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認爲馮茹蕾故意如此稱呼有特别的意義,唯獨情感白癡柏承誠以爲馮茹蕾也是質問他是不是作弊了,不屑一顧地歪了一下嘴,不予理會。反而朝卓青青挑釁挑了挑下巴,意思是‘怎麽樣?認輸了吧。’
卓青青啐了一口,“還早呢。”她倒是相信柏承誠沒有作弊,因爲她對柏承誠曾經的成績不算太了解,也因爲确信在考試系統監視下,根本無法作弊。隻要有任何不屬于考場的異物或信号出現,系統早就提示柏承誠的得分爲零了。
柏承誠笑了笑,嘻嘻哈哈地跟着魯有志範恭明勾肩搭背地出門,走向寝室。柏承誠沒住校,但學校依然有他的寝室鋪位。這是免費義務教育的規則。
到了寝室,柏承誠取了磁浮滑闆,揮别魯有志範恭明。從今天起,魯範二人将不會因私離開學校直到高考。其實魯範也希望柏承誠爲安全計而别回家,可柏母要求柏承誠必須回家吃飯。
踏上磁浮滑闆,沿着磁浮滑道,柏承誠意氣飛揚地沖出學校,朝家裏滑去。做了多年的鹹魚,一朝揚眉吐氣,第一時間自然是想向父母炫耀。
因爲各星球的公轉和自轉周期都不一樣,所以考試時各地的季節是不一樣的。始皇星徐福市此時正是秋高氣爽的時節。藍天很藍,白雲悠悠。銀杏樹的落葉使得遍地金黃。
柏承誠第一次感覺徐福市居然是那麽美,頭頂上來來往往的飛車也不那麽讨厭了。
“咱們三人行呐,今兒個真高興,······。”輕快的歌聲飛揚少年的心情,竟是忘記了所處的危機。
剛轉過街角,柏承誠蓦地警兆大作,下意識地用力一踩滑闆。滑闆突然加速向前一沖。
咚,身後一聲巨大的脆響,吓了柏承誠一跳。猛地一回頭,看到倒下的路燈杆恰好砸在一個人的頭上。那人手裏拿了一把匕首,嘴裏鮮血直冒。臉上已看不見啥表情,因爲腦袋被路燈杆砸得半爛。柏承誠回頭時,那人和路燈杆還未徹底倒地。轟隆,噼啪。人和路燈杆砸在地上,路燈也碎裂成殘渣。
柏承誠刹住腳,本來是準備上前救人的,但看見那人手上的匕首,又遲疑了一下。
柏承誠一遲疑,街邊不多的行人被驚動,朝這邊跑來。有人在喊叫,有人在撥打電話應該是報警或呼叫急救機構。比行人速度更快的是激射而來的方星航,事件發生幾秒之後就趕到了。但他并非先去觀察傷者,而是第一時間搶到柏承誠身邊,焦急地問:“柏承,你沒事吧?”
柏承誠撓撓頭,感覺有點奇怪,“我能有什麽事,有事的是那位。”指了指地下的傷者。哦,應該是死者了。那人橫卧在燈杆下,先前還抽搐幾下,而今徹底不動了。血液和腦漿流淌得驚心觸目。
“别靠近!面得破壞現場。”方星航陡然喝道。他喝叫的對象,是那些跑過來看熱鬧,以及熱心或假裝熱心過來幫忙救人的行人。
衆人一愣,不由自主地止住了腳步,但依然有兩個人繼續沖了過來。
方星航臉一冷,一閃身,那兩人就稀裏糊圖地被他控制住了。那兩人微現驚慌的神色,嘴裏卻卻嚷嚷,“這人怎麽這麽無情?你不救人還不讓别人救。”
行人似乎被蠱惑了,正要吵吵,方星航連忙運功喝叫,“那人即使沒死也不能輕易移動,隻有專業醫務人員才行,否則适得其反,好心做壞事。你們是醫生嗎?不是的話,最好安靜點。是的話,點看天訊讓我看看。
我懷疑你兩别有用心,說不定跟死者有關。”
方星航這麽一吼,衆人爲免惹禍上身,再也沒人敢輕易有動作了。
方星航手上的兩人又驚又急,嘶聲喊叫,“我們要告你,你這是誣陷。”
方星航湊近二人的耳邊低聲道:“告我之前,希望你們能解釋清楚自己的身份。”制住二人的穴位往地上一丢。
不一會,警車飛速趕到。跟随警車而來的,居然還有卓青陽。
卓青陽一下車就問方星航,“怎麽回事?”
方星航搖搖頭,“不知道,需要你去查。這裏交給你了。我送柏承誠回家。”
卓青陽指了一下柏承誠,很是意外,“你是說······?”
方星航一擡手制止卓青陽說下去,轉身拉了柏承誠就走。
柏承誠雲裏霧裏,“方哥,不需要去社安局做個筆錄啥的嗎?”
方星航冷厲地說:“你嫌命長是吧?自己麻煩重重,還敢湊熱鬧。”
柏承誠縮縮脖子,他忘了。“哦哦。等等,等等,我的滑闆。”伸手抄起滑闆,在方星航‘監視’下快速回家。
回到柏家,方星航對門口的柏雲(機器人)道:“我要見你主人。”
柏雲還未回答,柏承誠一拉方星航的手,“跟我來。”在進門屏風處左拐,打開電梯,帶着方星航上二樓。
二樓客廳,機器人小美正在往桌上擺放飯菜,柏母和老李坐在餐桌旁,看得出正等柏承誠吃飯。
看到方星航和柏承誠進來,柏母笑道:“哦,兒子都回來了,吃飯,吃飯。”
一個都字,顯然包含了方星航。
方星航臉色一變,大爲不爽,戲弄人也該有個限度吧。一而再,再而三,真當我好欺負?
方星航臉色驟變,柏母和老李視而不見。老李招呼道:“方老師也來了啊。請坐。剛好飯點,就在這裏一起用餐吧。”
如此一打岔,讓方星航都忘了自己要跟柏母和老李要說的話。
正要推辭,就聽柏母道:“你查我們也查了那麽久,查出點什麽沒有?要不我自己跟你說說,想聽嗎?”
“呃?”方星航尴尬了。
柏承誠不知道大人們打什麽啞謎,拉了一下方星航,“方哥,就在這吃吧。等你回校,食堂可能沒飯菜了。”
方星航想了一下,順勢坐到餐桌前,眼睛看着柏母,顯然在等柏母的下文。
老李道:“食不言。吃完再說吧。”然後端起碗,自顧自吃了起來。
柏母朝方星航調皮一笑,也端起碗吃飯。
方星航無奈,恰好小美給他端了飯過來,隻好也拿起筷子吃飯。嗯?才吃了一口,方星航就驚呆了,“這米?”
柏承誠豎起指頭示意噤聲,意思是食不言。
柏母和老李聽而不聞,專心吃飯。
方星航疑惑地再扒拉了一口飯,他可以确定,此米自己從未吃過,市面上也未必有賣,因爲飯中蘊涵有豐富的靈能。
靈能又稱之爲靈氣,中階及以上武者就是靠吸收靈氣來改造身體和提升功力。
蘊涵靈能的物質,無不是價值不菲的存在。就這麽一口米飯,其價值可能抵得上普通人家一個月的生活費用。
方星航瞪大了滿是問号的雙眼,呆呆地看着柏家三人。
“怎麽啦?不合胃口嗎?吃呀。”柏承誠對方星航的表現趕到不解。
方星航,“你,你不覺得這飯······?”他都不知道該如何表達。
柏承誠湊近方星航的飯碗聞了一下,再聞了一下自己的,“沒問題呀,我每天吃,都是這個味。”
“每天吃?”方星航驚呼。
老李哼了一聲,“吃飯。有話吃完再說。”
柏承誠跟柏母都做了個鬼臉,乖乖吃飯。
方星航吃着價值不菲的珍稀飯菜卻食不甘味。
柏承誠快速吃完,将碗一放,“我吃完了。老爸老媽慢吃,方哥慢吃。”
老李點點頭,朝内室示意了一下,“去睡午覺。下午還要考試。嗯,你的上午的成績我們已經知道了。不錯。”
柏承誠怏怏,還想顯擺一下呢,誰知老爸老媽已經知道了,且僅僅是得了個不錯的評價。有些掃興地走向自己的卧室。
方星航也快速地幾口吃完。遲疑了一下,“不讓柏承誠運功吸收一下?”如此靈能,不趕緊運功吸收,豈不是浪費。
柏母笑道:“他還是武徒。你自己靜坐一會。”意思是柏承誠還沒修習内功,無法運功吸收。讓方星航自己運功消化靈食。
“那······?”本想說那豈不是浪費,又感覺自己沒資格說。看了柏母和老李一眼,“晚輩,呃,就失禮了。”如此靈能不趕緊吸收,實在是暴殄天物。
老李隻是點點頭,柏母倒是滿眼的鼓勵。
方星航走到一邊,打坐運功。
運行幾個周天之後,方星航收功睜眼,發現老李已經不在,隻有柏母在古色古香的茶幾上搗鼓功夫茶。
“收功啦?來來,嘗一下我泡的茶。”柏母笑眯眯地招手。茶幾上除了一套功夫茶具,還有一個跟柏承誠三人一樣薄如蟬翼的頭套。
“謝謝前輩。”方星航順從地走到茶幾旁坐下,等柏母爲他解惑。
柏母推了一小杯茶給方星航。
方星航端起,抿了一口,眼睛再次一亮,“這是······?”此茶同樣是靈茶。今天柏家給他的震撼實在不小。
柏母道:“我和老李都七十多了,喊我一聲媽,做我義子真的吃虧嗎?”
方星航愕然,“不,不是······。”柏母說話天馬行空讓他難以适從,您不是要問我解惑嗎,怎麽還揪着自己第一次失态時喊的那聲‘媽’不放呢?再說那聲‘媽’是疑問感歎好不好?難怪柏承誠三人稱其爲妖精。
柏母卻很是正經地說:“既然認義父義母難以接受,那就換個說法吧。我希望你和柏承誠成爲兄弟。”
方星航很是尴尬地說:“前輩跑題了。”
柏母道:“你是Ⅲ類人(即出身大家庭的人。另外人們習慣将出身傳統家庭的人成爲Ⅰ類人,出身新式家庭者成爲Ⅱ類人。但公開場合一般禁止這麽說,有歧視之嫌。),出生在三國星區曹操星許諸市社安局,今年三十一歲。
從小成績優異,天資不凡。因爲被同齡人嫉妒,跟‘兄弟姐妹’(同批培育出來的Ⅲ類人)都搞不好關系。十六歲提前進入大學。二十歲進入軍隊。二十二歲被選入天刀特戰部隊,隸屬天衛。屢立戰功。二十四歲被錄入炎黃軍政大學,二十五歲就入選炎黃衛。同年獲得冷面金童稱号。
期間的細節我就不說了。二十八時在GW戰場聽說戀人火鳳玉女被冤殺,憤而回國卻無力報仇。因爲委屈和怨恨,私自離開炎黃衛,來到了徐福中學。
社會關系簡單,除了故意示好你的卓家,跟其他人都不太親近。”
方星航大驚失色,“你倒底是什麽人?”他的履曆已是SSSSS級機密,隻有極少數人可以查閱。
柏母氣勢微微一放即收。方星航毛骨悚然,因爲那一瞬他感知到自己渾身僵硬,如陷無形囚牢。柏母要殺他的話,不費吹灰之力。
柏母,“别查我,你什麽都查不到。也沒必要查,我不隸屬獵戶懸臂任何國家和組織。我想你跟柏承誠結拜爲兄弟,是希望你能在近幾年适當給他一些幫助,尤其是生命安全上。
柏承誠缺點不少,但肯定是個好兄弟。你看他和魯有志、範恭明的感情就知道。
你呢,也需要親情,真正的親情。不然你遲早會走向極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