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星航拍案而起,大聲抗議。
徐福中學十名參賽學生,分别是張友道、謝連營、嶽未遠、柳迪、卓青青、馮茹蕾、魯有志,柏承誠、範恭明、王麗莉。
女生中,柳迪、馮茹蕾、王麗莉第一時間被轟擊出圈,男生中的張友道、嶽未遠和範恭明同樣遭到淘汰。隻有謝連營、魯有志和卓青青抗住了。柏承誠險些出圈。
謝連營似乎沒被針對,魯有志是硬生生抗住了,六人合力也沒打動他。卓青青則像是早有應對,閃避及時。倒不是别人知道卓青青的身份,不然也可能不被針對,而是世家子弟的素質和見識所緻,高傲歸高傲,但從不輕敵。本來圈子裏所有人都是敵人,隻能有一個出線。她防備着所有人。
剛開戰徐福中學十人就淘汰六個半,尤其是柏承誠基本上沒戲,他如何不怒?
南洲趙高中學校長梁三味一撇嘴,“違規了嗎?”
卓青陽苦笑,确實沒違規。隻能怪自己沒考慮到。早知如此的話,就不這樣分組了。
卓遠山則臉色陰沉,南洲此舉,引起了他足夠的警惕。
南洲,始皇星四大洲之一,一直是始皇星政府的難題,因爲南洲有一個很是不小幫會,天星會,三清門的附屬幫會。
天星會基本上控制了南洲的政治,經濟和學校。天星會會長的話,在南洲比始皇星星長和民院院長的話還管用。南洲民選院和名流院的選舉,也基本操控在天星會手中。不經過天星會會長的同意,星長任命的南洲洲長和各市市長,在南洲各級民院根本通不過。
當然,他們還不敢操縱始皇星民院,如果否定上面派來的星長,大星區甚至國家層面很可能會出手打擊天星會。所以卓遠山不需要對天星會低聲下氣,但想按照自己的意願任命南洲官員,也不容易。
場中,南洲學生看到柏承誠還有兩隻腳沒出圈,兩人冷冷一笑,不約而同地沖過來飛腳就踢。
柏承誠怒了,腳底紮根地面,猛地一個鐵闆橋,上身違背物理原理式地平地拔起,以腳爲原點畫出一個半圓向前一砸,任由南洲學生踢向他的腳,身軀甩到前傾時,狠狠地雙拳齊出,将身前的兩個學生一拳打飛。咔嚓,骨骼脆響。慘叫與鮮血齊飛。嘭嘭兩響,那兩人重重地砸到圈外地面。
場面突變,方星航大聲叫好。
梁三味則大怒,“混賬!卓上校,那位學生出手狠辣,純屬殺人。我要求取消他的比賽資格。”
方星航撇嘴,“原話奉還,違規了嗎?”
卓青陽還爲說話,南洲洲長武铖冷聲道:“心狠手辣之輩,越是培養越是禍害。請卓上校鄭重考慮。”
上面的大佬們還在争論,底下柏承誠已經戰力全開,身形閃動如電,出拳破空炸響,凡是被他沾邊的學生,紛紛被動飛起,砸向圈外。
憋悶太久,一上場就被暗算,徹底激怒了柏承誠。功力全開,毫不留手。去特麽藏拙,老子就是厲害,有本事來咬我。不能順心暢意,那還比賽個屁,不如躲在家裏喝奶。
當然,柏承誠并未失去理智,轟開其他學生時,盡可能不傷人,隻是将人打出圈外。但是針對剛才聯手偷襲他的那七人,拳拳到肉,不會将人打死,但絕對要讓他們一個月下不了床。
看台上,衆人突然不争論了,而是表情各異地看着柏承誠發威。
方星航是大驚,“壞了。橙子還是太年輕了。一旦展現出無敵的戰力,那個檢測等于白做了。縱然确實沒有作假,但誰信?。一個六級武徒,在短短兩個月後,強力橫掃其他中學的精英,沒鬼才怪?頭套系統當然是不可能對外公示,别人不往戰艦種子系統上想都不可能。”
卓遠山眼睛一亮,他看得出柏承誠的基本功非常紮實,且招數驚奇。所使用的武技,他都看不懂。難道是來自《照玄經》?扭頭看了看身後帶着面紗,故意換了一身短裝的卓青琳。
卓青陽若有所思,“這就是你的真實戰力嗎?”
其他人則目不轉睛地盯着柏承誠,心裏想什麽誰都不知道。關于柏承誠獲得戰艦種子系統的傳言,在座的基本都知道。方星航爲了打擊湧入始皇星的黑道勢力,可是抓了不少人,鬧出不小的動靜。
咚咚咚咚,一招一個,二十拳結束戰鬥。有六人是自己逃出圈子的,怕了,怕了這個瘋子。
“哈嗷嗷嗷~”柏承誠揮拳長嘯,霸絕全場,将這些天積郁的悶氣宣洩而出。
圈外,南洲七個學生到底不起,吐血不止。醫護人員飛速上前搶救。
結束戰鬥的速度之快,時間之短,讓台上衆人目瞪口呆,寂靜無聲。
突然有一個清脆的叫好聲打破靜默,“漂亮!霸,呃。”發現太另類,連忙啞住,一縮脖子,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下意識叫好的正是卓青琳。
叫好聲讓梁三味、武铖等人倍感刺耳,冷冷的目光掃了過來。不過卓青琳戴了面紗,威懾是否有效兩說。
武铖繼續剛才的話題,“卓上校,我建議······。”
卓青陽擡手打斷武铖,“呵呵,比賽還未結束嘛。”
武铖和梁三味等南洲中學校長們瞬間交換了一下眼神,意思不言自明,全力阻擊柏承誠。不能不阻擊,看卓青陽的意思,是不會在乎他一個南洲洲長或天星會的。一旦柏承誠入選炎黃衛,三清門都未必敢動他,更别說他們天星會了。郭天放可不是擺設,那是足以翻山倒海的存在,誰都承受不起他的怒火。
柏承誠的嘯聲驚動全場。魯有志一看,大喜,這才是戰鬥嘛。揮起蒲扇大的巴掌,将眼前的對手一個個掃出圈外。
卓青青也發威了,她可不認爲自己不如柏承誠,尤其是不能讓柏承誠的排名比她高。她丢不起那人,世家子弟,炎黃中學的精英,在落後的始皇星豈能敗給别人。還有,就是那個允諾會很尴尬。雖然她說的隻是資格,但卻不想讓柏承誠誤會。
同樣功力全開,即使不能像柏承誠魯有志那樣橫掃,也飛速地将一個個對手丢出圈外。
不止是他們受影響,其他圈子同樣如是。柏承誠的嘯聲像是沖鋒的号角,讓人熱血沸騰。戰力較高者無不功力全開,以求盡快結束戰鬥。來此參加比賽的都自诩精英,誰都不服誰。一時間,比賽突然激烈無數倍。最悲催的是醫護人員,忙得腳不沾地。
讓武铖、梁三味等人吐血的是,他們偷雞不着蝕把米。因爲柏承誠的激烈反應,使得更多人看清了南洲學生結夥,這引發其他三洲學生的衆怒,從而先下意識地攻擊南洲學生。
按說隻要學生們反應慢一點,南洲學生完全可以将事先預估的高手聯手清出場,然後占據更多的出線名額。可他們的計劃被柏承誠徹底碾碎了,遭遇強力反彈,使得最後出線的南洲學生,不但沒有預想的多,甚至不到平均數。更可惡的是,南洲學生都遭遇重手,傷者不計其數。
全民尚武,幫會所在地尤甚。武試,在始皇星南洲一向占優。而今出線的反而最少,武铖等人不會承認自己的手段不當,隻會恨死了柏承誠。
比賽結束很快。看台上不少老師都飛身而下,去看望自家受傷的學生。看到梁三味等人紛紛起身快速沖下看台,方星航突然飛身而起,同樣長嘯一聲,飛鷹一般掠過數十米的看台,朝柏承誠沖去。他擔心梁三味等人出手傷害柏承誠。
還别說,南洲教師還真有這個打算。傷了柏承誠,可以辯解爲氣憤柏承誠出手過于狠辣。追責的話,大不了認個錯,賠點醫藥費。隻要能阻止柏承誠入選炎黃衛,付出一點代價無所謂。不阻止柏承誠,三清門追責下來,他們承受不起。
方星航掠飛的距離和嘯聲,再次震驚全場。
卓青陽失聲驚呼,“武尊!”
南洲老師和官員齊齊失色。天星會會長也不過是高級武宗,武王都不到。真要惹得方星航翻臉,他們更承受不起。
方星航如此也是逼不得已,不威懾全場,誰知南洲人會不會行卑劣之舉。方星航搶先感到柏承誠身邊,南洲老師整齊地止步。愣了少許,發現意圖太明顯,才佯作不看柏承誠和方星航,朝自己的學生走去。
方星航冷眼掃視了一下南洲老師,低聲責怪柏承誠,“不是讓你别表現過頭嗎?”
柏承誠不服氣地回道:“你的意思是我該任由别人欺負?”
“你!”方星航被氣得一窒,“嗨,我都跟你說過了,那晚的檢測雖然證明你沒有原生系統,但在目前的大環境下,隻能取信與普通人。真正有實力的人是不相信的,因爲他們經常操控輿論,以己度彼,他們隻相信自己的判斷。
讓你藏拙,是爲了少招惹麻煩。那些人一旦出手,我未必保得住你。你倒好,不但不藏拙,還公然挑釁天星會。天星會知道嗎?南······。”
“打住,打住。”柏承誠聽得不耐煩,“哥,這還是一回事吧?”
方星航啞了,“呃,可能是。”
柏承誠撇撇嘴,“那不就得了。我再是怎麽委曲求全,人家還是不會放過我。而且,這讓我非常非常的不爽。不能暢意人生,天天像老鼠一樣畏畏縮縮地生活,活着還有什麽意思。
去特麽藏拙,水來土掩,兵來将擋,該怎麽着就怎麽着。隻有直面問題才能解決問題,逃避不是辦法,也不是我的習慣。”
恰好走過來的魯有志也甕聲甕氣地說:“對頭!生死看淡,不服就幹,怕個球!”
方星航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你,你們這是莽撞知道不?”
柏承誠伸手拍了拍方星航的肩膀,“行了行了,方哥,我理解你。身在官場嘛,總有這樣那樣的顧忌。放心,我不會連累你的。接觸時間不長,你可能不太了解我。我不做二愣子,不會天不怕地不怕,但我也當不了地老鼠,窩囊一輩子。
呵呵,想動我,不管是誰,他得準備好一副好牙口。我或許拼不過,但我肯定能崩碎他幾顆牙。刺猬不強大,但老虎都未必會動他。
你越是怕,别人就覺得你越好欺負,動心的人就會越多。忍一次,忍兩次,你就忍成習慣了,也忍成窩囊廢了。
你越是強硬,拼着打不過也要咬一口的狠辣,别人出手就越是顧慮,會考慮是不是劃算,敢輕易動手的人就越少。
你呀,不說了。”
本來準備以哥哥的身份教訓柏承誠的方星航,反倒被柏承誠教訓了一頓。不但被逼到了牆角,還真的被柏承誠說動了。自己是不是真的很窩囊,或者說自己所謂的委屈,原來并不怪别人,而是自己不夠強硬所緻。
如果當時拼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結局又會怎麽樣?自己有必要躲到這偏僻的星球來嗎?看似在跟上級以冷戰對抗,可在别人眼裏,或許隻不過是小孩子賭氣以表達委屈吧?不,更可能是認爲自己窩囊。自己所謂的無能爲力,原來是膽怯無能。
“呼!”方星航長長地吐出一口積郁良久的悶氣,狠狠地一握拳,“去特麽藏拙!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