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甯戰道:“校内,隻是校内。校外不歸我們管。”
“這還差不多。”柏承誠總算松了一口氣。
校内,他們想跟着就跟着吧,反正自己打定主意泡圖書館。上課,不存在的。大一大二大三的課程,他早就學完了,而且是全科。大四的也有涉獵。就算現在就申請結業考試,柏承誠也有把握拿下學士學位證,甚至不止一科。
柏承誠願意配合,讓賀甯戰林如風和羅國興也松了一口氣,不然他們的任務很不好完成。他們将這個任務看作是龍衛對他們的考驗。要是連一個同學都保護不好,必然讓他們在龍衛上層眼中大大失分。唯獨左烈一臉的譏笑,覺得柏承誠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好在素養還在,沒有當面出聲譏諷。
下午無事,柏承誠直接去了圖書館。
賀甯戰撓頭了,問了好幾次,确定柏承誠下午在圖書館不走,于是讓也喜歡看書的林如風和左烈跟在柏承誠身邊,他和魯有志、羅國興去了修煉室。這半年,使用學校的設備不需要學分,還不趕緊修煉。
到了圖書館左烈自己找了個閱讀位自顧自地看書,不大理會柏承誠。
始終跟在柏承誠身邊的林如風卻傻眼了,柏承誠哪裏是看書,純粹是鬧着完。别人是在閱讀器上認真學習,或者找一本紙質書慢慢研讀,而柏承誠則是在唰唰不停地翻頁。
翻一會或翻幾分鍾,還可以理解,尋找自己要學的内容嘛,可柏承誠一翻就是一個下午。你這是學習?來搞笑的吧。
柏承誠哪有閑心搞笑,是在複制。頭套系統裏面,老媽隻給了中學的課本知識。珀麗雅系統裏面,知識倒是不少,都是珀麗雅在網上下載的。但是,這裏的很多書本和論文,獨屬于本校,是不會傳到網上的,并且禁止翻拍帶出圖書館。
柏承誠頭套系統的複制功能,别人根本看不出來。他要将他即将研究的物理學、材料學、軟件學、藥物學、生理學等方面的網上找不到的知識,全都儲存進頭套系統裏,然後複制到珀麗雅系統,方便回去進入珀麗雅的夢境空間學習。
那樣的話,别人學習半年,他可以學習一百個半年。當然,不會真的學習五十年,根據需要來。晚上的時間,他還想留出一部分用于修煉和去發展‘四象峰’呢。
之所以如此拼命,也是沒辦法。繼承人之争的時間是五十年。按照正常人的時間,他一點勝率都沒有。在家族成長起來的競争對手,起點都比他高得多。
一直泡到放學時間,被調成靜音的天訊閃爍起來。柏承誠一看,是謝連營的來電。回了個文字消息,然後對一臉懵逼的林如風說:“你回去吧,我要出校了。”
林如風道:“我跟你一起走。出了校門我就不跟着好吧。”
柏承誠搖頭輕笑,“随便你了。我覺得呀,你們真的沒必要浪費時間。”
林如風道:“中午賀少不是說過了嗎?任務,身不由己。”
柏承誠無奈,“那就走吧。”
林如風,“你不借一本書回去看?”
“不需要,明天再來就是。”柏承心道,“我借回去幹嘛,幾分鍾就複制完了。”
出了圖書館,林如風又傻了,柏承誠不坐校車,要跑步。炎黃軍政大學占地很大,縱橫五六公裏。你跑步是個什麽意思?
柏承誠的解釋是,“修煉啊。”
林如風直擺頭。
遠遠吊在後面的左烈也有點吃驚,但他随即懷疑柏承誠這是故意給他們找難受。
等柏承誠出了校門,回到宿舍的林如風氣喘籲籲,對賀甯戰和羅國興道:“怪胎。”左烈沒回寝室,而是去了修煉室。
怪胎柏承誠打車到了離校數百公裏的一處不算豪華的酒樓,走進謝連營約定的包間。
一進包間,等在裏面的謝連營将門一關,咚地一聲跪在柏承誠面前,“柏少,救命啊。”
柏承誠稀裏糊圖,“你這是幹嘛?起來,快起來。”
話音未落,更讓人吃驚的事發生了。
讓人吃驚的是,門突然開了,進來的是嶽未遠。
更讓人吃驚的是,嶽未遠跟謝連營一樣,做出同樣的動作,說出同樣的話語。
柏承誠自然不可能輕易答應,或者說不可能輕易相信他們。要知道,來炎黃星之前,雙方是敵非友。突然來這一手,誰知他們想幹嘛?
“你們這突而其來的一招,讓我莫名其妙。先起來好吧,有事慢慢說。”
謝連營道:“柏少,你不答應我就不起來。”
謝連營不起身,嶽未遠就也跪着不動。
柏承誠輕蔑一笑,“脅迫我,可能嗎?那你們就繼續跪着吧,我走了。”返身就要開門。
謝連營連忙爬起身,拉住柏承誠,可憐兮兮地說:“柏少,柏少,我實在是走投無路了,隻有你能救我。”嶽未遠也爬起身,滿臉的苦澀,比謝連營好不了多少。
柏承誠好笑地看着兩人,“且不說我有沒有那能力,我們有那交情嗎?”
謝連營咚的一聲又跪倒在地,直接磕起頭來,哀求道:“柏少,我知道我以前不是人,但從今而後絕對痛改前非,并唯柏少之命從事。如有違背,天誅地滅。我出發之前,去監裏探望我老爸。我老爸就讓我認您爲主。路上張仁弢想算計您,我一直在想辦法破壞。”
此時,嶽未遠竟然在一側拿天訊錄下這一幕。
等謝連營說完,嶽未遠直接将剛才錄下來的視頻發到柏承誠的天訊上。
柏承誠還一時沒轉過彎來,問嶽未遠,“你這是什麽意思?”若是範恭明在,肯定知道嶽未遠的意圖。
嶽未遠倒也直白,“我是将謝連營投靠您的證據交到您手上。如果他有異心,您隻要将這個視頻發給張仁弢或張友道,他絕對死無葬身之地。”
柏承誠一想也是,聯想起路上謝連營的異常舉動,感覺謝連營的投靠是可信的。轉而問嶽未遠:“好吧,我信了他,但你呢?”畢竟以前雙方的關系可不怎麽樣,空口白話是難以取信于人的。柏承誠可不信自己王霸之氣一放,能招四方英豪來投。
嶽未遠扶起謝連營,說道:“你幫我錄像。”倒沒有向謝連營一樣跪倒發誓。如果不要臉的話,這東西未必管用。謝連營在路上确實有破壞張仁弢計劃的舉動,他可沒有。僅僅發誓是取信不了柏承誠的。
謝連營開始錄像之後,嶽未遠在自己的天訊上調出一段視頻播放。他本可以直接發送給柏承誠,之所以放出來,就是爲了留一個證據或者叫把柄給柏承誠。
柏承誠認真觀看,然後拍案而怒,“畜生。”
視頻是關于馮茹蕾的母親豐語嫣的。當年爲徐福市府爲了迎接新任東洲洲長張劍鋒,舉辦了一次歡迎晚宴。豐語嫣号稱徐福之花,這種宴會往往都在被邀請之列。張劍鋒似乎喝醉了。徐福市府某些心裏陰暗或攀附權貴之輩暗中施了一點手段,灌醉了豐語嫣,送到了張劍鋒的床上。
若僅僅是被張劍鋒侮辱,豐語嫣可能不會自殺,畢竟現在的社會風氣還是比較開放的。讓人忍無可忍的是,張友道和張家幾個子弟,在當夜張劍鋒離開之後,溜進了那個房間。
張友道是自己的學生,而且是幾個人一起,這就讓豐語嫣再也無臉見人了,憤而跳樓自殺了。
謀劃此事的本就有當時社安局的局長在内,所以此案的調查結果可想而知,說是豐語嫣酒醉之後神志不清,自己翻窗跌下了高樓。
嶽未遠随後将視頻發送給柏承誠,“柏少息怒。僅有這個未必能扳倒張劍鋒。他本身并不可怕,但終究是張家旁系。
這兩天您也看到了,法律和公理,對有些人是無用的。我給您這個,也隻是作爲投名狀。
我爲什麽有這個視頻,呵呵,那家酒店是我家的。我也不怕坦誠這個讓柏少懷疑我将來是否也會背叛您。跟剛才謝連營那個視頻一樣,您隻要将這段視頻交給張仁弢,我必死無疑。”
都到了這個份上,柏承誠不得不信。招了招手,“先坐下吧,站着說話不方便。還有,不要喊您,都把我喊老了。喊我橙子就行。”
兩人都道不敢,“我還是稱您柏少的好。”
等兩人坐下,柏承誠不急着問他們所謂的救命是怎麽回事,吩咐謝連營招呼上菜,自己則認真思量一番。他确實需要人手,但這兩人他其實是看不入眼的。終究沒有範恭明的腦袋轉得快,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自己收了這兩人有多大價值。
好在嶽未遠來了,不然今天謝連營的一番舉動恐怕會白費力。
等酒菜上好之後,嶽未遠吩咐服務員不要讓人打擾,關上了門,坐到柏承誠的身邊,“柏少,我們對你還是有一點價值的,比如當卧底。張家和卓家,據說不對付。”
柏承誠眼神一凝,這個價值可以考慮,但緊緊盯着嶽未遠的眼睛,“你們是因爲我有卓家的背景才投靠我是嗎?很可惜,我明白地告訴你們,我不會成爲任何一系的附庸。如果你們打的是這個主意,那你們可就要失望了。”
謝連營急了,“柏少,我不管那些,隻要你能救我,我就給你賣命。”
嶽未遠沉吟了一會,“柏少,不投靠一家,你想發展會很艱難。階層固化,下層的通道那是人家看不入眼,也算給草根一個虛假的希望,才沒有被堵死。頂層的通道,說實話,沒有世家的首肯,現任那五人坐不上那個位置。”同時用手指了指天。
柏承誠堅定地搖頭,“我不會做任何人的附庸。如果你反悔的話,你給我的視頻我還是會留着,但謝連營錄的視頻我會删去。”
嶽未遠也堅定地搖頭,“我不算什麽大丈夫,但一言既出,就不會反悔。爲你分析利弊,是我作爲下屬的職責。我覺得,何不先虛與委蛇,等實力強大了再作他謀。”
柏承誠擺擺手,“這個再說吧。先給我說說救命是怎麽回事?”跟能說會道的聰明人打交道,柏承誠比較頭痛,等問過範恭明再處理不遲。
謝連營終于有機會說話,“柏少,張仁弢要我做替罪羊?我如果入獄,就算不死,估計這一輩子也出不來。而且按照嶽未遠的估計,别人不弄死,張家也會弄死我。”
柏承誠再次看向嶽未遠,“具體說說。”
嶽未遠道:“我們啊,終歸是鄉巴佬,實在太天真了。在始皇星,以爲交好了張友道,就能得到助力。來了炎黃星,才知道我們這些人的作用,也就是一隻走狗。
張友道稍好一點,他跟張家多多少少有那麽點血緣,何況張劍鋒對張家還有點用。我們呢,是走狗的走狗,除了做替罪羊還能做什麽?
更可氣的是,做了替罪羊,還得感恩戴德,能對主子有點用處嘛。正如古代帝王賜死臣子,臣子還得叩頭謝恩一樣。
實話實說,我投靠柏少,一方面是看到謝連營的遭遇。不知道哪一天,我會步他後塵。另一方面嘛,你踩翻張仁弢都敬畏的太子還能安然無事,讓我看到了出路。
開學期間,各大勢力都在招攬附庸。張仁弢作爲張家子弟,當然也想表現表現。世家子弟之間,哼,還不如平常百姓家的兄弟姐妹和睦,競争非常激烈。
張仁弢這家夥,心比天大,卻沒有對應的頭腦,還固執傲慢,聽不進别人的意見。當然,也或者是我人微言輕,他覺得我的話不值得采信。
這家夥沒考上炎黃軍政大學,上了炎黃武道大學。他們班上有幾個不錯的苗子,被他盯上了。不是所有人都願意曲意逢迎權貴的,其中有一人堅決拒絕張仁弢的招攬。
張仁弢是誰呀?當自己是龍子龍孫呐,不給他面子那還了得。唆使他的保镖在校外将那位同學揍了一頓。結果悲劇了,下手過重,沒救過來。他舍不得自己的保镖,就讓謝連營去認罪。”
“哦。”柏承誠終于明白了,“這有點麻煩。我要是出手,張仁弢豈不是知道了你們投靠了我?”
謝連營大喜,柏承誠沒說沒辦法,僅僅是覺得麻煩而已,“柏少,卧底有嶽未遠就行,我未必有那能力。張仁弢知道就知道,反正以後我就是您一條狗,讓我咬誰就咬誰?被人打死總比冤死好。”
嶽未遠也在看着柏承誠,他要看柏承誠救不救,怎麽救謝連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