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遠征軍交給烏拉爾是什麽意思?明顯是反話呀,表示對烏拉爾的不滿。
烏拉爾突然行跪禮,也讓柏承誠莫名其妙,“烏拉爾将軍,你這是幹啥?快起來。唉,可能是我的表述有問題。真頭疼,我的交流能力就真這麽差嗎?
這樣吧,召集遠征軍支隊長以上的将領到我的戰艦裏來,我們開個小會,當面交流交流。”
“您,您真的沒怪我?”烏拉爾暈暈乎乎地起身。等他擡頭時,卻發現柏承誠已經關閉了通訊器。
暈暈乎乎的不止烏拉爾,幾乎全軍将士都懵逼。他們看不懂柏承誠的表情,明明是史無前例的大勝,怎麽就不高興了呢?還表現得那麽冷淡。
他們更聽不懂柏承誠的話。說将遠征軍交給烏拉爾到底是什麽意思?如果是指指揮權,此前本就是這樣的呀。除非是柏承誠責怪烏拉爾在戰前沒有第一時間執行他的命令而說的反話。
但柏承誠後面的話證明他似乎并不是在說反話。那麽,是徹底将這支遠征軍送給烏拉爾嗎?葉雲舒秦珩等人大驚失色,以最快的速度趕往柏承誠的旗艦,力圖阻止此事。
在所有将領心中,軍權,那絕對是第一位的。不想當将軍的士兵不是好的士兵。不想當統帥的将軍,也不是好将軍。軍隊的指揮權,那就是一個将軍的生命。
對于葉雲舒秦珩等獵戶籍将領來說,這支軍隊無論如何不能還給哥庭人,因爲它的戰力太強大了。有了這支軍隊,幾乎無所不能。還給迪瑪人,獵戶危矣。
想到柏承誠在獵戶内部對待華龍的态度,他們就更害怕,害怕柏承誠那種奇怪的廣闊的心胸和氣度。可千萬别将迪瑪和獵戶之争,也看作兄弟之争。
讓葉雲舒秦珩失望的是,不管他們如何強度有緊急事務,雲叔都将他們擋在了柏承誠艙室的外面,讓他們去會議室等,有什麽事,等會在會上說。
随着将領們陸續感到,葉雲舒他們也就失去了私下進谏的機會,隻好前往會議室。
柏承誠出現在會議室時,臉色很不好看,不是因爲先前的戰争,而是通過奧丁,他了解了葉雲舒他們的動态。
掃了一眼坐在一起的秦珩等人,柏承誠沉聲道:“這是什麽意思?座位什麽按照戶籍分區了?烏拉爾,是你劃定的?”
嘴裏面對烏拉爾發火,眼睛卻看向秦珩葉雲舒那些獵戶籍将領。
烏拉爾略有所思,啪地站起來,“全體都有,立正!敬禮!”
唰,會議室裏的将領整齊劃一地站起來行禮。
柏承誠回了一個軍禮,但沒說話。
烏拉爾,“禮畢!按照原來的習慣,以支隊區分坐席區。歸位!”
沒人敢違背,迅速走向自己原有的座位。唯葉雲舒白了柏承誠一眼,女姓的特權嘛。其他人,沒人敢造次。
“坐下。”柏承誠道。
等所有将領正襟危坐之後,柏承誠道:“我此前沒跟鷹魔接觸過,不是太了解,所以戰前有些不太理智。我在這裏道歉。”
唰,烏拉爾連忙站起來,“不,柏帥,是卑職的錯。我不該懷疑新式裝備的攻擊力和防護力,是知彼不知己。請柏帥責罰。”
“坐下坐下。”柏承誠和聲道:“我從諱言我軍事指揮能力的薄弱,所以我事先就說了,這支軍隊由你指揮。
現在,我想你以及将士們,差不多知己也知彼了,這支軍隊就更應該由你來指揮,才能取得更大的勝利。
我剛才說将這支軍隊交給你,就是這個意思。
還有一個意思是,我留在軍隊裏,隻會對你形成掣肘,幫不上什麽忙。見過這場戰鬥的驗證,沒有我在,你們也完全能戰勝鷹魔,且可以做得更好。”
“不不,柏帥······。”不少将領都忍不住喊了出來,特别是葉雲舒等人。
“嗯哼!”柏承誠威嚴地清了清嗓子,制止将官們的雜聲,“聽我說完。我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别給我戴高帽子。
更爲重要的是,我有自己的事要忙,顧不上指揮軍隊,隻能勞煩你們了。”
所有人都傻眼,更重要的事?對于遠征軍來說,還有什麽比指揮軍隊戰鬥還重要的事?
葉雲舒直接問了出來,“什麽事能比打擊鷹魔還重要?”
“修煉。”柏承誠道:“我要修煉,沒空跟随軍隊征剿鷹魔。如果沒有我你們就無法戰勝鷹魔,那就不說了,我自然應該随軍。但顯然,有我沒我對于我們遠征軍來說,影響不大。所以,容許我自私一點,做我自己感興趣的事。消滅鷹魔,解救盾牌,就拜托大家了。”
“我反對!”葉雲舒激動地站起來,“修煉有那麽重要嗎?你幾乎已經無敵了,繼續修煉的意義何在?難道您還能像玄幻裏描述的那樣成神成仙長生不老啊。
就算按照虛拟修煉系統裏的描述,您能超越人類的極限達到超凡,那又如何?可以憑借您一個人的力量剿滅所有鷹魔嗎?在獵戶對待哥庭入侵軍的先例上,已經證明其不可能。
所以,我堅決要求您始終跟我們在一起。您可以在戰艦裏修煉嘛。”
柏承誠以手勢壓了壓,“坐下。修煉嘛,對于各人的意義不一樣。有人爲了強身健體,有人爲了提升戰力而戰鬥,有人希望獲得長生。
玄幻吧?呵呵,長生确實玄幻,但誰敢說它就不存在?即使不能長生,至少也可以遠超目前人類壽命極限。
當然,我倒不是追求什麽長生,而是必要。我的理想的實現,逼使我不斷地修煉。
在當前的獵戶,盾牌,我的戰力或者已經登臨了絕頂,但是,域外呢?你們以爲我們很難有跟域外文明打交道的機會嗎?很不幸,鷹魔就來自域外。真的域外,銀河之外,而不是銀河其他旋臂。
既然鷹魔能來銀河,其他高級文明呢?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近憂嘛,你們已經有了能力應對,那麽,我就得爲長遠打算。
這個解釋夠嗎?”
葉雲舒欲言又止。
柏承誠道:“我們既然是一個整體,那就理應進程團結,心往一處想。事無不可對人言,你們有話,當面說清爲好。别等我離開之後再鬧别扭,我可就不客氣了。”
秦珩唰地站起來,“柏帥,我認爲全權交給烏拉爾将軍指揮不妥。他是哥庭人,是盾牌人,且此時此刻哥庭人正入侵我們獵戶。我不相信他指揮遠征軍時能确保沒有私心。”
柏承誠道:“對嘛,有話直說。作爲軍人,對敵可以無所不用其極,但對待戰友,必須坦誠。不然,誰敢将後背交給戰友啊?
烏拉爾,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烏拉爾起立回話,“柏帥,我的忠誠,隻屬于您,不屬于其他任何國家和勢力。在對待哥庭的問題上,在不違背您的利益和指導思想的前提下,我會存在一點私心。如果由我全權指揮遠征軍的話,我肯定傾向于先剿滅哥庭帝國境内極其附近的鷹魔。
人之所以爲人,都是有感情的,做不到機器般無情。
我隻能保證,如果您的利益和哥庭的利益出現沖突,我絕對站在您的立場上,因爲您是爲大義,是爲更廣泛的人類群體而考慮。
當然,秦珩将軍所言,也是道理的。權力最怕的是失去約束。我請求在遠征軍中建立監軍制,不制約掣肘具體戰務,隻掌握思想動态和控制大方向的監軍制。”
柏承誠笑了,“所謂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說法,在我這裏行不通。
實話實說吧,監軍肯定是有的,那就是我安排進軍隊的十萬銀龍衛。他們作爲各級副官,隻看,隻給我彙報,不會幹涉你們的任何決定。
所以,哥庭籍的将士們,希望你們不要做出讓我失望的事來。獵戶籍的将士們,你們多慮了。
很好,今天大家都夠坦誠。我希望我們一直坦誠下去。
另外,我不希望在隊伍裏出現什麽哥庭派獵戶派。如果做不到的話,請當場說出來,我幹脆将你們分解成兩支戰隊。
誰還有什麽意見嗎?”
沒人說話了。
柏承誠總結發言,“那就這樣了。遠征軍如何運作,包括在盾牌的名分,跟盾牌各國的接觸,後勤補給等,烏拉爾你們自己想辦法。後勤物資獵戶那邊肯定是無法運送過來的。
行了,你們繼續開會,我自由了。”
烏拉爾連忙喊住正要離開的柏承誠,“柏帥,我能不能用我們的技術,跟盾牌各國交換物資。”
柏承誠還未說話,葉雲舒就喊道:“我反對,因爲哥庭必然會用我們的科技去攻擊我們獵戶。”
柏承誠回身擺了擺手,“我說了,你們自己商定。如果不分派系,所有人都能站在我的立場上去思考問題,我想不難獲得一緻。”
“送柏帥!”烏拉爾等不少哥庭将領,尤其是高階将領,突然都單膝跪地,恭送柏承誠。
柏承誠坦誠以待,且真的将遠征軍全權交給烏拉爾指揮,讓烏拉爾深感知遇之恩。加上此前對柏承誠誤解的歉疚,此時的烏拉爾等人,幾乎願爲柏承誠粉身碎骨而在所不惜。
葉雲舒秦珩都凝眉深思,思考柏承誠籠絡人心的方式。不不,是領袖的魄力和魅力。
其實,他們都誤解了,柏承誠一個是想偷懶,再就是真的要潛心修煉。鷹魔的生命形态,對他的啓發太大了。
因爲戰艦上的軍事會議還在繼續,所以柏承誠暫時還不能走。不能走也沒關系,艦隊裏柏承誠需要的物資還不少,可以就在奧丁号裏試驗。
沒錯,試驗。柏承誠的修煉,從來不走尋常路,而是用科技的方式來實現修煉的目标。
将魯有志,雲叔等貼身護衛,一千多個金龍衛都召集起來,柏承誠給他們解釋自己的設想,“幺米機器人化,使得我們的身體算是達到了武聖的極限,或者說超凡境的身體素質。甚至可以說,幾乎達到了人類身體強度的極限。說不定煉體巅峰強者,都沒有我們的身體強度。
但是,這有一個缺點,那就是這種身體結構,更接近機器人,而非人類這種生命形态。爲什麽呢?因爲這種身體的微觀結構很難融合念力。不能融合念力,就難以超凡,就難以形成自己的勢場,所以隻能算是半步超凡,且有可能永遠都是半步超凡。
我研究鷹魔的生命形态之後,突發奇想,可不可以結合鷹魔的身體結構對我們的身體結構進行改造呢?
我想試試。如果成功,哈哈,說不定我們都将跨越超凡屏障,晉階超凡,且還能繼續修煉到更高境界。
你們願意跟我一起試試嗎?”
魯有志撇了柏承誠一眼,“屁話。需要說嗎?來來,我先來。”
雲叔等人都會心一笑,是呀,還用說嗎?少主就算讓他們去死,他們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一千多金龍衛也是一樣,靈魂‘程序’裏,遭遇灌入最優先序列,就是無條件服從柏承誠。
而且,他們比魯有志更爲激動,柏承誠這個試驗一旦成功,他們以及雲叔等,可以說就跟柏承誠等人的生命形态沒有區别了。
這算得上是真正的重生(對于殘魂智慧機器人),以及創造生命(對于雲叔等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