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承誠在華龍能拿的出來的最優質的營養液中,整整泡了兩天才醒來。
并不是從昏迷中蘇醒,而是睡醒。第一天,是深度睡眠。主意識和潛意識都進入休息狀态。醫療專家判定爲腦電波極其微弱,相當于植物人。
第二天則是主意識繼續睡,潛意識在跟珀麗雅談判。這一次,珀麗雅的損傷極重。損傷的不是幺米機器人,或者說珀麗雅的細胞,而是能量。珀麗雅非常心痛,催着柏承誠去找靈石來賠償,不然她下一次絕對不會再犧牲自己救柏承誠了。
好不容易将珀麗雅哄安靜下來,柏承誠決定‘蘇醒’,他想看看國家對這個案子到底是什麽态度。如果不能讓他滿意的話,他就準備自己動手。
發生這種事,雲叔也意識到自己一個人維護不了柏承誠的絕對安全,已經發出召喚令,召集一批‘人’手前來炎黃星。這些人,都是柏瑤瑾留給柏承誠的那個名單上的,像雲叔一樣華龍系統檢測不出來的超級智慧機器人。
聽聞柏承誠成了植物人,華坤麟的殺氣再一次控制不住,一聲令下,鷹衛總部和炎黃星分部的所有鷹衛成員,全部被關進炎黃衛基地。抽調了大量的炎黃衛、龍衛、鐵衛和天衛的人手,不間斷地隔離審訊每一個鷹衛。尤其是簽署拘捕令的鷹衛副總隊長之一許常山,沒有問題也得挖出點問題來。
許常山的軍門身份,這一次終于毫無作用。
華坤麟親自審訊。
看到許常山依然一副你奈我何的傲慢姿态,氣極之下的華坤麟舉起手,啪啪啪就是幾個耳光,打得許常山血沫和牙齒齊飛。
被固定在審訊椅上許常山被打懵了,不敢置信地看着華坤麟。
華坤麟冷哼,“怎麽,還想挨打?”
“哇嗚哇哦嗚啦哇嗚······。”許常山瞪着華坤麟,因爲牙齒和舌頭都傷了,嘴裏還有血,一個字都吐不清晰。
不過華坤麟即使聽不懂也能猜到,“執法犯法是吧?刑訊逼供是吧?是又怎麽樣?你再不老實交代,我斃了你!”
揮手讓人拿來紙筆,喊許常山用手寫。
許常山竟是非常硬氣,手寫,“我依律執法,何罪之有?”
華坤麟一拍桌子,“來人,給我用刑。”轉身走出審訊室,讓手下人繼續。
因爲參與審訊的有大量龍衛、鐵衛和天衛人手,于是對許常山用刑的事被傳了出去。華坤麟知道是哪些人傳的消息,但置之不理,冷眼旁觀。他倒是想看看,有哪些人跳出來。
許家家主,現任軍務府參謀部參謀次長的許常安大怒,“備車!”帶着警衛殺奔炎黃衛基地。
車到炎黃衛基地被門崗擋住了。
許常安冷聲道:“給我闖。我看誰敢把我怎麽樣?”
警衛正要強闖,華坤麟的聲音響起,“不管是誰,過了警戒線就給我射擊!預備!”
唰!炎黃衛士兵聞聲整齊地端起槍,打開保險。
許常安的警衛吓懵了,對方是真準備開槍。士兵們可不管來者是誰,隻會服從軍令。
許常安也終于感覺氣氛不對,推開車門怒吼:“華坤麟,你想造反嗎?”
華坤麟冷臉走向許常安,“是啊,敢在炎黃星引爆核彈,不是想造反是什麽?”
許常安被華坤麟氣勢所懾,不敢再氣勢洶洶,猶自辯解道:“血口噴人。你有證據證明是許常山下令引爆核彈的嗎?你刑訊逼供倒是證據确鑿。”
華坤麟冷傲地說:“特殊事請特殊處理。我就是刑訊逼供了你又怎麽樣?”
許常安氣得渾身顫抖,指着華坤麟道:“這可是你親口承認的,你在執法犯法。”
華坤麟不屑地回怼,“你許家違法的事還少了?”
許常安,“污蔑!你拿證據來。”
華坤麟手一招,警衛立即送上一摞紙張。華坤麟高聲喊道:“來呀,給我按名單抓人。敢于抗法者,殺無赦!”然後将手上的紙張狠狠地甩向許常安。
“是!”炎黃衛大聲領命。稍頃,軍車呼嘯而出。
“你,你敢!”許常安急眼了。
華坤麟輕蔑地瞥了許常安一眼,轉身向裏走。
“站住!華坤麟,你給我站住!”又氣又急的許常安喊不住華坤麟,連忙撿起散落一地的紙張,然後臉色唰白。手忙腳亂地将所有紙張撿起,一頭鑽進專車,“快!去張家。”
炎黃再一次震動,大量許家成員被炎黃衛抓捕。而且局部居然發生了槍戰。大佬們習慣去想事請背後的陰謀,炎黃衛這是要幹啥?
憂心忡忡的不止是許家,華坤麟此舉,顯然是威懾所有世家。
世家之所以能操控華龍的政治經濟,是因爲他們自認爲一個整體。彼此聯姻,比如榮政清嫁給張家張澈維 ,張家張澈心的丈夫就是許常山。卓家的卓遠湘嫁給李家李衡川,而李家李衡靜又嫁給榮家的榮政中。可謂是打斷骨頭連着筋的關系。
他們有時候鬥得你死我活,但都有一個共識,兄弟睨于牆而共禦外侮。
張家家主張澄世接待了匆匆而來的許常安,商談良久,決定聯系其他世家共議可能的變局。
視頻連通,十二世家家主全部到位。
許常安道:“各位,我嗅到了不一樣的氣息。華坤麟顯然是準備對你我動手。”
卓茂原淡淡一笑,“你想多了。耽誤我釣魚。”對應的屏幕随之熄滅,卓茂原直接挂斷了。
許常安正欲斥責卓家,賀家家主也說了一句“無中生有。”同樣挂斷電話。
榮家家主榮義方道:“這次真是做過了,必須有人出來承擔責任。”
許常安急了,“憑什麽是我二弟。”
榮義方道:“因爲是他簽署的拘捕令。”
許常安争論道:“他那是爲了社會安全而依法辦事,何錯之有?”
榮義方笑了一下,“錯在核彈爆炸了。”
“這······。”許常安被噎住了,然後又焦急地叫道:“核彈爆炸絕對不是我家所爲。”
“說這個有意思嗎?最高委員會需要一個交代,炎黃衛需要一個交代。”啪,榮義方說完也挂斷了。
除了林家家主林源,其他人紛紛跟随榮義方切斷通信。
張澄世本就長着一張憂國憂民的臉,憂愁地說:“都是老狐狸。常安,他們這是準備拿許家來當替罪羊,以消弭最高委員會和郭天放的怒火。”
許常安猙獰地說:“我家可不是秦家。真要逼急了可就别怪我魚死網破。”
張澄世一雙憂郁的眼睛看向許常安,“别找死。還沒到那個地步。退一步吧,不就是丢一次面子嗎?”
林源也勸道:“别給華坤麟動手的借口。讓常山交代吧,實話實說,有啥說啥。”
許常安搓了搓臉,落寞地起身離去。
第二天,醫院傳來消息,柏承誠的腦電波活躍了,蘇醒有望。
審訊室裏,連續被審問了近三十個小時的許常山交代了,“是何其诠找我開的拘捕令。”
“何其诠?”華坤麟不滿意,“拿一個死人來搪塞我?”
何其诠正是墜樓身亡的那位鷹衛炎黃星支隊的副隊長。
到了下午,華坤麟也沒辦法了,因爲許常山的部下、警衛都交代清楚了,證明許常山确實僅僅隻是應何其诠的要求簽署了一張拘捕令。何其诠之所以找上許常山,是因爲鷹衛炎黃星支隊長賀湘梓拒絕簽署。
真正從法律程序上看,何其诠向許常山申請拘捕令,以及許常山簽署拘捕令,都是合理合規的。但誰都知道,何其诠拘捕雲叔合規卻絕對不合理。
事發隻有幾個小時,且知道雲叔一拳擊飛秦珩的,僅僅隻有英仙拍賣行秦家包間内當時在場的那七個人。柏承誠和雲叔是肯定不會外傳的。張仁玫和張慶群一直跟柏承誠在一起,外傳的機會不大。而秦玉笙、秦珩和商迎筠,在例行詢問時都堅持說自己沒有告訴其他任何人。
于是,這事就有鬼了。何其诠是怎麽知道的?且還異常地立即采取行動。這個問題查無可查,何其诠已經死了。随之,問題就更大了。何其诠看起來是自殺,但不能排除他殺的可能性。還有,何其诠跟柏承誠無冤無仇,爲什麽要暗殺柏承誠?
武王報備制度,确實存在,鷹衛也有權進行緝拿,但那是針對來曆不明的武者,目的是預防星盜或江湖不明勢力對國家和社會造成難以預防的危害。來曆清楚明白的,一般的情況都隻是予以警告或罰款,然後要求違規者重新申報。
這其中的度,掌握在執法人員手上。許常山清楚直接拘捕是執法過度了嗎?當然清楚,但他還是簽了,因爲他更清楚手下最多隻是一個執法不當的問題,并不違規。他怎麽都想不到的是,居然引發如此大的風波。
華坤麟頭痛了,事先認定許家在這裏面手腳不幹淨,所以他可以蠻橫,反正人在手,不擔心查證不了。現在證實許常山雖有過錯,但并無罪責,自然就不能亂來。炎黃衛本就是維護秩序的,若是做了秩序的破壞者,國将不國。
聽說柏承誠醒了,華坤麟第一時間趕到醫院。他有很多疑點需要詢問柏承誠。
首先,雲叔真的有武王之上的戰力,且一拳擊飛了秦珩?
其次,到底是誰将此事洩露給何其诠的?
第三,柏承誠和雲叔是怎麽從警車裏逃出來的?
第四,那枚核彈的爆炸,到底是怎麽發生的?
柏承誠在手工加工、編程、藥物等方面的能力和成就,以及主持開天計劃,華坤麟都是知情的,他的密級權限足夠。可這些因素,并不能讓他對柏承誠另眼相看,除非柏承誠能入選炎黃衛,并以優異的成績畢業。
也就說,華坤麟大動肝火,大動幹戈,并不是因爲柏承誠,而是炎黃星的核彈爆炸。在炎黃星引爆核彈,這是對華龍國家威嚴的嚴重挑戰,比武裝戰艦在國内打劫商船嚴重一萬倍。不管是誰,華坤麟都得讓他付出代價。
如果确定是許家所爲,哪怕會導緻國家一段時間的動蕩,華坤麟都絕不猶豫,以犁庭掃穴之勢滅了許家。這是炎黃衛的底線,也是郭天放的底線。
武帝之怒,沒幾個人能承受。這也是最高委員會在階級基本上被固化了今天,還能行使國家權力的主要因素,并非僅僅是世家之間的妥協造成的。
華坤麟的态度,讓柏承誠不喜。我是受害者耶,怎麽将我看作嫌犯似的。無視華坤麟的武皇氣勢和官威,眼睛一閉,“别問我,我什麽都不知道。”
華坤麟大怒,要不是柏承誠剛出醫療艙,他都想将柏承誠帶往炎黃衛基地審訊。
陪同華坤麟前來的聶開泰連忙打圓場,湊近華坤麟說道:“柏會員這是不相信你。給方星航打電話,讓他出面。”
特别提醒‘會員’二字,免得華坤麟亂來。
華坤麟冷哼一聲。在他心裏,牛頓公會的會員又怎麽樣?不過是一個科學家而已。這世界離了任何人,星河照樣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