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承誠看了看身邊,發現一塊石筍狀的礁石。斜向狠勁一腳,将其踢斷。喊過魯有志,“大熊你來,抱着它朝那邊抛出去。别站起來,就坐着抛,能抛多遠算多遠。”
魯有志雙手抱着試了試,翻轉身,用力向後一抛。“啪啪啪。”敵人的子彈準确射中那顆礁石。
忽然聽到有人喊叫:“别打了,不要打壞了。”那些人以爲魯有志抛出去的,多半是他們尋找的東西。陷入包圍,抛棄寶物脫身,是正常人的正常反應。
柏承誠根本不知道怎麽惹禍的,讓魯有志抛出石頭隻是引開敵人的注意力。魯有志一抛,他立即站起身。敵人忽然停止射擊出乎他的意外,但機會不可錯過,甩手兩槍,“啪,啪。”離得最近且堵住去路的兩人,應聲而倒。
“走。”柏承誠帶頭朝西側的海邊躬身沖去。
朝海邊靠近,是爲了避免四面皆敵。
沖到另一處藏身之地,三人又被敵人的火力壓得擡不起頭來,趴在地上不敢動彈。
範公明急切地問出一句柏承誠和魯有志都聽不懂的話,“橙子,你是怎麽做到的?”
“什麽怎麽做到的?”柏承誠反問道。
範公明,“槍感呐?你怎麽擁有槍感的?剛才那兩槍,如果不是胡亂射擊的話,你做到了人槍合一了诶。”
柏承誠莫名其妙,“槍杆?誰的槍沒有槍杆?人槍合一?不懂。”
範公明,“那你瞄都沒有瞄一下,随便甩手兩槍,就準确地地擊爆倆人的腦袋,你是怎麽打中的?”
柏承誠,“沒什麽呀?感覺可以擊中而已,就打了。”
範公明激動了,“對呀,這就是槍感。比如籃球投籃,球一出手,投手就知道出手輕重,球是不是可以進籃。你一出手,就知道能不能擊中,這就是槍感。”
柏承誠恍然大悟,“哦,你說的是感覺的感呀。有就有吧,值得你如此稀奇?還是快想想怎麽逃命吧。”怎麽有了這種感覺,他都不清楚,似乎突然就有了。
範公明無語了,别人苦練數年都未必練得出槍感,你這才射了幾就能人槍合一,還不稀奇?魯有志倒是沒啥感覺,也沒去想有多了不起。因爲注意力全在逃命上。
範公明沒有了剛才的慌亂,“橙子,如果你能槍槍如此,這十幾個人不足爲懼。現在的問題在速度。你感覺開槍的速度比起那些人,誰快一點?快一點點就行。”
柏承誠想了想,“應該不會比他們慢。”
範公明大喜,“我們應該能沖回去。你不要随意開槍,有把握再射擊。我亂射,使得他們以爲你剛才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
柏承誠忽然甩手就是一槍,一聲慘叫響在近處。原來有一個敵人已經靠得很近,不過剛露頭,就被柏承誠一槍爆頭。
這一槍吓得對方立即全部卧倒。柏承誠三人心意相通,立即躍起身飛逃。範公明邊跑邊亂射,連礁石都沒打中,全射到空中去了。
範公明的戰術果然有用,使得敵人誤以爲柏承誠剛才的射擊是碰巧了。因爲敵人輕敵,柏承誠又接連射殺了對方好幾人。前路被打開,柏承誠掩護範公明和魯有志先逃,自己斷後。
損失了七八人之後,對方終于反應過來,不敢再有絲毫輕視之意,于是柏承誠立即陷入危殆之局,因爲對方将他當作高手來對待了。
一個人獨戰十幾名訓練有素的槍手,且敵人遠近不一,有人從近處突襲,有人在遠方狙擊,何況還要掩護在槍戰中毫無戰力的魯有志範公明逃走,這對于柏承誠來說,即使有了槍感也力有未逮。他畢竟不是訓練有數的高手,不具備豐富的戰鬥經驗。
對于近處的敵人,柏承誠倒也可以應付。在礁石叢中竄高伏低,總是能快一步比别人先開槍,并且槍槍爆頭。
但是遠處的狙擊,柏承誠就有些無計可施了。又射殺五個敵人之後,突然警兆大作。來不及反應,背心劇痛,中彈了。整個人都被強大的撞擊力抛飛,重重地摔落石間。
噴出一口鮮血,忍着渾身的疼痛,沿着石縫飛速爬行,躲到一塊大礁石的另一邊。坐在地上晃了晃腦袋醒神。
還未從驚恐中緩過神來,一個微弱的扣動扳機聲響起,對于他卻像是驚雷霹靂。柏承誠大驚之下,看都沒看,甩手就射。“啪。”“啪。”兩槍先後開火,兩人幾乎同時中槍。
柏承誠這一槍,終究慢了一點點。敵人握槍的手被擊碎,慘叫連連。柏承誠則被一槍擊中左胸,再次狠狠地後撞在礁石上。狼狽地悶哼,嘴裏噴血如泉。
左胸的劇痛,讓柏承誠有些絕望。心髒中槍,不立時搶救的話,隻要幾分鍾,就會一命嗚呼。
幾分鍾?柏承誠苦笑,就是幾小時,怕也到不了醫院,或從醫院運來急救倉。
柏承誠下意識地伸手撫摸左胸劇痛處,等待死亡。
“咦?”柏承誠詫異了,“怎麽沒傷,怎麽沒血?”
忍着劇痛不敢置信地撩衣查看,真的沒彈孔诶。中彈的地方,隻有一塊紅斑,并且在慢慢縮小。再看衣服,衣服上被子彈燒灼而成的彈孔赫然存在。
也就是說,中彈是真的。但是子彈沒射進身體,竟然被彈開了。想起在水裏,背上被水刺刺中,還有被‘水怪’的利爪刺中,皮都沒破。柏承誠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皮膚似乎已經非人了。用力掐了一下,劇痛。用指甲狠狠一劃。柏承誠慘嚎,“我是豬!”手臂上鮮血淋淋。
“這是,非牛頓流體?不可能啊,我又不是怪物,絕對是純粹的人類。”簡直匪夷所思,柏承誠怎麽都想不通。
非牛頓流體是高級防彈衣的時興填充物。
“呵呵,哈哈哈哈。”柏承誠笑了,“管特麽是怎麽回事,反正不是壞事。那還怕個鳥啊。咳咳。”柏承誠又吐出一口鮮血,劇痛還在。特麽的,子彈雖然沒射進體内,但肋骨好像都被撞斷了一根。
狂喜削弱了痛感。感謝老媽,感謝真主,感謝觀音,感謝佛祖,反正感謝諸天神佛吧。老子是打不死的,還怕幾顆小小的子彈?雜碎們,老子來啦?之所以将感謝老媽放在前面,那是因爲老媽是神奇的‘妖精’,是看得見摸得着的‘保護神’。
柏承誠活動了一下身體,将順手撿來的幾把手槍剩餘的子彈,全裝在兩個彈匣裏。提着兩把手槍,一躍而起,在礁石上飛奔,不再躲進石隙。
聽音辯位,隻要有槍響處,憑着感覺回手就是一槍。當然,閃避還是必要的。子彈雖射不進體内,但擊打在身上還是很痛的,而且可能震傷骨頭。
子彈不時擦身而過,但越來越稀疏。被柏承誠擊殺、擊傷的敵人越來越多了。那些匪徒幾乎要絕望了,以爲柏承誠身上穿了防護力極其強大的防彈衣。
噗通,柏承誠一頭栽倒。奶奶的,屁股中彈了,該死的是,屁股處似乎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非牛頓流體’。強忍劇痛,掙紮起身。還得跑,不然被那些‘恐怖分子’圍上來,别說‘非牛頓流體’,就算是鋼筋鐵骨也得完蛋。
敵人越來越少,但柏承誠也越來越慘,跑不動了,因爲小腿再次中彈。小腿上似乎也沒有‘非牛頓流體’,穿了一個大洞不說,胫骨也被打斷了。遠處的狙擊槍成了柏承誠的奪命死神。
最精彩激烈的戰鬥,并非柏承誠,而是空中的機甲對戰。粒子束劃出的流光,交錯閃現,在空中像是散雜的煙花,縱橫交錯。三架機甲,上下翻飛,有如淩空街舞,讓人眼花缭亂。
方星航的機甲也好,功力也好,戰技也好,顯然比對方強出不止一籌。一人對戰兩人,很是輕松地壓着打。之所以還沒拿下,是因爲水裏不時射出一枚導彈,攻擊南陸。方星航不但要阻止這兩家機甲攻擊南陸,還要時刻防備着不定時沖出水面的導彈。
轟,一架幻鷹終于被洞穿了能量池,變成了一團燦爛而血腥的煙火。另一架本已缺胳膊少腿,見勢不妙,反身就逃。
機甲對戰,逃跑是最愚蠢的行爲,因爲你的引擎,将成爲别人絕佳的靶子。方星航的經驗何等豐富,換成激光槍,準确命中對方的引擎。又一聲巨大的炸響,幻鷹四分五裂,墜入海中,濺起朵朵巨大的水花。
幻鷹機甲的命運,潛伏者的首領已有心裏預備。能用海東青的,絕對是強者中的強者。但柏承誠的表現,卻大出他的意料之外,震怒異常,“這哪裏是學生?明顯是天星會的高手。以爲有三清門撐腰,我們就不敢拿他們怎麽樣嗎?所有蛙人和機甲都給我出擊,務必留下天箭上的那三個小崽子。”
關閉通訊,首領悄聲對副手說:“快走。立即以最大速度潛航向南洲大陸附近。如果沒收到七号得手的消息,我們就直接去天星······。”
話未說完,首領毛骨悚然,凄厲高叫,“快!關閉一切通訊信号!快走!走!” 虛拟顯示屏上顯示的天空中,一道火線直射而下。目标,正是七号所在。
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七号的舉動,早就被始皇軍方的天基攻擊系統鎖定。一枚深水高爆型天基導彈從天而降。
海底高當量的連續爆炸,使整個海洋都沸騰起來。寬闊的海面上,突然冒出一個直徑幾公裏的,高達數十米的巨大水蘑菇。然後,海嘯爆發,十幾米高的巨浪,以水蘑菇爲中心,千軍萬馬一般向四周飛速疾馳。
方星航高興不到三秒,就驚恐地怒罵,“豬啊!全是豬養的。”他罵的是發射天基導彈的軍人。導彈威力太大,炸毀敵方潛艇的同時,引發了海嘯。
潛艇離柏承誠等人的直線距離不過二三十公裏,而柏承誠他們離南陸也還有二三十公裏。按速度對比,柏承誠他們即使跑上南陸,也會被海嘯卷入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