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的表情出其的雷同,驚歎,驚歎柏承誠對戰場的敏銳觀察力。
科格西奇一拍大腿,“佩服,佩服啊。奶奶的,我們這麽多人,這麽多年,怎麽就沒想到呢?迪瑪人持續進攻這一個地方,肯定是這個地方有特殊嘛。
特殊在哪?虧我們這些統帥還以爲附近必然有什麽奇特的地方或珍稀礦藏,呵呵,白費了無數人力物力,搜尋了數十年之久,屁都沒找到一個。
原來特殊在離這裏不願的虛空中,有一個橫渡虛空之河的落腳點。
是呀,如果迪瑪人真的有能力直接橫渡虛空之河,則整個獵戶旋臂,他們何處不可登陸?
還真是小看了這小子,來GW才幾天,就有如此重大的發現。唉,我老了嗎?不至于啊。武帝的平均壽命至少兩百,我才一百三多一點點,正值壯年呀。
算了,隻能說說這小子就是一個妖孽,不得不服。”
連自诩智商最高的科格西奇都歎服,更被說郭天放、聖路易和阿聯默德了。
郭天放終于徹底放下了心中的憂慮,感覺将GW戰場交給柏承誠,絕對是明智之舉。也更堅定了他要将炎黃衛全權委托給柏承誠的信念。
郭天放在跟人鬥智上反應比較慢,也就是所謂的遲鈍,或叫做笨拙,但不能證明他就是傻子,隻是思維慢一拍而已,缺少急智。所以每每在言語争鋒中,被人擠兌得無言以對;所以華坤麟每每在郭天放參會之前,都會根據議題爲他準備應答條文,他隻要照章宣讀即可。
要是給他足夠的時間前思後想,反複琢磨,他做出的決定,未必比華坤麟給出的建議差了。不然,他也修煉不到今天的功力。
修煉這東西,還是需要一定悟性的,僅靠體内有個‘老爺爺’不管用。所謂爛泥扶不上牆,郭天放要是真笨,‘老爺爺’再怎麽教也無濟于事。何況這個‘老爺爺’還一直在圖謀他的身體。
華坤麟的‘弄權’,郭天放不是不清楚,而是無奈,且華坤麟給他灌輸的理念,讓他感覺華坤麟的所作所爲跟自己的意志是一緻的。這才使得這種奇怪的組合延續了這麽多年,也使得炎黃衛一步步壯大,戰力雄踞世界各大軍事組織之首。
但從本心上,郭天放還是有些别扭,誰又願意做木偶或傀儡呢?問題事是不做不行。他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沒有華坤麟出謀劃策,他在決策上和對外交往上,很多時候都要吃虧。
他想自己做主,又怕做錯。全聽華坤麟的,又感覺憋屈。放下潛修吧,感覺對不起守護華龍的責任和義務。其實這種責任和義務,都是華坤麟在跟他交談過程中,以及利用輿論宣傳,不斷強化而強加給郭天放的。
所以今天郭天放得知柏承誠的‘英明’,頓時像是一副重擔可以卸下了,守護華龍者後繼有人。這一想,似乎思想上的束縛被解開了,心境居然有了進步。給蘇望麟、滿江紅等人下了一道指令,嚴令他們無條件聽從柏承誠的命令,就專心于虛拟修煉系統的修煉。心境空明,進展居然神速。
科格西奇等人給各自親信的指令,基本上是一樣的。既然柏承誠能做得更好,那就暫時聽他的好了。反正GW的勝利,對整個獵戶都有利,對跟GW接壤的四強更爲有利。彼此之間在這一點上,并無任何矛盾和利益沖突。
至于柏承誠信任霍華萊特,四人的想法就不一樣了。科格西奇認爲,柏承誠這是給霍華萊特制造洩密的機會,以便抓住他洩露聯軍的機密的罪證,從而徹底除掉德文希爾在聯軍中的影響。
聖路易和阿聯默德的想法,則以爲柏承誠這是在遞橄榄枝。德文希爾即使暫時身體有恙,但并不等于完全不能恢複。憑德文希爾的戰力以及他所在派系的實力,柏承誠跟德文希爾徹底翻臉,并無任何好處。
柏承誠隻是面淺,不像權力場那些老油條一樣變臉如翻書,臨場不好意思示好,這才‘強硬’地不給德文希爾好臉色,現在通過這種方式緩和雙方的關系,消除彼此的敵意。
郭天放則根本就不想,柏承誠想怎麽做就怎麽做好了。
唯有正在趕路回國的華坤麟,在路上得知這個消息之後,真正明白柏承誠的意思。柏承誠根本不在乎德文希爾派系是否得到他的科技和虛拟修煉系統。
得到了,相當于獵戶人類投入研究的人力物力更多。也相當于烏眼德文希爾派系跟肯尼迪派系的鬥争更激烈。這都符合柏承誠的意願。
得不到,那也無所謂。對整個獵戶來說,德文希爾一個派系,有他不多,沒他不少。
霍華萊特這個人和他所謂可能的洩密,根本不在柏承誠關心中。
不管他們怎麽想,反正這都是柏承誠的個人行爲,對他們的實際利益并無太大妨害,所以四大武帝和華坤麟都不聞不問。而其他那些憂心忡忡的人,根本就沒有發表意見的資格。他們在柏承誠面前說不上話,或者說彼此還沒親密到可以建言的關系。
秦珩來到奧丁号,觐見柏承誠。沒錯,以他現在的身份和職位,隻能叫觐見。
秦珩也是感概萬千,兩三年前,功力比自己還低的小家夥,如今居然需要自己仰視,不得不說造化弄人。讓秦珩郁悶的是,柏承誠跟方星航還是兄弟關系,類似與親兄弟那種。而他跟方星航的關系,有解不開的死結。也就是說,兩人沒有彼此信任的基礎。
柏承誠如此強大,又跟自己有龃龉,這對秦家其實非常不利。
秦珩思慮再三,憑他的能力,打壓柏承誠已經不現實,秦家沒這個能力,柏承誠已經超脫了一般勢力的首腦,躍居到跟郭天放一個層次。這個層次的人物,國内任何一個派系,都隻能拉攏,而不希望與之爲敵。
那麽,孔家在這方面,必然要求秦珩委曲求全,而不可能幫助秦珩,哪怕秦玉笙是他們推出來的代理人。深想下去,秦珩更是一身冷汗,孔家很可能巴不得柏承誠擊殺秦珩,以便讓秦玉笙再無任何退路,隻能依附他孔家,安心當他孔家的傀儡。
秦珩苦笑,又感到好笑,李家張家如果知道柏承誠除了在科研妖孽,在修煉上也如此妖孽,當初對待柏承誠的态度,肯定會決然不同。
可以想象,此時的張家和李家,多半在後悔當初的所作所爲。然而他們已經下不來台,因爲他們做得太過了,已經多次全力發動他們掌控的輿論對柏承誠進行抹黑,怎麽都不好将自己拉出來的屎在吞回去。
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張家李家現在多半不敢繼續将事情做絕,所以在對待柏承誠在國内唯一的基地始皇星,以緻大秦星區,他們必然會留手。
“你是太閑嗎?還是太閑?這麽幾步路,居然走了好幾分鍾。看來給你增加任務完全有必要。”突然有個聲音傳進秦珩的耳中,吓得他一激靈。
一擡頭,看到柏承誠正站在艙門口笑嘻嘻地看着他。
啪。秦珩連忙立正,“待罪之人秦珩,前來報到。”
柏承誠沒回禮,而是很平淡地擺擺手,“什麽待罪之人?在我這裏沒那些說法。
來來,請坐。卓青陽建議讓你擔任聯軍作戰部部長,你自己是什麽意見?”
一邊說,一邊請秦珩就座。打了一個響指,艙壁突然凸出一塊變成一隻機械手。機械手上托了一杯咖啡,送到秦珩身邊的茶幾上。
柏承誠的态度和表情,讓秦珩有點失措,這不是他事先預估的。有些忐忑地坐下,疑惑地看着柏承誠。
“怎麽啦?”柏承誠微笑道:“我臉上有花嗎?我問你話呢。不好回答還是不願回答?”
“呃,這個······。”秦珩深吸一口氣,慎重地問道:“我可以先問您一個問題嗎?”
柏承誠失笑,“你是想問我對你和方星航之間的矛盾的看法嗎?其實沒必要。這裏是GW,我們就隻讨論GW。其他任何因素,都不影響我對聯軍以及跟迪瑪人的戰争的情緒。
你如果能做到跟我一樣,我們就專心讨論GW戰争。如果做不到,你該去哪去哪,我們沒交流的必要。
我這人性子直,請諒解。
還有,不要稱我爲‘您’。你是前輩,是将軍,戰功赫赫,我擔不起你的尊稱。我沒尊稱秦将軍爲您,已經怠慢了。這是真心話。”
秦珩的眼睛忽然有點發澀,珠光湧現。
這個鐵血男人強忍住眼淚,“請副帥别稱我爲将軍。呵呵,我現在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少校而已。”
柏承誠道:“我這人比較霸道,我說是将軍,那就是将軍。如果你接受卓青陽的推薦,我立即授予你三星上将軍銜。
再重申一次,我不是開玩笑。以後跟你說話,我不再說這類的話。你記住,我說的話,一直都是字面意思。我玩不來那種話中有話的小手段。”
秦珩的嘴巴閉得很緊,昂頭看着天花闆。其實眼珠子一直在轉,不是心裏在想什麽鬼主意,而是竭力将即将湧出來的眼淚吸收回去。
柏承誠也不急,靜靜等待秦珩的心情平複。
好一會,秦珩才平視柏承誠,一改小心翼翼的語氣,“副帥這裏有茶嗎?我喝不慣咖啡。”
柏承誠點點頭,又打了一個響指。艙壁上再次無中生有地出現一條機械臂,端來一杯茶。并未将咖啡收回去,而是轉給了柏承誠。
秦珩愕然地看着柏承誠毫不介意地和那杯咖啡,而後更放松了,品了一口清茶,“我可以擔任作戰部副部長,輔助作戰部長。
不過,我建議副帥将卓将軍和葉上校的職務對換。别看卓青陽上過GW戰場,但論指揮大軍團作戰的能力,葉雲舒更勝卓青陽。
現在的卓青陽,其實更适合當參謀,而不是上戰場。”
“哦?”柏承誠凝神思索起來。他想的不僅僅是葉雲舒和卓青陽兩人的秉性和能力問題,還有‘身陷囹圄’的秦珩,居然對炎黃衛裏一些将領的特性了解的如此清楚。卓青陽還好點,葉雲舒是去年才畢業的,這說明秦珩有着強大的情報網,且一直不安分。這讓他對秦家在軍中的影響力,有了進一步的認識。
當然,他不會說出來。
柏承誠知道自己做不到知人善任,所以很是重視秦珩的意見,“詳細說說。”
······。
兩人似乎相見恨晚,談得非常投機。
秦珩爲柏承誠分析了GW戰場的整體形式,雙方軍力對比和特點,聯軍各主要将領的政見、性格、魄力和能力。
柏承誠将自己得到的迪瑪戰艦的資料,完整地展示給秦珩,便于秦珩深入分析彼此的利弊優劣。
兩人的談話,進行了整整一天之久。一個完整的作戰計劃,漸漸呈現在柏承誠腦中。
最後,兩人相對哈哈大笑,異口同聲,“打!”
GW聯軍頓時因此風起雲湧,軍隊大規模地運動,包括那些以前常駐某空間點不挪窩的戰争堡壘。
黑雲壓城城欲摧。聯軍将士一個個都感到氣氛緊張而壓抑,猶如烏雲蓋頂。一場規模空前的大戰,很快将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