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如果繼續留在柏承誠他們手裏,不管是不是活體戰艦種子,都将被黑白道上各方勢力關注。招惹了十三獄、三清門和俠客行這三大擁有武王的強大勢力,對于身爲普通人的幾個學生來說,絕對是滅頂之災。
不動用公權力,方星航也保不住他們。即使動用公權力,官方人手也不可能長期守在幾個學生身邊,他們沒那個資格。将流星交給溫慎遠,矛盾轉移,由俠客行去應付是最好的方式。所以說溫慎遠是在幫助柏承誠他們。
方星航從魯有志的背包裏拿出一顆流星看了看,看不出什麽名堂,但确信不是金屬,也肯定不是什麽戰艦種子。轉頭朝溫慎遠問道:“火鑽?”
一般的非金屬隕石,在大氣層内絕對會燒成灰燼,隻有頂級火鑽石,又名鳳血鑽石,才能承受住如此高溫的燒灼。
溫慎遠不回答,反問,“賣不賣?”
方星航還給魯有志,“我不幹涉。”他其實是希望柏承誠他們賣給溫慎遠,以擺脫這個巨大的漩渦。
溫慎遠立即熱切地看向魯有志。
魯有志問柏承誠,“老大,賣不賣?”
柏承誠說不出話,勉力擡手指了指馮茹蕾和範公明。
範公明心領神會,“可以呀。我們有兩顆,一顆事先說好了要送給馮茹蕾和劉星葉。她們賣不賣你問她們,我們這顆可以。你給多少錢?”
溫慎遠說:“一億一顆,星元。怎麽樣?就算能切出鑽石,這價格也頂天了。我們還要出加工費。”
“多少?”咣當,魯有志沒抱穩,流星跌落。
一個億,還是星元。将方星航都吓了一大跳。星元和華币的彙率是一比二,而且是國際通用貨币。這是相當大的一筆巨款了。
吓傻了的魯有志一失手,隕石好死不死地掉到柏承誠身上。噗,柏承誠噴出一大口鮮血。衆人驚慌失措,連忙來救柏承誠。
方星航運功一查探,冷汗淋漓,懊惱又自責,堂堂武王居然震驚于一億星元而來不及出手接住魯有志掉落的流星。柏承誠已奄奄一息。
柏承誠重創,自然不隻是魯有志失手所緻。一米多高的高度,幾十斤的隕石自然掉落,是砸不傷一個六級武徒的。柏承誠的重創在于被子彈打斷打裂的骨骼,造成内髒受損和失血過多。又被方星航粗暴的提來提去,過載的加速度使其加大了内出血。
方星航又悔又急,托起柏承誠,對溫慎遠道:“可以賣給你,幫我照顧一下學生們,我先送柏誠去醫院。”
有三人瞬即大聲反對。
首先是溫慎遠,“你還想用機甲送他去治療,是嫌他死得不夠快嗎?”
魯有志和範公明齊聲道:“不去醫院,去橙子家,找他媽媽。”
方星航沒管魯有志和範公明,但對溫慎遠的警告卻不得不慎重。此地離最近的醫院也有上千公裏遠,不用機甲時間怕來不及,使用機甲,柏承誠又受不了。
好在救兵到了,解了方星航的難題。
南邊的天空,戰機和機甲如蜂群一樣,呼嘯而來。方星航的天訊響起,“報告,徐福空天特戰中隊奉命趕到。請指示。”
方星航已經無心指責什麽了,“你們沿海搜索一下,看看是否還有殘餘的恐怖分子。另外趕快給我一架派戰機,我要送一個重傷員回徐福。”他已将十三獄定性爲恐怖份子。
一架戰機垂直降落,魯有志從方星航手裏接過柏承誠,匆忙登上戰機。
範公明朝馮茹蕾喊了一句,“馮茹蕾,流星交給你處理了。”也跟着上了戰機。
方星航鄭重地看了溫慎遠一眼。
溫慎遠笑了笑,“軍隊來了,不需要我保護。我買完流星就走。”
方星航道:“十三獄說不定還有高手在,軍隊未必護得住學生們。軍隊沒将學生都送走之前,拜托了。”
溫慎遠沉思片刻,“行。”
方星航提起機甲箱子,快速凳上戰機。戰機立即起飛,朝徐福飛掠而去。
溫慎遠方星航都不知道的是,北海海底殘餘的十三獄匪徒,有一個算一個,突然感覺身周的空間一緊,然後碎裂成泥,被海水沖散,消失得無影無蹤。上到高級武師,下到低級武士,戰艦裏面的也好,戰艦外面的也好,無一例外,離奇地瞬間同時殒命。好在除了那些離奇地死亡的人,其他人都不知情,不然必是軒然大波。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飛機上,方星航褪下機甲,立即運功幫柏承誠護住心脈。
幾個周天之後,柏承誠終于清醒過來,苦笑地看着方星航。
看到柏承誠醒了,方星航連聲道歉,爲他的疏忽而道歉。他當時的注意力全在提防溫慎遠三人上,這才忽略了柏承誠的傷勢。
柏承誠眨了眨眼,示意不怪他。
兩小時後,戰機抵達徐福市上空。柏承誠恰在此時可以說話,“方哥,送我回家。”
方星航叱道:“胡鬧。回家有什麽用?趕快去醫院。放心,徐福醫院有療養艙,我确保你能恢複。當然該承擔的責任,我都認。”
學生在校期間發生如此大事故,責任自然難免。方星航不擔心擔責,也願意賠付柏承誠的所有損失。
柏承誠吃力地說:“方,哥,我媽,是,杏林,神手,比醫院的大夫,強太多。送,我,回家。我媽,不會,要,你,擔責。”
魯有志和範公明一起點頭,“真的,真的。方哥,趕緊送橙子回家才是真爲他好。”
方星航打死都不信,即使是醫術高手,沒有醫院的救援設備又有什麽用。
柏承誠強硬地堅持,方星航強硬地不同意。
範公明解圍道:“方哥,你先見他媽一面,不行再去醫院好吧?耽擱不了多長時間。我們都證明和保證,出了事跟您無關。”
方星航拗不過,“好吧。”反正從柏承誠家到醫院,憑他的速度也要不了幾分鍾。
在範公明的指引下,戰機直接降落到大街上,柏承誠家門口。
“文軒閣”,三開間的一家書吧。兩層樓,下面爲店,上面住家。
方星航抱起柏承誠沖下飛機,剛沖到文軒閣門口,就見一位高挑美女迎了出來。從其細膩的皮膚和穿着來看,也就二十歲左右。跟柏天長十分挂像,尤其是微翹的嘴角和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幾乎如出一撤。語氣也很相似,一出口就是調侃,“喲喲,看看,看看,我家癞皮狗是被誰把筋抽掉啦?豎着出去,躺着回來了。”
方星航一個急刹,避免撞上美女。喉嚨裏呃呃兩下,一時不知如何開口。因爲這女人的氣質太特别,直攝人心。高貴如九天仙女,臉上散發着無法言予的光彩,如夢似幻。而且美女明顯是對柏天長說話,根本就沒理會他。方星航拿不準她跟柏天長的關系,不知如何稱呼。
柏天長及時開口,消除了方星航的尴尬,“媽,我要修煉。”
“媽?”方星航驚訝地失口出聲。看看手臂上柏天長,又看看高個子美女,怎麽都不相信這位美豔絕代的姑娘會是柏天長的媽。
“哎呀,帥哥,你可别亂認,本姑娘這輩子就隻生了一個兒子。你要亂喊,他爸爸要誤會了怎麽辦?”美女故作擔心害怕的樣子,其神态之逼真,我見猶憐,讓人給她造成一點點小麻煩就像是犯了多大的罪一樣。
柏天長習以爲常,方星航可就被糗得一臉懵逼,這都什麽人呐?
剛剛跑過來的魯有志和範公明,老鼠見到貓一樣,恭恭敬敬地站到美女面前鞠躬問安,“阿姨好。”
美女咋呼道:“咦?你們兩個小混球怎麽這次毛都沒掉一根?”
這時,店内傳來一個清朗的聲音,“胡鬧些啥?還不快把兒子抱進來療傷?”
“哦。”美女嘴上乖乖地答應,卻對柏天長做了一個鬼臉。俏皮的模樣,驚豔得觀者的心跳漏掉幾拍。
美女伸手來抱柏天長。抱的時候跟方星航的手難免接觸,故意用如玉的手指在方星航的手臂上摸了幾下,“好有力哦。”朝方星航飄了一記颠倒衆生的媚眼,抱着柏天長轉身輕飄飄地走進店内。
“呃,噢。”方星航暈了,這家人的反應實在與衆不同。既沒有驚慌、責怪,也沒有感謝,連柏承誠受傷的原因都沒問一句,随口調戲一句,就把他晾在那裏。扭頭看到魯有志和範公明,輕聲問道:“你倆跟他家很熟悉的吧?”
這時,兩個家夥一點都不頑皮,規規矩矩地回答:“熟悉,熟悉。方老師,請進去坐坐。”代主邀客,絲毫不覺得僭越。
方星航猶豫了一下,還是邁步走了進去。無論家長是否追究,柏承誠在學校組織的遠足活動中重傷,他和學校都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他必須對家長有所交代。
這家文軒閣,他作爲一個普通顧客,來過不止一次。隻是不知道這就是柏承誠的家。
第一次來此,是閑逛所緻。這裏離學校不遠,隔一條街而已。來過一次之後,狠狠地被震撼住了,于是又有了後面幾次。後面幾次自然就不是單純爲了欣賞難得一見的古本實體紙質書,也不是爲了享受甯靜古樸的書香韻味,而是出于職業習慣,想探究一下秘密。他想不通外表看起來普普通通的書吧,裏面哪來那麽多天價實木古董家具。
方星航因爲受過特殊訓練,各種知識都有涉獵,雖不算鑒定專家,至少不算外行。他發現這裏面的古式家具,并非仿古,而是真正的古董。随便一張凳子桌子椅子,或者擺設的飾品,比如花瓶、屏風等,無一不價值連城。
一間幾乎沒有什麽生意的書吧,裏面物件的價值卻堪比始皇星首富,這就不能不吸引方星航的注意力了。懷璧其罪,這家人怎麽敢将如此巨富就這麽公然顯露在顧客的視線中?就算一般人不識貨,但萬一遇到一兩個内行呢?
但多此查探之後,方星航一無所獲。再說這也不是他的職責,慢慢地淡了心思。别人的财富來自何處,能否守住,跟他何幹?
隻是實在沒想到這裏竟然是柏承誠的家。由此,方星航的興趣又上來了,即使不爲今日柏承誠受傷之事,方星航也想再次探訪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