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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斷柏承誠學習規律的,是張仁玫。這一個多月,張仁玫給柏承誠打過好幾次電話,要求柏承誠踐行諾言,請她吃飯,都被柏承誠直接挂斷,然後回複一個文字信息,“任務太重,學習太忙,沒時間。”
這個星期六的中午,張仁玫直接堵在圖書館的門口,“橙子,咯咯,你出名了。不止是你們學校,幾乎整個炎黃星的大學都知道你這位怪胎的奇葩學習方式。天天如此,你不嫌累我都替你累。走啦,中午請我吃飯,順便休息一下,換換腦子,免得真的複制成了機器人。”
柏承誠搖頭,“沒時間。”
張仁玫可不會輕易放過他,走進他身邊,幾乎貼着耳朵道:“我幫人傳話,你必須去。秦 玉 笙。”
柏承誠眼神一凝,然後呵呵一笑,“我不去他還能吃了我?”
張仁玫道:“秦珩回來了。你要是不去,秦家真的會拼命。秦珩曾殺進炎黃衛,你覺得炎黃軍政大學和富春山居擋得住他嗎?”
柏承誠苦惱了,據說秦珩已是五級武尊。自己的幺米機器人想對付他,很可能難以奏效。
到了武尊層次,武者對自己的身體掌控力已達到了随心所欲的程度。雖然擋不住幺米機器人的侵入,但隻要幺米機器人凝結成武尊能感知到的大小,武尊或者有能力将其擠出體外。而幺米機器人不凝結起來,又沒有傷害力。每天都有無數暗物質穿過人體,也沒見有誰受傷。
柏承誠倒不是害怕秦珩,有雲叔在,相信秦珩翻不了天。但那家夥一旦發瘋,強闖炎黃軍政大學或富春山居,有可能會傷及無辜,比如任務在身的賀甯戰、褚力等人。
聽說秦珩當年強闖炎黃衛分部,就擊殺擊傷了不少阻止他發瘋的無辜者。
思索了一會,柏承誠點頭,“那就見見。将事請徹底解決掉也好,總被一個瘋狗惦記着也不是事。”
張仁玫道:“放心,我帶了人,保證秦珩傷不了你。我怕的不是秦珩,是另有惹不起的人出面了。我不是跟你說過嗎?”
柏承誠,“誰?”張仁玫曾在電話裏說有比世家更恐怖的勢力幫助秦玉笙,讓他難以理解。世家之上,哪來的恐怖勢力?
張仁玫道:“跟我走,這裏不是說話之地。”
“等等。”柏承誠道:“我必須帶一個保镖。”
張仁玫不屑地說:“賀長空嗎?他不行。走啦,我家專門爲這次會面派出了一位八級武尊,足以保護你的安全。”
柏承誠斜了張仁玫一眼,“那樣我就更害怕了。”
張仁玫氣得咬牙切齒,伸手掐了柏承誠一爪。
柏承誠往旁邊一跳,“嘿,這動作會讓人誤會哈。”
張仁玫道:“我不怕。”
柏承誠撇嘴,“你可以不怕,我怕呀。我的清白要是被你玷污了,還怎麽找女朋友?”
張仁玫大怒,“柏承誠!”不顧形象地追打。
柏承誠往賀甯戰和羅國興身後躲,同時打通雲叔的電話,請他趕來彙合。
雲叔也不問什麽事,立即讓褚力送他趕往柏承誠處。不過使用的不是那輛特殊車牌的龍旗,而是魯家幫柏承誠定制的防彈豪車,同樣是龍旗A88,但車号不一樣,挂的是始皇星普通牌照。
雲叔還沒到,左烈和林如風先到了。賀甯戰拿不準張仁玫是什麽意思,擔心她傷害柏承誠。比戰力,張仁玫高出他不少。
張仁玫因爲榮政清的緣故,對賀甯戰四人的隐藏身份是知情的。看到左烈,不屑地一笑,“我要是想動柏承誠,憑你們四個廢物管用嗎?其實啊,柏承誠的戰力比你們高多了,真要發生什麽事,還不知道誰保護誰呢?”
賀甯戰和左烈都沒開腔。在權貴子弟圈子裏,有兩個人最不能招惹。其一,當然是秦玉笙。在家族長輩都縱容秦玉笙的情況下,被秦玉笙打了也是白打了。第二個就是張仁玫。不但戰力高,而且每一件事都做得天衣無縫、有理有據,還能說會道。她打了你還能占理,說不定你挨了打還得向她賠禮道歉。
賀甯戰和左烈不敢招惹張仁玫,林如風和羅國興就更是如此,希望張仁玫幹脆忽視他們的存在。這四人再是尴尬也不能走,職責所在。
柏承誠也好笑,如此保镖,真的有必要嗎?
免得張仁玫繼續攻擊賀甯戰四人,柏承誠讓張仁玫見識了一下他的奇葩,開始跑步。他那輛始皇牌照的豪車進不了炎黃軍政大學,跟雲叔約定在校門口見面。
五人跑出了好一段路之後,張仁玫還在原地目瞪口呆,然後氣得跳腳:“柏承誠,你有沒有一點君子風度?”她不是跑不動,戰力高達九級武師,跑步算什麽?問題是她穿了一雙恨天高。而且爲了今天的場合,身上穿的是連衣裙。這要跑起來,也太吸引人的眼球了。
柏承誠恍如未聞,反倒跑得更快了。賀甯戰四人終于爽了,偷偷暗笑。
柏承誠跑到校門口時,張仁玫先一步乘車到了。看到張仁玫一副氣呼呼的模樣,賀甯戰幾人趕緊先閃,反正柏承誠出了校門就不關他們的事。
賀甯戰幾人一閃,張仁玫的神态瞬間改變,笑嘻嘻地對柏承誠道:“你還真的是每天除了看書就是跑步啊?我還以爲傳言誇張呢?”
柏承誠敷衍道:“沒辦法呀,學習任務太重,沒時間修煉。不跑跑步,我怕戰力會退化。”眼睛東張西望,尋找雲叔。
張仁玫饒有興趣地說:“你還有必要修煉嗎?國寶欸,誰敢讓你出事?再說,你那麽多錢,多招幾個高水平保镖不香啊?非要自己去吃那個苦。”
柏承誠看了張仁玫一眼,“國家的保密原則,對于你們來說就是一紙空文。”張仁玫調侃地說出‘國寶’二字,柏承誠就知道張仁玫對某些事是知情的。
張仁玫讪讪,嬌俏地吐吐舌頭,“我媽也就跟我說了的啦,連我爸都不知道。”
柏承誠頭一偏,“哼。信了你的鬼。”偏頭不是表示不信,是不敢細看張仁玫。這一刻,張仁玫清純得讓人心跳加速。
張仁玫突然像小學生一樣端正地站着,舉起手掌,“我保證,絕對不會再外傳任何一人。”
柏承誠不回頭,突然一指街道:“咦?那裏有母豬爬樹欸。”
“呃?”張仁玫茫然一瞬,然後才明白柏承誠的意思,也不生氣,反而咯咯地笑個不停,“原來你還是很風趣的嘛。”
柏承誠立即閉嘴,這就是一百變妖女,使得他不敢多說話,害怕上了張仁玫的套而不自知。看到自己的車來了,連忙跑向車子,他是真不敢跟張仁玫私下多呆。
讓他苦惱的是,張仁玫一把拉住他,“坐我的車。我在路上先給你說說情況。”
這個理由正當而難以拒絕,柏承誠肯定想知道張仁玫口中比世家更恐怖的勢力爲何方神聖,而且路上是唯一可以私密交流的時間和空間。
張仁玫手一招,一輛飛車唰地飛馳過來,剛好停在兩人身前。讓柏承誠意外的是,居然不是貴族子弟喜愛的炫酷顔色和造型,而是一輛看起來低調内斂的白色天馬H66。當然,低調内斂隻是感官,其價格并不低于卓青青那輛火紅的風龍V88。
車下下來一位長相平凡的中年人,卻讓柏承誠眼神一緊,他感覺到了一種壓迫感。用幺米機器人一檢測,果然是八級武尊。
張仁玫介紹道:“這是慶叔。慶叔,麻煩你去坐後面那輛車。”說話間一直沒松手,拉了柏承誠就上車後座。
柏承誠一上車就想下車,因爲車上再無他人。
張仁玫銀鈴般的笑聲在車内回蕩,左手将柏承誠往座位上一按,右手打了一個響指。“啪。”車上的保險帶自動給柏承誠扣上,且車門同時關閉。張仁玫道:“雪兒,英仙拍賣行。”
駕駛系統清脆地回答:“遵命。請坐好,走咯。”
柏承誠愣了一下,駕駛系統的聲音也是張仁玫的,聽起來像是張仁玫自說自話,應該是她根據自己的語調設置的。
張仁玫突然蹦出一句讓柏承誠更加發愣的話來,“我還是雛。”
“呃?”因爲跳躍性太大,柏承誠好一會都沒明白過來。
看到柏承誠終于反應過來,正要說話的時候,張仁玫再次跳躍話題,神色也由嬉笑轉爲嚴正,“外灘,聽說過嗎?”
“外灘?”柏承誠想了一會,試探着說:“單星球後期,全球的金融中心。對吧?”
“咦?學識很淵博嘛。我說的的是現在。你可以将外灘當作一個組織,或者一個俱樂部。是全世界有數的幾個隐形富豪組成的一個聯盟。”
柏承誠搖頭,“沒聽說過。你的意思是,要對付我的是外灘?你們世家也是其中的成員吧?”
張仁玫道:“世家還沒資格加入。它隻有五個成員,孔,商,柴爾德,洛菲克,罕木德。”
柏承誠面露懷疑之色。
張仁玫繼續,“你以爲這些家族都隻存在于傳說嗎?不,他們真實存在。而且從單星球時期到現在,一直都在操控着整個世界的經濟命脈。單星球時代也好,星際時代也好,多數大型戰争,都是他們在運作。”
“運作?”
“沒錯。他們要戰争開始就開始,要戰争結束就結束。誰勝誰負于他們并不重要,他們要的是武器、能源等等的銷量及其價格,或者僅僅是爲了掀起一場金融風暴來割一茬韭菜。”
柏承誠茫然,“這跟我有什麽關系?”兩者之間,有交集嗎?
張仁玫,“讓我傳話的是商家。很少有人知道秦玉笙的未婚妻,是商家嫡女商迎筠。”
如此龐然大物确實讓柏承誠頭皮發麻,“商家嫡女怎麽會看上秦玉笙那個瘋子?”他希望不是真的。
張仁玫冷靜地解釋,“你們被秦玉笙的外在表象迷惑了。他不但修煉天賦驚人,剛剛大學畢業就達到了武宗境,文韬武略同樣不凡。蠻橫霸道隻是一張僞面具。具體爲什麽,以後再跟你說。
這次商家出面,希望你結束秦玉笙身上的痛苦,條件是可以不追究你的責任。”
柏承誠本來還有些擔心,但一聽到這個條件,骨子裏的傲氣頓時迸發,“呵呵,真特麽仁慈。掉頭回去吧,我不想見他們。要打要殺,盡管來。”
張仁玫皺了一下眉,“我知道,你難以接受别人居高臨下的态度,但過剛易折啊。能屈能伸未嘗不是一種智慧,何必意氣用事,去計較語氣上的一點差别呢?聰明人以達成目的爲原則。
我跟你說,商家,連我們這些家族都不願輕易招惹,跟他們對着幹,于你有百害而無一利。
聽我的,冤家宜解不宜結。你看不慣他們的盛氣淩人,就更應該去盡釋前嫌,從而少跟或不跟他們打交道。
我說了,會絕對保護你的安全。你有什麽可怕的?”
不知怎麽回事,張仁玫的話似乎總能讓柏承誠的情緒不穩,“怕?切!那就見見,我看他們還能吃了我?”有雲叔在,一個秦珩算什麽。至于商家,柏承誠沒感覺。有錢又怎麽樣?他又沒有公司擔心對方打壓。
張仁玫以爲是自己的激将計起了作用,不敢再挑逗柏承誠了,免得這頭犟牛又鬧情緒。她沒想到的是,事請的發展大大地超出了她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