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志理都不理,似乎沒聽到一樣,示意播放視頻的炎黃衛隊員,“繼續。”
如此一再蔑視張家家主,終于讓張家人忍耐不住了。他們已經以皇族自居,且必将是即将建立的華明帝國的國主。懾于炎黃衛的實力和态度不明,放低身架來結交是不錯,但不等于就可以任由柏承誠踐踏他們的尊嚴。
張澈诠怒了,“柏帥,就算您戰力滔天,但也還沒到肆無忌憚,爲所欲爲的地步吧?您可知道這是什麽地方?”
軍區司令暗中發送了一個信号,于是,張家衛隊以及大明軍區的部隊,立馬進入準戰争狀态,有些人甚至打開了槍械的保險。
炎黃衛這邊,一看情況不對,自然要做出應對。
雙方的軍隊虎視眈眈,似乎戰鬥一觸即發。
李承志恍如不知,其實太空站内外所有人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監控之下,誰叫外面有個珀莉雅呢?誰叫柏承誠發明了意念波中繼器、監控器呢?别說這小小的太空站,整個元璋星星系,都已經布滿了珀莉雅散發出去的監視器。
李承志依然不理會張澈诠,但這次有點反應。吩咐柏五一,“五一,告知王支隊長,任何敢于阻撓我炎黃衛辦案者,殺無赦。”
他的聲音不重,但卻像大山傾倒一般,壓得當場大多數人喘不過氣來。
張澄世、張澈诠,已經張家一衆位高權重的族人和官員,都心髒緊縮,拳頭不自覺地握攏。衆人都下意識地看向張澄世,包括軍區司令,等待他的指示。
柏承誠是個二愣子,什麽事都做得出來。他們卻不行,顧慮太多。
張澄世深吸一口氣,不敢賭了。真要打起來,就算能擊斃柏承誠和郭天放又怎麽樣?首先,張家必将損失慘重,甚至再也沒有逐鹿天下的可能,因爲張家的核心人物,基本上都在這裏。以柏承誠和郭天放的戰力,張家大概沒幾個人能活得下來。
換個人來,彼此忌憚,最後必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這才是政治。而眼前這個二愣子,根本就不按套路來。
張澄世深知,柏承誠是真都不怕打起來。單人獨艦就敢沖殺迪瑪一支整編艦隊,他還有什麽不敢的?而且,柏承誠應該不知道張家在這裏布置了多強大的戰力。
沒錯,張家布置在元璋星星系的戰力,可以說遠超那支迪瑪艦隊。因爲這裏是張家的大本營,也将是一國的首都。
問題是,他們目前還沒有,或者說還不敢公開。在華龍正規軍體系之外,私蓄如此之大的兵力,豈不是向世人證明他們早就有了反心?這是不行的,不利于張家的‘偉光正’形象,不利于張家自立是爲了‘救民與水火’的目标。
所以張澄世在認爲柏承誠不知道一旦發生戰鬥,将會遭遇多強的攻擊。
李承志不知道嗎?當然知道。知道又如何?隻要張家敢打,他就不吝将張家自立的奢望變成絕望。軍隊多有啥用?有了珀莉雅,李承志可打可走。李承志或者殺不盡張家所有的軍隊,但張家絕對沒能力擊殺或抓住他。
張澄世終是意識到無法跟不按圈内規則行事的柏承誠講道理,轉向郭天放,“郭帥,您不不說句話?”
郭天放還在爲萬父之事生氣,而且他也是個一根筋,豈會在乎張澄世的威脅,“張家主到底在怕什麽?怕事實真相公諸與衆麽?”
張澄世差點氣得吐血,這跟事實真相有屁的關系,您能不能走心一點,目前的矛盾在柏承誠限制張家重要人物的自由好吧?
在他心目中,這是不管真相如何,都跟張家牽扯不上。樹大有枯枝,哪個地方沒幾個貪官污吏?殺幾個人給萬家一個交代簡單,但卻不允許柏承誠利用此事來抹黑張家。
但是,他卻無可辯駁,因爲不少媒體都在直播。有些事,心中有數即可,是不能拿到桌面上說的。張澄世頭痛了,自己吃飽了撐的,率張家核心來給郭天放柏承誠這兩個木腦袋接什麽風?發瘋差不多。
在權勢圈,聽話聽音是規矩。話不說全,彼此都知道對方的意思,心領神會,自會付出相應的利益,或者做出相應的妥協。這兩個木頭,非要把話說死。面對那麽多的媒體,也就是面向全國甚至全世界,能說死嗎?含蓄,委婉,外交辭令懂不懂?不懂啊?那你們有什麽資格坐那麽高的位置?
炎黃星,張澈維笑得打跌,“遇上這兩個另類,我家老頭子坐蠟了。”
張澈維身邊,一位本應該雍容華貴此時卻像蕩婦一樣的貴婦嬌媚地問:“要是你,會怎麽處理?”
張澈維道:“本沒有如果,但也可以換位思考。如果張仁弢是我兒子,我早就将他塞回他娘肚子裏去了。”
貴婦詫異,“那事真跟張仁弢有關?”
張澈維譏諷地笑,沒回答,示意繼續看。
貴婦追問,“那麽,要是你,該怎麽收場?哦哦,沒有如果。我的意思是,張家現在會怎麽收場?”
張澈維揉着貴婦的柔軟凸起,“你和所有人一樣,都小看柏承誠了。或者說,被他的表象迷惑了。打不起來的。隻不過嘛,張家要出點血。”
若是張澄世知道他小兒子的判斷,說不定會立即廢長立幼。若是世家圈其他人知道,多半會發現張澈維花花公子的僞裝。若是柏承誠知道,或者會出乎張澈維本人的意外,柏承誠不會感到意外。他雖然跟張澈維接觸不多,但早就知道這家夥的不凡。
張澄世被郭天放的話逼到了牆角,“我怎麽可能擔心事實真相公諸與衆?我是覺得,這麽個小案子,上不了現在這個場面。
按照華龍律法,街區法院不行,有市法院嘛。市法院不公,還有星球法院,星區法院,國家高法。各司其職對吧?審案本是法院的職責,也隻能是法院的職責。”
李承志終于回應了張澄世一句,“問題是,有些人超脫與法律之外。
好了,别耽誤時間。繼續。”
沒給張澄世繼續說話的機會。
畫面繼續播放。一女子大鬧看守所。爲啥?認爲他們非法拘禁自己的丈夫。
有監控畫面,看守所的職員還是很講道理的,将女子‘禮送’出看守所。這裏不是你鬧事的地方,去找社安局,是他們抓的,他們判的。去找法院,可以上告。
女子兩個地方都沒找,找了媒體。
而後,那個媒體記者被人請去‘喝茶’了。而後,那個女子被抓了。兩個罪名,第一,污蔑國家機關。第二,賠付金付不起。
沒錯,那個女子自然就是萬母。
再放下去,郭天放目眦欲裂,因爲太過分了。
女子被關進看守所後的畫面是沒有的。按說一切都是聯網的,炎黃衛有權有能力收集到萬父萬母在看守所裏面的畫面。問題是,沒有。他們夫妻所在的地方,監控器始終都是‘壞’的。
不久之後,萬母被放出來了。不能不放,死了。死狀,那就不說了。理由,畏罪自殺。
“畏什麽罪?”李承志嘴巴一挑,問炎黃衛帶來的那些人之一。那人就是那個看守所所長。
所長大人直接癱了,面如死灰。他很清楚,不管他背後之人有多大的權勢和本領,都救不了他的命。甚至,那人巴不得他立即人間蒸發。
李承志卻不會放過他,随手一招,給衆人展示了一下武聖級的神奇,隔空将那人攝了過來。
張澄世以及張家的供奉們,心跳都漏了一拍。吓的。這一手,郭天放都做不到。要是用于攻擊,他們說不定還沒反應過來就中招了。
李承志取出一物,朝衆人,尤其是媒體記者展示了一下,“這是讀心器。”也就是意念波感應器,李承志随口取了一個名字。
李承志朝看守所張頭頂一拍。感應器即植入了所長的大腦。如此随便,對人體肯定有傷害。可李承志在乎傷害這位所長大人嗎?
李承志再點開天訊,“這位所長大人腦海中的畫面,将顯示在虛拟屏上。”然後,李承志問那位,“你們将萬夫人抓進去之後,對她幹了些什麽?”
不需要那人回答,這麽一個提示,他就不由自主地回憶其當時的場景。
四個詞語可以形容全部,不堪入目,觸目驚心,慘絕人寰,罪大惡極。
剛烈的萬母是被他們殘酷地折磨死的,還當着萬父的面。
郭天放要爆炸了,一揮手,将那人拍成了肉泥。
“你幹什麽?”李承志氣得跺腳,“你就這麽殺了他,會讓某些人認爲我們是在編造證據。”
是的,張家高層确實這麽認爲。他們那種人,不會看想象,哪怕現象就是事實。他們隻會看‘本質’,看事實背後牽扯的人物和利益。
郭天放如此氣憤,不止是那些無法無天且手段殘忍,關鍵是他們的話語中,對炎黃衛沒有半點敬畏和尊重。正如柏承誠此前所言,他們認爲炎黃衛隊員拿了薪水,就應該在戰場上拼命。
至于撫恤金,能給你們一點打發一下就不錯了,還敢去争,還敢去要,那是貪心不足,那是自取其辱。折辱萬津父母時,他們就是這種話來踐踏萬津父母的。
李承志瞪了郭天放一眼,再次招手,又臨空攝過來幾個人,都是抓捕和淩辱萬津父母的參與者。再次使用讀心器。畫面大同小異。以此來證明,這些畫面不是他編造的。
使情至此并未結束。萬父撞壞了别人豪車,還得賠啊。怎麽賠得起,社安局判萬家要佩服一千多萬。那車值嗎?不值。豪車沒錯,也就一百多萬。但人家說那車是限量版,而且是有感情的,就值一千多萬。
萬家不是還有萬津的撫恤金嗎?不好意思,那已經不是萬家的了。撫恤金不能給罪犯。
賠不起怎麽辦?沒事,萬家不是還有以爲如花似玉的女兒嗎?
李承志冷笑着對張仁弢說:“長兄,是你自己說出來呢?還是我來使用讀心器?”
張仁弢結結巴巴,“我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别找我,跟我沒關系。”
張澄世等人瞪大了眼睛,難道真的跟張仁弢有關?
李承志暫時沒動張仁弢,轉而問那位何市長,“何市長,你是說出來呢,還是說出來呢?”
何市長也癱了。
李承志沒客氣,将一幹官員都強行抓過來使用讀心器。
舉國嘩然,原來是張家大少需要用錢,所以地方才扣下了撫恤金,而且不止炎黃衛的,還有軍部的。當然,也分人看。有背景的,一分不動,按照規矩發。想萬津這種沒背景的,意思意思就是。
張仁弢确實沒直接授意某人去做這事,但下屬得善于領會主子的意思啊,這是爲官的基本功。
張澄世稍微送了一口氣,雖然這錢确實到了張仁弢手上,但還是可以将張仁弢摘出來的。至于巴結張仁弢的那些官員,居然給張仁弢造成了污點,萬死不足以贖其罪。
張仁弢沒罪嗎?繼續看下去,讓人目瞪口呆。大少的生活,酒池肉林不足以滿足,還有各種變态的玩法。萬津的妹妹,就這麽被玩崩潰了,變得瘋癫癡傻。
李承志一聲令下,“五一,将所有涉案人員,全都帶回炎黃衛處置。”其中,自然包括張家大少,不久之後的華明太子爺。
下令之後,李承志對郭天放道:“郭神,有什麽想說的嗎?如果沒有,一杯耗子尾汁送你,慢慢品嘗。”
郭天放還未開口,大廳門口已經劍拔弩張。
顯然,張家怎麽都不會允許炎黃衛帶走張仁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