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能投降呢?”葉雲舒張牙舞爪,她難得有個潛在難逢的良機一展才華,可以戰個痛快,這才剛剛開始好不好?就像一個餓了好幾天的人,面對一桌豐盛的酒宴,才品嘗了一小口,酒宴就被人撤下。
“爲什麽?”柏承誠同樣莫名其妙。
雖說李承志和珀莉雅活擒了哥庭大軍最尖端的戰力赤烈兄弟,但哥庭還有那麽龐大的艦隊,即使難以攻破GW防線,獵戶聯軍也很難将他們怎麽樣。他們身後的無垠虛空,都是戰略縱深。獵戶聯軍的戰艦,已經被證明要差哥庭戰艦一個層次,追殺是不可能的。一旦追出去,說不定反倒會被對方殺一個回馬槍而損失慘重。
至于高端戰力,他們四人确實可以稱雄哥庭戰艦,但個人的精力總是有限的,面對浩瀚如煙的大軍,騷擾可以,戰勝卻沒可能。
無論如何,拉米雷斯都不需要投降啊。
拉米雷斯氣得破口大罵,“柏承誠,你要不要臉,還在這裏說風涼話。你不毀壞我的星門,斷絕我的補給和援兵通道,老子會投降?
屁話少說,接不接受吧?不接受那就死戰,反正我也沒了歸途。”
“你是說······?”柏承誠似乎明白了,“你的意思是,除了那個星門,你們再無其他捷徑。從盾牌旋臂到這裏,或者從這裏會盾牌旋臂,都隻能慢慢飛行以渡過兩個旋臂之間的虛空河?”
“呵,虛空河。這個詞倒也确切。”拉米雷斯苦笑,“回答正确,獎勵是你将俘獲整個哥庭遠征軍,以及我送上門的哥庭皇家禁衛軍的一支精銳軍團。”
“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柏承誠依然難以置信,進行了一百多年的GW戰争,在他手上就這麽戲劇性的結束了,而且是獵戶聯軍大獲全勝。
拉米雷斯的脾氣,似乎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或者說他本來就是這個脾氣,平時那種氣度不凡,鎮定如山的模樣,都是假面具,“我去你特麽的,我的命令,在場的所有哥庭軍隊都聽得見,老子敢拿這個開玩笑。就算是用計,也不敢如此冒險吧?大軍千千萬,誰敢說那些人會當真?”
柏承誠倒是好脾氣,“别别,你是軍神呐,注意形象,别出口成髒。行,我接受,但你至少要讓你的大軍将艦炮和引擎都關閉了吧?”
葉雲舒在叫嚷,“柏帥,别相信他,肯定是他的詭計。一旦我們派人去接受他們的戰艦,或者你将他們的戰艦放進GW防線,他們未必不會突然暴起傷人。”
葉雲舒一個是沒打過瘾,再就是真的不相信拉米雷斯會投降。她可不像柏承誠,對人造蟲洞不是很理解。
柏承誠正因爲了解人造蟲洞,所以不受葉雲舒的影響。指揮作戰,葉雲舒是專家中的專家,但在科技上,在大局上,她并不在行。
還有一個現象證明拉米雷斯是真投降,那就是他的投降令下達之後,整個哥庭大軍都沒有反應。哥庭大軍中缺乏血性勇士嗎?絕對不缺,隻要有一絲可能戰勝獵戶聯軍,哪怕是讓他們粉身碎骨,他們也無怨無悔。問題是,他們的路,真的走到了盡頭。
怕死的,不怕死的,都是聰明人。投降至少可以留下一條性命,爲來未必不能回歸帝國,繼續爲帝國做貢獻,或者延續他們的權勢和地位。不投降,那就必死,毫無益處。
當然,有一個前提,柏承誠必須遵守盾牌公認的俘虜公約,不得強迫他們出賣祖國,不得虐待和傷害俘虜。
這正是拉米雷斯要說的,“熄滅艦炮和引擎當然可以,但你必須遵守俘虜公約。做出保證吧,你将成爲整個獵戶功勳最爲卓著的統帥。”
“俘虜公約?”這個東西,柏承誠還真不清楚,需要拉米雷斯詳細解讀。
“派人來談。”拉米雷斯慢慢回歸冷靜,指揮戰艦群緩緩後退,确保原理獵戶戰争堡壘的射程,并真的下令,關閉所有的艦炮,召回所有戰機和機甲。
柏承誠回應,“我就在你們戰隊裏面,你告訴我上哪艘戰艦就是?”
“真的是你?”拉米雷斯有點吃驚,“你就不怕我發動大軍将你抓起來,以此要挾獵戶聯軍?”
拉米雷斯一直在咒罵柏承誠,僅僅是知道柏承誠能聽得到他的咒罵,但并不相信奇襲他星門的四人中,有柏承誠在。一軍統帥耶,怎麽可能自陷險境。就算戰力超卓,那也不應該是一個成熟統帥應該做的事。萬一出現意外呢,豈不是置整個大軍和大局與不顧?
柏承誠笑道:“可不是我。隻要你有那麽本事,盡管來。我或者不能毀掉你們所有戰艦,但我想離開,你們誰擋得住?”
拉米雷斯剛剛冒起的一點點希望之火,被柏承誠這句話瞬間又澆息了。是的,這家夥太詭異,居然敢直接沖撞大中型戰艦而不死。這一點,身爲巅峰戰帥的赤烈兄弟都不敢。戰艦爆炸那瞬間爆發的巨大能量,同樣等于改變了空間,也就同樣可以傷害頂峰戰帥,即武聖強者。
武帝武聖能不懼戰艦,是戰艦無法鎖定他們,而他們卻有能力打破戰艦的局部防禦。他們毀壞戰艦,不需要讓戰艦爆炸,隻需要損壞戰艦的外殼就可以了。外殼被打破太多,戰艦裏面就難以保持氣壓的穩定。
“行!”拉米雷斯倒也幹脆,我讓戰艦燈光給你指引。
拉米雷斯下令戰艦熄滅燈光,隻留下一艘戰艦亮燈。亮燈的戰艦,就是這次會談的場所。
柏承誠飛向那艘戰艦,但魯有志卻留在了外面,以防萬一。
柏承誠不以爲然,魯有志留不留在外面,并不會改變什麽結局。正常情況下,雙方的統帥,是不會第一時間出面的。他就算自承是柏承誠,拉米雷斯未必會信。同理,他這次見的人,也多半不是拉米雷斯。
戰艦艙門打開,柏承誠毫不畏懼的直接飛了進去。也可能是魯有志留在了外面的原因,那個艙門保持着開啓狀态,并未關閉,以示哥庭方面的誠意。
柏承誠進入之後,本體從衛星級戰艦裏面走出來。他的衛星級戰艦完全可以算是他的身體的一部分,但這一點,連郭天放等人都不知道,更不可能讓拉米雷斯知道。别看他似乎關閉了衛星級戰艦的引擎和艦炮,但随時可以瞬間啓動。
迎接他的是一個中年上将,以及一隊将星閃爍的将軍隊伍。看到柏承誠的眼神,一個個都是眼睛冒火,但卻不得不強忍殺意,違心地表示歡迎。
上将鷹雕一樣眼睛盯視着柏承誠,“你就是獵戶聯軍現任主帥柏承誠?”
柏承誠笑得很邪氣,“我就是。你是哪位?”
上将一邊側身引導一邊回答,“拉米雷斯。柏帥,請進。”
“是吧?呵呵呵,請。”禮節性地客氣了一下,坦然前行,跟‘拉米雷斯’并肩往裏走,面無懼色地通過像是要吃人一樣的将軍隊列。
在往前行的過程中,無數幺米機器人,無聲無息地潛入在場所有人的身體,并且快速地在他們的腦部,構建微型意念波感應器。
眼前這位中年上将,真的是拉米雷斯嗎?還真是。拉米雷斯在玩實則虛之,虛則實之的把戲。
如果洛克洛非真的背叛了帝國,柏承誠不可能不了解拉米雷斯,那就肯定知道拉米雷斯還很年輕,不超過三十歲,則絕對不是眼前這位上将。
然而,這位上将,實則是拉米雷斯帶了一個精緻的面具,僞裝的。
他将柏承誠的權謀之術,擺在了跟自己一個高度上。讓柏承誠‘知道’眼前這位不是他拉米雷斯。那麽柏承誠就不會暴起擒拿他,而他又得掌控談判的節奏,必須親自上陣。
柏承誠哪裏會玩這些小把戲,也不屑于玩。他一眼就可以看出,眼前這位帶了面具。靈力,是個好東西,近距離接觸,類似與透視功能。
柏承誠問身邊的拉米雷斯,“有一點我始終沒搞懂。你們哥庭的軍艦,戰力明顯超出我們獵戶,但爲什麽這場戰争要拖延這麽久呢?一百多年,好幾代人。戰争開始時,你我都沒出生。甚至你我的父輩都沒出生。”
拉米雷斯道:“這就不是我能知道的。我隻是一個奉命上戰場的将軍,軍部讓我去哪就去哪,讓我怎麽打就怎麽打?”
“哦,原來如此。”柏承誠接下來的話,讓在場所有将軍,都驚駭不已,“原來你們的蟲洞,那時候還沒建成。是用一艘巨大的遠航戰艦,飛行了上百年,才抵達你們那顆孤島星球的。
抵達之後,用小部隊試探性地侵入獵戶懸臂,卻很不幸運地正向往虛空探索的獵戶艦隊發現了,于是戰争開始。
你們那時候在開始安置人造蟲洞設備。起初的人造蟲洞,不是很成熟,隻能傳輸一些小型物體。經過幾十年的發展,通過接受到的物件和技術,慢慢才将蟲洞擴大,使得活人和小型戰艦能通過。
你們這麽多大中型戰艦,都是将零配件傳送過來,在這邊組裝的。
難怪打了上百年,你們那時候是真的沒能力在獵戶聯盟知情的情況下,攻入獵戶旋臂。等到你們的戰艦多了,甚至可以構建戰争堡壘了,獵戶聯軍也構建了更強大的防線。
嘿嘿,你還真實不幸,才來GW戰場,星門就意外地被我炸掉了。回是回不去的,飛行上百年,你們的能量和食物都不夠。
這可能就是太依賴星門的弊端吧,以爲物資可以源源不斷地傳送過來,這邊沒保持足夠的儲備。是個慘痛的教訓,我以後也得注意了。”
拉米雷斯翻了個白眼,“洛克洛非告訴你的?”
柏承誠竊笑道:“你才告訴我的呀。你可别冤枉洛克洛非和戈裏奧等人。說實話,我還真敬佩他們,至今不願吐露你哥庭的隻言半語。都是忠烈呀,你們是怎麽洗腦的?”
“滾!”拉米雷斯差點又控制不住了。信你才有鬼。
柏承誠驚訝,“洛克洛非他們知道這些?”他是真的有點驚訝,因爲沒從前面那些俘虜的意念波中得到這些信息,這都是前一刻拉米雷斯腦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的内容。
拉米雷斯傻眼了,對呀,洛克洛非才是真正的純軍事将領,很多隐秘他們并不清楚,更不要說戈裏奧及其其他人了。
柏承誠又問,“你們爲什麽非要攻打獵戶旋臂呢?按照傳說,你們迪瑪文明,正是從獵戶走出去的呀。”
拉米雷斯假笑,“你們還有這種傳說?我們到不認爲是這樣。攻打獵戶文明,自然是爲了拓展發展空間。文明到了一定高度,必然要向外擴張的。”
柏承誠大吃一驚,“什麽?鷹魔?整個盾牌旋臂,都一直受鷹魔的襲擾,且越來越嚴重。你們爲了躲避鷹魔,準備逃亡獵戶旋臂。”
沒錯,這正是拉米雷斯剛剛腦中回憶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