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握手,讓全世界金字塔巅峰的那些人,微微定了定心。
張澄世,“郭神莅臨,乃元璋星之幸。不知您的行程怎麽安排?”
他想問的自然是郭天放此來視察,到底想看什麽,想幹什麽?
郭天放手一指,“問他去。我是跟班。”
“啊?”衆人全懵。
其他人,尤其是張仁弢也想上來跟郭天放握手,這是他在全世界前面展現風姿的大好機會。
意外發生了,戰艦裏快步走出的衛隊,誰的面子都不給,沖撞一般将郭天放和其他人隔離開來。
再一看,衛隊并不是專職保護郭天放,而是路過他身邊,直接朝李承志追去。
衛隊分隔人群,難道還有重量級人物露面。來了,以爲老者攜夫人,紅光滿面地走出來了。
張澄世的臉黑得像煤炭,忍不住爆粗口,“去特麽的。”
神采飛揚地走出戰艦的,是李橫渠及其夫人,和他的孫女李承淑。
李橫渠才是那個想裝逼的。很不幸,新獅城他沒有露面機會和資格。很不幸,意外遭遇迪瑪戰艦時,被珀莉雅催眠并固定在‘碎片’中了。
稀裏糊塗地醒來,一問,才知道到了大明星區元璋星,張家的大本營。
怎麽會走到這裏來了呢?沒人回答他。戰艦裏面除了他一家三人,就隻有兩個真正的活人,李承志和郭天放。那兩人都先出去了。
柏承誠的衛隊,随即搶先走了,去護衛李承志。
随後,李家三人的保镖們,才護着他們走出戰艦。
“喲。如此大的歡迎儀式。”李橫渠激動了,招牌式地朝衆人揮揮手。
尴尬了,沒有如潮的歡呼,全場皆冷。所有人的眼光,都是莫名其妙。這傻逼老頭誰呀?
還好,有人圓場。張澄世認識李橫渠。即使以前沒接觸過,後來也不能不認識。
上一次張家,李家啓動司法程序起訴柏承誠的時候,各大媒體将柏承誠查了底掉。張家,李家以及其他别有用心者,更是不遺餘力地徹查柏承誠的一切社會關系。
也正是鑒于此,柏承誠才将李橫渠夫婦接走,以免被人要挾利用。
柏承誠的衛隊走過,李家三人的保镖護持着三人走出珀莉雅号。這中間剛好有一個間隙。
張澄世利用這個間隙,放低身架,上前跟李橫渠握手表示歡迎。
跟柏承誠那個油鹽不進的愣頭青說不上話,曲線救國,走李橫渠的路線應該可行。李橫渠的話在柏承誠那裏管用?肯定管用。隻看柏承誠出行還将爺爺奶奶帶上,就可見一斑。
李橫渠很陶醉這種氛圍,與一大幫張家實力人物寒暄個沒完沒了。
他前面,郭天放隻是淡淡地握手,微微點頭。
再前面,‘柏承誠’則‘不通世務’,渾然不理會那些笑臉相迎者,跟大明星區區長和大明軍區司令簡單握手之後,直奔元璋星星長。不是握手,一把将堂堂星長從歡迎隊伍裏提溜出來,“來來,我想見一見我以爲戰友的遺屬和與之相關的一些朋友。麻煩星長幫幫忙。”
吓得冷汗直冒的星長大人一聽是這事,大大地送了一口氣,點頭哈腰,“不麻煩。不麻煩。能幫上柏副帥,是屬下的榮幸。”
“屬下?”李承志擺擺手,“不不,我可沒資格做星長大人的上司。喏,這是名單。”
點開天訊,傳送了一份名單給星長,然後又打通炎黃衛駐大明星區支隊隊長王文東的電話,“王隊長,我柏承誠。”
“首長好。”少将軍銜、英氣逼人的支隊長王文東的虛拟影像啪的一個立正敬禮,“炎黃衛大明星區支隊報到。請指示。”
柏承誠點頭,“很好。給你一個任務,協助張星長幫我請幾個人來這裏做客。名單,我給了張星長。算了,也給你一份吧。在附帶上他們此時此刻所在的位置。”
“是。保證完成任務。”
李承志又對身邊的柏五一道:“五一,五二,你們兩帶張星長去見王隊長。”
(雲叔那一百五十多個金龍衛,爲了注冊合法身份證不那麽另類,其名字都用了近音文字而不是數字。不過爲了稱呼方便,在内部還都是用數字稱之。)
“好的。”柏五一柏五二不想正規編制内的軍人那樣講究軍紀,随口答應一句,一人抓住張星長的一隻手,轉身就走。返回珀莉雅号去乘坐小型飛船,跟王文東彙合。
“這,這是······?”全場皆驚。
還在給李橫渠介紹他張家重要人物的張澄世一直關注着柏承誠的一舉一動,看到柏承誠的保镖将張星長直接帶走,搞不懂什麽情況,快步追向郭天放,“柏副帥這是······?”
郭天放搖頭,“我不清楚,你去問他。”
問他?那要過得去才行啊。李承志身邊四十八個保镖,将李承志圍在中間,誰都不讓。
李承志也誰都不理,信步前行,偶爾用手指點了一下,身邊的保镖立即出動,将他點的那個人帶入他們的隊伍。
被帶入隊伍的官員都很恐慌,不知道柏承誠到底想幹啥,求助地看着張家實權人物。
這些人也都是那個名單上的人,既然在現場,那麽李承志就直接‘請’了。
“柏承誠。”張仁弢被授意,快步追向柏承誠打招呼。曾經接觸過嘛,還比較熟。
李承志回了一頭,算是對張仁弢呼叫的反應。
張仁弢心裏極度不情願用熱臉去貼柏承誠的冷屁股,還有妒恨等相當多的負面情緒,但卻不得不隐藏其自己的傲慢不屑和恨不得将柏承誠踩在腳下的意願,朋友式的寒暄,“士别三日當刮目相看。這句話用到你身上,恰如其分。這才四年而已,你就從一個偏僻星區的中學生搖身一變,赫然當上了炎黃衛副帥,······。”
李承志一扭頭,走了。
張仁弢尴尬了,眼裏閃過猙獰。但耳邊響起張澄世的傳音,“追上去,繼續。務必要試探出他帶走那些人幹嘛?”
憋屈的張仁弢不得再一次快步去追。邊追邊道:“我想起你第一次大學時,我們恰好乘坐同一艘飛船。哎呀,那個經曆至今難忘,差點船毀人亡。好在我們齊心協力,擊退了劫匪。我記得······。”
李承志沒回頭,用手反過來招了一下,“過來吧。”
李承志發話,保镖自然就不再攔阻了,将張仁弢放了過去。
張仁弢大喜,但心裏又極度氣憤和憋悶。他是誰,堂堂的太子爺。柏承誠呢?一個出身卑微的草根而已。大科學家又怎麽樣?戰力高又怎麽樣?學成文武藝,賣與帝王家。遲早,還不是匍匐在自己腳下的臣子。你牛什麽牛,等我父親登基稱帝,老子再來慢慢收拾你。
張仁弢倒也直接,既然進來了,也就不在說那些虛僞的套話了,“柏承誠,你帶這些人過來幹嘛?”
張澄世不能不問,因爲柏承誠這個舉動,讓他一頭霧水。柏承誠帶走的那些人,基本都不是什麽重要人物,職位不高也不算關鍵位置。更搞不懂的是,涉及的部門卻不少,民政,财政,司法,交通,社安等。
自诩能根據别人的一言一行看透人心的張澄世,第一次覺得看不透柏承誠。越是看不透,心裏就越是沒譜。堂堂世家掌舵人心裏沒譜,就難免胡思亂想。而且他們這種政客,都習慣從最壞處着想。
張仁弢文化的方式,讓張澄世恨不得甩他一巴掌。自己孫子跟柏承誠之間層間的沖突,他是清楚的。自己孫子的德性,他更清楚。你特麽的,這是你彰顯自己身份尊貴的場合嗎?
李承志似乎并未生氣,平淡地說:“這些人跟我一位戰友的親屬有些關系,所以都喊過來聚聚。”
身後那些被強行帶進隊伍的人,大喜過望。簡直太好了,想不到自己竟然跟柏承誠有間接的關系。一時間,頭昂得高高的,似乎身價倍增。
是的,如果他們真的能跟柏承誠拉上關系,他們在張家内部的價值,必将大增。
張仁弢鄙夷地掃視了那些人一眼,“哦,我還以爲是啥呢?改個時間聚。今天你哪有那個空。我爺爺爲你們籌辦了洗塵宴。”
李承志不置可否,自顧自地前行。
路不長,太空站畢竟隻有那麽大,不能跟戰争堡壘相提并論。
李承志走進太空站内最大的房間,也就是剛才張澄世召集張家顯貴開會的地方。這裏,也是即将舉辦宴會的場所。
看到柏承誠徑直走進宴會大廳,張澄世總算松了一口氣。隻要柏承誠不鬧得過分,張家丢點面子沒關系。面子嘛,是自己掙的,不是别人給的。遲早,張家會讓柏承誠低頭。
然而,下一刻張澄世就傻眼了。除了柏承誠和他剛才帶走的那些人,再一個就是張仁弢,其他人全都被柏承誠的保镖擋在外面了。
哦,郭天放進去,沒人阻攔。其他人,哪怕是大明星區區長,大明軍區司令,都沒給面子。至于沒有公開官職的那些張家顯貴,就更别說了。
張澈诠的拳頭幾乎要捏碎手指。在心中嘶嚎,“特麽的,這裏是張家,不是你炎黃衛。”
當然隻能在心裏嘶嚎,不敢喊出聲。目前,這裏還不能算是張家,除非張家公開宣稱大明星區自立,并自認爲皇族,徹底控制住大明星區及其周邊的大宋星區,大清星區等。
張澄世強撐笑臉,求助李橫渠。
李橫渠也一臉懵,随後滿口應承,“我去問問這混小子在幹些什麽?不知禮數。”
“拜托了。拜托李兄了。”
一個李兄,讓李橫渠心花怒放。這是誰?張澄世欸。跟卓茂原、李衍鹄、榮義方地位等同的巨擘,華龍最有權勢的幾個人之一,現在還不是敬稱自己爲李兄?
李橫渠傲然走進宴會廳,布置得像金銮殿一樣的宴會廳。
那個專屬于張澄世的高高的位置旁邊,李承志似乎看稀奇一樣,圍着打轉,“有錢呐,真有錢。郭帥,你說這麽一把椅子,可以支付多少軍烈屬的撫恤金?”
李橫渠進來,很是威嚴地大聲道:“承志,你在幹什麽?怎麽能将主人擋在外邊呢?客随主便的道理都不懂嗎?子不教父之過,衡源那混蛋是怎麽教你的。
回家後,我要好好教教你華龍禮儀,免得你出乖露醜,無緣無故地得罪人。”
李承志随便看了一眼李橫渠,就像沒聽到一樣,繼續他的‘好奇’,“這上面,鑲嵌的都是黃金吧?唉,低俗,低俗。”
李橫渠氣得吹胡子瞪眼睛,忍不住吼道:“問你呢。”
李承志撓頭,“爺爺,你着啥急?餓了嗎?馬上哈。我請的人馬上就到。”
李橫渠怒了,“事有輕重緩急。張家家主勞師動衆爲你們主辦洗塵宴,你卻鸠占鵲巢來辦私人聚會,這是人做的事嗎?”
李承志連連點頭,“爺爺說得對,事有輕重緩急。我的事更重要。爺爺也有一點說得不對,什麽叫鸠占鵲巢?這是哪?這是華龍元璋星太空站。屬于國家的吧?這個空間站了,就郭帥和我的職務最高。我們在這裏落腳,合理合法,理所當然,怎麽就鸠占鵲巢了?”
“你,你,氣死老夫。”李橫渠能怎麽說?說這裏是張家大本營嗎?他不是笨蛋,這話目前還不能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