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呼爾泰浩瀚如海的氣勢鎖定和壓制,柏承誠警兆大作。更可怕的是,準備閃身避開的他竟是難以動彈,不由冷汗淋漓,暗中大罵方星航不靠譜。事先已經提醒過,他竟然還是讓呼爾泰出手了。
方星航完全沒料到,呼爾泰竟敢如此猖狂。駭得面無人色,飛速追來,可哪裏還來得及。
突然,一道白光閃過,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洞穿了呼爾泰的頭顱。這時柏承誠才獲得了自己身體的主導權,飛速閃躲。嘭,下個零點一秒,呼爾泰重重地砸在地上,血肉四濺,成了一灘觸目驚心的爛泥。
突而其來的驚變,讓場中所有人的心态猶如坐過山車,驚駭,緊張,詫異,再震驚,然後是複雜,他怎麽敢?那是武王欸,居然就當場直接射殺了。
不等衆人回過神來,手持激光槍、殺氣凜然的卓青陽大吼,“來人,給我将汗王俱樂部和徐福俱樂部所有人都控制起來,敢于反抗者殺無赦!”
轟,卓青陽手下的炎黃衛衆人齊聲領命,轟然發動,沖向尤三山,謝泰來等人。
尤三山還處于不可置信的狀态,顫抖的手指指着卓青陽,嘴唇不停的哆嗦,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謝泰來則吓得失去了思考能力,腦中一片空白。
方星航的反應還不如卓遠山。緊接着下令的是卓遠山,“張洲長,立即給我封禁徐福俱樂部,包括人員,固定資産和賬戶。”
張劍鋒一躍而起,大聲呼叫,“柯市長,我命令你立即按星長的指示行動。光天化日之下,竟有人公然襲殺徐福學子,簡直是無法無天。”
柯騰江不敢遲疑,厲聲讓社安局長龐雷震率警員依令而行,封禁徐福俱樂部。龐雷震這時才知道張劍鋒爲什麽用短信的方式召他率人來此。
其實張劍鋒也是這時候才知道卓遠山爲什麽暗中喊他招來警員。心中大呼僥幸,幸好第一時間立即重新站隊,不然他本人說不定也在被抓之列。同時又大爲警惕,卓遠山這是在南洲還沒安定下來的時候就準備對東洲下手了嗎?還有一個感觸是敬佩,即使在如此緊急的狀态下,卓遠山依然沒有越級下令龐雷震動手,真不愧爲老政客,不給别人半分把柄。
方星航一顆提着的心這才落下來,勃然大怒,高聲疾呼,“鷹衛聽令,輔助炎黃衛控制相關嫌疑人員。”
不是方星航膽小,也不是方星航反應慢,是他不可能像世家子弟那樣視人命如草芥,是他沒有世家子弟那種魄力和殺伐果斷。汗王俱樂部在卓青陽等人眼裏,名氣再大,也隻是草民,殺了就殺了。法理什麽的最他們沒多大約束力,殺了再說。
但作爲豪門的汗王俱樂部和身爲武王的呼爾泰,對于方星航來說,就有一種無形的壓力。他不敢先斬後奏,必須先拿到出手的正當理由。如果呼爾泰在衆目睽睽之下殺了柏承誠,他肯定會出手。但謀殺未遂之計,方星航的潛意識決定他還是不敢先擊殺呼爾泰。
方星航下令之後,這才飛身而下來到柏承誠身邊,“橙子,你沒事吧?”
柏承誠翻了個白眼,“你呀,唉,不說了。沒事沒事。”
方星航讪讪,牽住柏承誠的手,帶着他飛身躍上四米多高的看台。他不敢再讓柏承誠離開自己身邊了。
上空機甲盤旋,地面槍械如林,徐福俱樂部和汗王俱樂部所有人都不敢反抗,乖乖接受控制。隻有尤三山大聲抗議,可是無效。炎黃衛回應的是經典的台詞,“我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你們有沒有違法,法律會有一個公正的處理。”
謝泰來吓傻了,嶽遠望吓呆了。張劍鋒和一幹無關的官員,熱情地上前慰問受到驚吓的柏承誠。
嶽未遠懵了,他知道柏承誠會反擊,還以爲柏承誠最多隻能像被打痛了野狗一樣威脅性的哼叫,口頭上徒勞無功地說說狠話,或者任由範恭明魯有志被欺負而躲起來不出現,卻不料反擊來得如此洶湧而巨大,排山倒海,碾壓一切。爲什麽呢,憑什麽呢?他柏承誠不就是一個平民學生嗎?
沒人給他解惑,自以爲智比諸葛的他被所有人無視了。
卓遠山召集張劍鋒等東洲官員,就在俱樂部的一個會議室召開緊急會議,對東洲的混亂表示不滿,要求東洲立即整頓社會秩序,尤其是柏承誠,魯有志,範恭明這些已經确定特招和保送的人才,絕不允許再受到任何傷害。
包括馮寒峰在内,衆人都雲裏霧裏不明所以,星長重視人才到了如此地步?這不合常理呀。學生再是人才,也隻是還未成長起來的人才,怎麽都不能跟一個武王相比。那麽,必然還有他們不知道的隐情才是。不管怎麽猜測,他們知道柏承誠這些人,不,就是柏承誠這個人,在星長心目中的份量很高很足就夠了。
另一個房間,卓青陽問柏承誠,“你想怎麽處理汗王俱樂部和徐福俱樂部的那些人?”
柏承誠一點都沒表現出劫後餘生的後怕,很是平淡,“今天的事,我承你情。謝了。至于那些人,依法來吧,該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對了,我想跟嶽遠望單獨談談。”
卓青陽看了柏承誠一眼,意味深長,“别做得太過,畢竟沒證據。尤其是張劍鋒,别去碰,他另有背景。”
柏承誠好笑,“我像是一個亂來的人嗎?”
“切!”衆人齊齊鄙棄,包括卓青青,馮茹蕾。她們倆吓得到現在心髒還在砰砰亂跳,思維混亂。
卓青陽起身出門。柏承誠揮手示意馮茹蕾和卓青青也離開。二女都不聽,柏承誠正想翻臉,可終于忍不住,“嘔。”吐得滿地都是。
第一次殺人,直接爆頭。當時是爽了,可一靜下來,心理陰影立即刷屏。加上呼爾泰在他面前摔成一灘爛泥,血肉飛濺。回想起來,惡心和恐懼猶如大海潮湧,不可遏制。
看到柏承誠嘔吐,方星航反而放心了。要是柏承誠殺人後一點反應都沒有,他才真的害怕,要麽柏承誠天生冷血,要麽柏承誠心理有毛病。輕拍柏承誠的後背,“沒關系,人都有第一次嘛。再說是他們對你動殺機在先,你是自衛。你不殺他們他們就要殺你,不得不反擊。所以你不必有任何心裏負擔。有個這種經曆也好,免得以後上戰場時槍都拿不穩。”
馮茹蕾很是貼心地倒了一杯水過來,聽到方星航的話,“上戰場,承誠上戰場幹嘛?他又不當兵。”
卓青青是知道特招的意義的,撇撇嘴,“他上不上戰場,由你說了算嗎?幼稚。”
馮茹蕾大怒,“我跟承誠和方哥說話,關你屁事?要你插嘴。”
柏承誠頭痛,低吼道:“出去,出去,都給我出去。求你們了。”在女生面前嘔吐本就覺得丢臉,再聽到兩女的争吵,不由煩悶至極。
方星航站起身,朝卓青青和馮茹蕾招招手,“我們先出去,讓他一個人靜靜。”
馮茹蕾不同意,“你們走吧,承誠正需要心理輔導,我跟他說說話。”
卓青青,“自以爲是。”
馮茹蕾,“冷血動物。”
柏承誠,“都滾!”
剛好跟随卓青陽進門的嶽遠望和嶽未遠聽到柏承誠的吼叫,吓得一哆嗦,這是啥意思?
卓青陽跟方星航對了一個眼神,将卓青青直接提了出去。方星航也強行将馮茹蕾拉出房間,“橙子有事,你就别鬧了。”
被拉出房間的馮茹蕾還在叫,“我怎麽就是鬧了,承誠才殺了人,是需要······。”
才殺了人。嶽遠望和嶽未遠又吓得一激靈,都不敢坐,忐忑地看着柏承誠。
柏承誠吐了一會,吐無可吐,才将馮茹蕾放在茶幾上的水端起來漱漱口,有氣無力地看了嶽遠望一眼,微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叙家常一樣的語氣,“嶽董事長,我要一個交代,大熊和猴子被傷害的交代。别說話,你可以認爲我沒證據,可以不給,做好承受我怒火的準備就好了。”
嶽未遠,“柏,柏,柏承,魯,魯······。”
柏承誠一揮手,“确定跟你沒沒關系是吧?那就走吧。”
嶽遠望深吸一口氣,“說吧,怎麽交代?我給。”堂堂徐福巨頭怕了。謝泰來還在被審查,什麽結果不好說,嶽遠望拿不準柏承誠有沒有證據,但毫不懷疑柏承誠或柏家的實力。從在場軍政大佬的反應可以看出,柏承誠有足夠能力摧毀他們嶽家。證據什麽的重要嗎?隻要有嫌疑,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柏承誠豎起兩根手指,“兩個億。大熊和猴子一人一億。”
嶽未遠差點一蹦三丈高,“憑什麽?再說張······。”
“啪。”嶽遠望一巴掌将兒子後面的話打進肚子裏,對柏承誠道:“我給,但希望到此爲止。”
柏承誠無力地揮揮手,示意他們可以走了。
嶽未遠還憤憤不已。嶽遠望朝柏承誠拱拱手,拽着兒子就走。
事請鬧騰到晚上,漸漸平息下來。因爲柏承誠沒有繼續追究下去的興趣,兄弟被重傷的仇已經超額地報了,還殺了人,沒心情也不想過分,畢竟不像世家子弟那樣将别人的性命不當一回事。
柏承誠識趣地适可而止,卓青陽自然就不多事,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認可了謝家和汗王俱樂部諸人所堅持的,全是選手和呼爾泰的個人行爲,然後将被控制的所有人都放了。
當然,賭注是有效的,徐福武道俱樂部易主,歸柏承誠名下。
一日之間,天翻地覆,震撼徐福,進而驚動整個始皇星。柏承誠的名氣,自被懷疑擁有原生系統之後,再一次飛速擴張。
柏承誠哪有管理俱樂部的興趣,本就隻是爲了報複謝家而已,推給了馮茹蕾,“你不是想成立公司嗎?這家俱樂部歸你管了。”然後在方星航護送下,回家休息。
回到家,柏母鄙視,“沒用的東西,殺個把人而已,至于手耙腳軟的?吃飯,睡覺。”
老李還是什麽話都沒說,隻是輕輕拍了拍柏承誠,然後若無其事地坐上餐桌。
柏承誠和方星航相視苦笑,無語地吃飯。
飯後,柏母一拍柏承誠,柏承誠就睡了過去。然後被方星航送到床上。
第二天一早,方星航驚奇地發現,柏承誠龍精虎猛,屁事沒有。柏母昨晚那一拍,将柏承誠心理陰影方面的意念盡可能淡化了,并強化了另外一部分意念波,使得柏承誠一覺醒來,覺得那事非常久遠,又堅信自己殺人是爲了自衛,完全正當。
如此手段,也隻有柏母有能力使出。意想不到的的是,居然有一個良性副作用,那就是吓得珀麗雅瑟瑟發抖。通過這件事,珀麗雅認知到柏母要抹殺她的話,實在輕松不過。
一家人正吃着早餐,雲叔帶了一個意外的客人,馮寒峰。
馮寒峰滿臉堆笑,“呵呵呵,吃着呢。方副校長也在啊。呵呵,這是柏承的爸爸媽媽吧?柏,柏大姐好,李先生好。冒昧來訪,失禮了,失禮了。”
老李出于禮貌,放下碗,上前跟馮寒峰握了一下手,“馮校長有事?”
馮寒峰指了指柏承誠,“我找柏承有點事。”
“哦。那你找他吧。”老李當即回身繼續吃飯。
柏母嘴裏嚼着菜,含糊地說:“那你先坐一下哈。”然後埋頭吃飯。
柏承誠指了指自己,“找我?”
馮寒峰笑眯眯地點頭,“是呀是呀。”
柏承誠,“那您稍等。”加速吃飯。
一家人都不問馮寒峰吃了沒有,更不邀請馮寒峰一起吃飯。
如此待客可謂非常冷淡和不禮貌,但馮寒峰反而堅定了來此的信心。他覺得柏家正是因爲有實力才如此對他。他哪裏知道這家人一向如此,除非來人已被他們接受爲可信的親朋。
柏承誠快速吃完,嘴一抹,“走吧,我們下去談。”心裏很是奇怪,馮寒峰找他能有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