部副理事長家大少的平妻,不知是修了多少輩子才有的福分。
在獵戶人的觀念裏,薊有方的态度及語言,都是帶有輕慢和侮辱性的,馮茹蕾的随員,一個個氣得吹胡子瞪眼睛,卻不敢出聲。沒辦法,雙方的地位和戰力,都極不對等。
這種場景,馮茹蕾不知經曆過多少次,所以臉色很平淡。她很清楚,對方還真沒有侮辱她的意思,隻是自我感覺太好。
人們常常說,某些社會體制會将人分成三六九等。在英仙臂這個偏重與修煉文明的世界,何止分成三六九等,簡直是無數等。超人視常人爲凡俗,而視自我爲高等生命。上人又視超人爲下等人,是常人爲蝼蟻。功力沒提升一個大境界,似乎就進化了一個等級一樣。
而且每個境界内,依然會有高低貴賤之分。顯貴之家,瞧不起沒有背景的低賤之人。大勢力的弟子,瞧不起中小勢力的弟子。
薊有方身處一流勢力擎天山,家中還有那麽點權勢,自然覺得自己的身份,高出馮茹蕾無數等。雖然他家在擎天山算不上真正的貴族,但也超出了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擎天山弟子。所以他所說的話,還真是真心的,并無侮辱性的意味。
若是其他六七等勢力的女子,對此還真可能感恩戴德,可惜他遇到的是馮茹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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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講究男女平等,講究人人平等的獵戶世界。
當然,如果馮茹蕾不是來自獵戶,稽大少也看不上。馮茹蕾的長相隻能算是端正,并非絕美。功力嘛,也就那樣,上人高階(武聖境),勉勉強強。
馮茹蕾恭敬地施禮,“非小女子不識趣,隻不過已是殘花敗柳之身,自認爲配不上尊貴的稽大少。再者,小女子也沒有嫁爲人婦的念頭,還望稽大少見諒。”
“殘花敗柳?”稽大少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絲厭惡,“嗯,你确實配不上我平妻的名分。要不,做個姬妾吧,也遠比你呆在那什麽紅塵宗要好得多。”
這話也是有道理的,一流勢力某大少的姬妾,去了五六七等勢力,那絕對是貴賓的貴賓,人家的宗主都得降階相迎。雖然迎的是其背後代表的隐形影響力而非敬畏其本人,可這并不妨礙那位姬妾能在五六七等的勢力中頤指氣使。
馮茹蕾再次謙卑地回複,“讓大少失望了,小女子不想嫁人。”
薊有方不耐煩了,“你是不是弄錯了,姬妾不是娶,而是收,所以不算嫁。本少看上你了,你覺得你有權不答應嗎?”
馮茹蕾平淡地說:“小女子所屬的紅塵宗,并非擎天山的下屬。”意思是我确實有權不答應。
在擎天山勢力範圍内,稽大少想收某個小勢力的女子爲姬妾,别人還真不敢不答應,不然很可能會給自家和自己所屬的勢力招禍。稽大少不需要出手,隻要暗示一下該小勢力的上屬中型勢力,自會有人去跑腿。
不過在擎天山勢力範圍之外,稽大少如果強搶某小勢力的女子,且那個女子還有那麽點背景的話,稽大少也有可能招惹麻煩。别家一流勢力也要面子的不是?何況這稽大少,還算不上擎天山真正的頂級大少。
換作慕無涯,或擎天山少主擎海天來還差不多。這還得女子的背景不夠大。慕無涯被設計的那場陰謀,煙雨澤就謊稱慕無涯奸殺了他們一位高層的女兒。最後鬧得滿天下追殺慕無涯。連慕仙宗宗主慕安乾都難以保證其子的安全。
如果被殺的那位女子,隻是煙雨澤麾下某小勢力的女性,呵呵,煙雨澤都沒理由追究慕無涯的罪責。這就是赤裸裸的高低貴賤。
薊有方大怒,“你以爲你是誰。我就算強留了你,你覺得紅塵宗敢找我擎天山要說法?”
馮茹蕾微笑道:“可惜您稽大少代表不了擎天山,而小女子卻恰好認識我慕仙宗少主。”
薊有方一愣,還真不敢強逼了。可他手下卻狗仗人勢,嘴裏不幹不淨,說什麽馮茹蕾不識擡舉,給臉不要臉,會讓馮茹蕾一行在擎天山寸步難行,走不出天山星之類的侮辱和威脅性言語。
“誰在這裏吵吵鬧鬧?”一個威嚴的聲音,挽救了馮茹蕾的尴尬窘境。
薊有方不屑地反擊,“誰在外面逼逼?不知道本大少再次嗎?外事館的人,都是怎麽辦事?”在這裏,薊有方覺得有恃無恐。他老頭子是這間外事館上司的上司。
“喲呵。”來者被氣笑了,“讓我看看哪位稽大少如此牛皮?”
随着聲音,一位氣宇軒昂的年輕人闊步走了進來。跟在他後面的,是一大群身穿官服的官員,而且等級都不低。其中,稽大少的老子,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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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列。不過他此時的臉色,已然刷白,可以說面無人色,卻不敢出聲。
薊有方正欲拍案大怒,晃眼看見來者,腿一軟,往地上一攤,哆哆嗦嗦,“少,少,少······。”
‘少’了一長串,那個‘主’字始終吐不出來。
沒錯,來者正是擎天山少主擎海天。
擎海天滿眼的厭惡,“滾出去。”卻也沒過于責怪薊有方。他不覺得自己有必要爲馮茹蕾出氣。
薊有方一行,連滾帶爬地跑了。
馮茹蕾認識擎海天,不是見過本人,而是見過他的影像。受寵若驚地站起身相迎。這一次能得到擎海天的接見,可謂是超規格的禮遇。
雙方寒暄一番之後,分賓主落座。
擎海天開門見山,“你給我父的書信,我看了。我在其中并未看到讓我心動的靓點。
你知道的,我擎天山左側是煙雨澤,右側是恒陽帝國。一旦做出一些有損雙方友誼的行爲,就會付出極大的代價,面臨被左右圍攻的境地。
如此高昂地代價,你覺得你所謂的什麽銀行,太空高速,能源公司和實時通信系統的股份,能彌補得上?”
沒錯,馮茹蕾走訪各方的目的,就是希望這些勢力能出手牽制攻擊獵戶的煙雨澤,厚地教和恒陽帝國。付出的籌碼,也就是她手中的四大壟斷性公司在各大勢力所屬範圍内的股份。再多的,馮茹蕾也拿不出來。
馮茹蕾自認爲,壟斷性的生意,獲利極巨,隻要給各方說清楚,量變和質變的關系,各大巨頭肯定會動心的。可惜的是,英仙人的高低貴賤觀念,她并未真正領會到。尤其是晉階真人境之後,也就是柏承誠所謂的超凡境之後,成爲修煉者的層次,就自視爲準仙神了。
可以想象一下,華龍神話中的玉皇大帝,會在意凡間的财富嗎?
不過既然擎海天親臨,那就有得談,不然擎天山會像其他勢力一樣,随便喊個小人物就将她打發了。
馮茹蕾于是詳細地給擎海天講起了生意經。
擎海天的耐心還是不錯的,禮貌地靜聽馮茹蕾把話說完。随後搖搖頭,“不繞彎子了,我直說了吧。我們能牽制煙雨澤和恒陽帝國的方式,唯有搶先進入獵戶。如果獵戶是我擎天山的勢力範圍,他們還要劫掠的話,我們也就有了正當的出手理由。
其次,我需要你們那種可以直接,啥說法來着?哦,躍遷,是這個詞吧?我需要你提供給我們能直接躍遷的飛船。不然,我們也很難抵達獵戶加以保護不是?
你所謂的股份,還是自己留着,而且我可以給你大開方便之門,讓你在擎天山的勢力範圍内大範圍鋪開。
怎麽樣?考慮一下。
我i知道你可能一時半會拿不定主意,至少你需要跟獵戶官方協商是吧。
我們就這個條件。靜候你的佳音。
這間賓館,你随便住。我保證此後再也不會有人來打攪你。
告辭。”
馮茹蕾的一顆心,墜入了萬丈冰窟。各方給她的回應,大同小異。顯然,沒有一個好人,全是狼,吃人不吐骨頭的惡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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