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說李衡陵也自認爲棋手,是因爲他代表的是三清門。
炎帝大學教授别墅區李家客廳,李橫渠橫眉立目,“别理他。不是屬超脫紅塵,修道成仙嗎?今日回來作甚?”
李奶奶卻想念好多年不見的兒子,“他修他的道,礙着你裝逼啦?你不想見就滾吧,我還想看看我兒子瘦了沒有呐。再說,他又不是來找你的,而是找承志,你有什麽權力提承志謝客?”
兒子再大,甚至變老,在娘心中,都是那個需要小心呵護的小寶貝,“也不知衡陵現在過得怎麽樣?據說出家是要吃素的。總吃素,人的身體哪受得了。快快,讓他進來。”
李承淑竊笑,“奶奶,道家不禁嫁娶,也不忌葷素。”
“是嗎?”不禁嫁娶她知道,不忌葷素她就不清楚了。還以爲修仙嘛,都像和尚一樣,不殺生的。
其實什麽狗屁的禁忌,随着時代的演變,早就被人丢到天邊去了。
這些天,李橫渠過夠了裝逼的瘾。世家那個李家雖然沒派人出面,但炎帝星上上下下,從星區區長都星長,到地方軍政首腦,以及炎帝大學校長,務必親來拜會柏承誠。
誰都不敢自作主張地先定下宴席,擔心柏承誠這個二愣子甩臉色。反之,誰都不敢不上門拜會一下,因爲有句古話,送禮的或許不記得,但不送禮的,一定被記住。柏承誠這個二愣子,目前可是炙手可熱的大紅人,一言一行,都有可能左右時下的政局。
上門的人多了,安保就成了難題。于是,柏五一開始設崗,非請勿入。于是,李橫渠的鼻孔更是比眉心還高,門口設崗,這是社會地位的表現。
于是,李衡陵回家,必須經過禀報,經由主人同意之後才行。
李承志無所謂見于不見,倒是暗自感到好笑,三清門開來也不安分了。是呀,每逢社會變局之極,可謂龍蛇并起,各種宗教都很是活躍。一來,這是擴大本教影響力,收攬更多信徒的良機,再者,對各種宗教的生存,也是一個很大的考驗。
曾有宗教淩駕于國家政權之上的情況,但那種情況少之又少。更多的是,宗教的興衰,都随國家統治者的愛好而沉浮。國家統治者有能力一言興教,或者一言滅教。
李衡陵進門,稽首施禮,“貧道三清門護法三成子,見過李教授,見過李夫人,見過······。”
“啪。”李承志拍案而起,率袖離開,理都不想理會李衡陵。
李承志雖然每每不按李橫渠的意願行事,但還是很孝順老人家的,不然也不會将老人接走,害怕他們因爲自己而受到傷害。
看到李衡陵這個态度,不善戴着僞裝面具的他頓時就不高興了。連父母都不認,你修個屁的仙。既然你們修得六親不認了,那還來找我幹屁呀。
李衡陵愕然,渾然不知道自己哪裏得罪柏承誠了,“柏施主,何故如此匆忙?貧道今日前來,乃是代表三清門專程跟施主談談······。”
李承志已經走出大門,沒有回頭,丢下一句話,“我不跟無人性者談合作。”
李承淑直翻白眼,“老爸,承志是不高興你喊爺爺爲李教授。喊一聲老爸就會破功嗎?你呀,我也不想理會你。”說完,追着李承志走了。
她還是心疼老爸的,之所以追向李承志,是想給老爸說說情。
李奶奶不管那麽多,“衡陵,過來過來,讓我看看。承淑說你們不忌葷素,怎麽不見你長肉呢?你看你看,這都瘦了一圈了。”
說瘦,李衡陵是真的不瘦。滿面紅光,應該活得有滋有味。不過臉上留起了長髯,再戴上道冠,讓臉型看起來不胖而已。
李橫渠嘴裏面強硬,眼睛裏的思念卻掩飾不住,一再地細看兒子的模樣。還要裝作不在乎,不想理會的樣子。呵呵,真要是不想理會,完全可以像李承志一樣甩手離開。他卻偏偏不走。這個兒子四十多歲離家,到現在二十好幾年了。
因爲李承淑離去時的那句話,讓李衡陵都不知道怎麽開口。喊爸媽吧?似乎跟心中的理念有沖突。不喊爸媽,那麽這一次的使命,多半是完不成。
李承淑追上李承志,“承志,你生氣啦?要是這樣,我可就要說你了。你因我爸對待長輩的态度而生氣,可你想過沒有,他同時也是你的長輩呀?你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高。”李承志豎了一下大拇指,“什麽時候變得如此精明了?要是一直都有這個智商,做辦公室主任足足有餘。
我這是找借口溜号知道不?三清門讓大伯出面,打的就是親情牌。你讓我怎麽說?同意,違背炎黃衛的初衷和我銀龍系的原則。我們是不會介入華龍内部之争的,除非某些人鬧得實在太過分。
不同意吧,你爸回去怎麽較差?幹脆,不給他說話的機會。你好我好大家好。
回去吧,回去吧,去陪陪你爸。你應該很少看見你爸吧?”
李承志這是借李承淑的嘴給李衡陵傳話。讓李承淑回去陪陪李衡陵,也是實話。李承淑的人生,其實很悲苦的。剛出生,母親就因爲難産意外身故。這在現代,如此事故是非常罕見的,可偏偏就發生在她身上。
李衡陵其實愛極了愛妻。正因爲愛妻身故,這才遁入空門。或許這也他修仙的動力,因爲據說修道有成時,可以複活亡妻。現在他是不是還相信那個神話不得而知,但李衡陵修道卻很有天分,不到二十年就在三清門裏獲得了不錯的高位。
道号三成子的三字,是輩分,也是地位。在三清門裏,三字輩是最高一個等級的。
打發走李承淑,李承志閑來無事,徑直走出别墅區,上街晃蕩。
這裏是李家的勢力地盤,他想看看民衆的生活水平,看看人們的精神狀态和思想動态。
當然,需要略微做了一些僞裝。柏承誠的面貌,恐怖時下無人不識。
作爲幺米機器人結構體,僞裝起來非常方便,比武林高手所謂的縮骨術還神奇一萬倍。走着走着,就變成了完全不一樣的另一個人。
身前身後的柏五一等人,也跟着變換的形體。
晃出大學,打了一個車,直奔鬧市區。曾經服務過的那條機甲維修一條街,是必須逛的。可惜的是,也不知是現實中和第二世界的差異,還是那家機甲維修店換了老闆,柏承誠沒在那條街上看到一個熟人。
但也有所收獲,那就是這條街的生意,出其的好。這說明什麽?說明連民間都能感覺到戰争不久之後可能會降臨。
不像女孩子逛街喜歡逛服飾店。看完機甲維修一條街之後,柏承誠就找了一個低檔的飯店,一個人做一桌。爲了靜聽人們的談話,他點了不少菜,要了一瓶酒。準備細斟慢飲。菜點得多,老闆就不好意思嫌他占位時間長。
茶樓酒肆,往往是體察世情民生最好的地方。可惜的是,現代的酒樓茶樓,都比較高檔,多是包間。人也比較有素質,說話輕聲細語的。所以柏承誠隻好坐進這種街邊大排檔式的低檔次飯店。
才坐下不久,有三個人忽然湊過來,不經他同意,直接坐到了他一桌。
擡眼一看,嘿,都是熟人。
“柏帥,久違了。”來人爲首者微笑着拱手爲禮。
伸手不打笑臉人,李承志不好趕人,反倒好奇地問:“你們是怎麽認出我的?”
他就不信,自己的僞裝技術,能被面前這三位低階武尊識破。
他也有不少感概,這三人功力提升的速度倒是不慢,四年前,隻有爲首的這位是武王,另兩位還是武宗。現在居然全都是武尊了。
如此一說豈不是罵人垃圾了嗎?他自己可是從武徒飛躍到現在的武聖了。人家提升一兩個境界,很意外嗎?
呵呵,不是誰都可以跟他相比,他是開了挂的。有了珀莉雅,在身體強度上,即使不修煉,也可以直接跨越超凡層次。有了老媽賜予的頭套系統,以及裏面無數的超級修煉功法,比如《莊周心經》,再有大量的靈石,他的功力要不飛升那才詭異了。
正常狀态是,有人一輩子都修煉不到武尊。武者修煉,等級越高,提升越難。一個是需要悟性,再一個就是沒有相應的功法。
比如一個人隻讀了小學,你不給他中學大學的課本,讓他自行領悟到博士境界,可能嗎?
還有一個,那就是資源。高端資源,比如靈石,掌握在極少一部分手裏。靈石提煉技術發明之前,世家都隻能掌握一些基因強化劑之類。而眼前這三人,按照柏承誠的理解,他們到現在都未必能獲取靈石。
這三人是柏承誠的老熟人了。老,是指認識的早。柏承誠獲得珀莉雅的那時候,就認識了。沒錯,正是俠客行的溫慎遠、劉鐵奎和展飛木。
溫慎遠還是很有爲首者的派頭,氣場很足,态度卻很和善。
劉鐵奎依然是一副兇悍相,似乎随時都準備暴起傷人的樣子。
展飛木則是一副一臉陰沉狡猾的相貌,一看就不好打交道的主。
記得方星航說過,這三人各有外号。溫慎遠号稱鷹俠,劉鐵奎叫做暴熊,展飛木爲長臂猿。
在俠客行裏,據說隻有功力達到武王層次的,才能稱之爲俠。現在,這三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該叫做鷹俠,熊俠和猿俠了。
溫慎遠歉意地解釋,“倒不是我們能識破柏帥的僞裝,而是我們一直留心觀察着你爺爺的别墅。”還有一句話他沒說出口,出門僞裝,在他們這些三教九流裏,是常用手段。隻要留心注意李橫渠别墅裏進出的人,再細心一點,不難認出柏承誠。
柏承誠苦笑,自以爲神不知鬼不覺,其實在有心人眼裏,他僞裝跟不僞裝,根本沒區别。
同時,眼神一凝,“你們一直在監視我?”
質疑是爲了掩飾他的驚訝,這俠客行的勢力,似乎不可小觑。要知道,炎帝大學别墅區,此時可謂全世界關注度非常高的地方,各大勢力都有人盯着。相應的,那裏也是安保級别很高的地方,等閑人等難以靠近。而俠客行居然能在那裏安排上眼線,這就不得不讓李承志重視了。
溫慎遠道:“我是帶着足夠的誠意來的,不然也不會直接坦白交底。我再交一個底,我此來不單代表俠客行,也代表武道協會。”
“哈。”李承志失态了,“還真是讓人意外,看來誰都不安生。”
武道協會本應是一個無權無勢的松散組織,專門負責組織武道比賽的。就跟曆史上的體育協會類似。柏承誠的徐福俱樂部,就是武道協會下的一個武道俱樂部。目前,應該已經是華龍強隊了,似乎打進了世界杯賽。
李承志怎麽都沒想到,這個武道協會,居然也有問鼎天下的野望。
不等溫慎遠再說話,李承志就掃興地說:“看來,我得盡早回去了。”
意思很明顯,别跟我談什麽天下,我沒興趣。
溫慎遠自然不甘心,正要拉已經起身的‘柏承誠’。
李承志突然暴喝,“卧倒!”他自己卻一飛沖天,破窗而出。一甩手,手臂瞬變激光槍。一道耀眼的激光飛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