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公主是真的厭煩了,與陰靈族人交過手,才知道該族多麽難纏。
别看在鳳凰谷内,取得了全殲陰靈族金丹元嬰的輝煌戰果,可那大部分是蕭業的功勞,如果沒有蕭業,她敢斷言,今天能出來的,至少還得減一半。
眼見大劫沒幾年,這些人卻始終不消停!
她不禁想到了樹婆婆以一個旁觀者作的評判,幾百萬年來,人類始終沒有進步。
生而爲人,她不願意承認,可是黑暗到窒息的現實,又讓她不得不承認,尹平操尹紀操就是最好的例子。
要說仇恨吧,委實談不上,師門又定下調子,不允許敵視蕭業,這兩人卻偏偏針對蕭業,沒完沒了!
二人苦笑着相視一眼,忙道:“師妹誤會啦,不是我們,是靈元法師指控蕭大人!”
“哦?法師都說了什麽,可否再說一遍給本宮聽聽?”
太平公主眸中帶着冷意,斜瞥過去。
“此事與公主無關,公主何必節外生枝?”
洪厄不悅道。
太平公主哼道:“蕭大人是朝廷命官,誰說和本宮無關,本宮隻是問一下靈元,前輩卻無端阻撓,難道靈元的指控有不可告人之處?”
洪厄臉色沉了下來,望向靈寶真人。
靈寶真人垂首低眉,裝作沒看見的樣子,實則已經表達了對太平公主的支持态度。
“說與她聽!”
洪厄揮手道。
“是!”
靈元把先前所說又道了一遍。
太平公主不置可否,轉頭道:“兩位師兄是何看法?”
尹平操與尹紀操暗暗叫苦,他倆曾說過大體如是,此時斷然不能改口,隻得硬着頭皮道:“大體如是!”
“呵,好一個大體如是!”
太平公主呵的一笑:“既然大體如是,那麽細微處必有不如是,兩位師兄再說說,到底是哪裏不如是?”
“師妹,門派裏的事情,回去說便是,又何必讓外人看了笑話?”
尹平操臉一沉道。
太平公主道:“蕭大人是朝廷的人,便是朝廷的事,朝廷爲公,牽涉到朝廷,自當公論,豈有關上門私議之理?”
“這……”
尹平操啞口無言。
蕭業暗暗點頭,地球曆史上的太平公主,雖然評價不怎麽樣,但是能權傾朝野,讓李隆基恐懼戰栗,不得不冒險發動政變,可見政治素養是一流的。
太平公主又道:“師兄既然不願說細微處,那就把自從見到蕭大人起,所發生的事情當着天下同道的面說出來。”
二人均是神色一滞!
這真是開玩笑了,太平公主也全程在場,隻要所說稍有不實,必會被揭穿,陽神老祖會信誰,根本不用想。
宗門還是稍稍傾向于蕭業的。
更何況太平公主的地位也遠遠高于他們倆。
可是太平公主的要求并不過份,說一下經過怎麽了?
二人正爲難的時候,洪厄喧了聲佛号道:“各宗門人弟子,剛從小世界裏出來,歸心似箭,蕭業究竟是否有罪,沒必要拖着大家耗下去。
這樣罷,凡當事人等,去我雷音寺辯個清楚分明,若是蕭大人無罪,貧僧自當賠罪!”
張玉挺身上前,沉聲道:“本來我以爲,前輩高人自有風範,但今日,前輩太讓人失望,天下間從無噤口之理,你卻連話都不讓夫君說,你究竟在怕什麽?夫君若進了你雷寺院,還能出來麽?”
巧娘站在張玉身邊,氣憤道:“阿兄在小世界裏,一人獨殺六大陰靈族元嬰,又組織大家以才氣滅殺灰影,梅花内衛和素心宗的話,你未必聽得入耳,但當時也有許多道門中人在場,你們爲何不站出來講明真相,你們的心裏,還有公義嗎?”
很多道門弟子現出了羞愧之色。
是的,雖然讨厭蕭業的不在少數,可是回想起當時的場景,若非蕭業挑起了大梁,自己能否活着回來?
真正沒有良心的人,隻是極少數,大多數人還是有良心的,即便沒法站出來爲蕭業說話,心裏又豈能無愧?
“哼!”
洪厄悶哼一聲:“陽神面前,豈有爾等說話的份?”
刹那間,滔天氣勢爆發,直向巧娘和張玉壓去。
蕭業一步踏前,四階才氣沖天而起,誦道:“大雪壓青松,青松挺且直,欲問松高潔,待到雪化時!”
轟!
蕭業身後,才氣化爲一株千丈黃山迎客松,在陽神的氣勢壓迫下,雖如被狂風吹拂,枝幹壓的極彎,卻傲然不屈。
青松又何曾向狂風低過頭?
張玉巧娘毫不猶豫的釋放出自己的才氣,加持上去。
蘇月兒、姒彩兒與嬉蓮兒,也放出自己的地級才氣。
太平公主……
秋香……
陳子昂……
張檢……
陸文……
蔣方……
等等等等……
素心宗與梅花内衛全都加入了,甚至還有部分看不過去的道門中人!
松樹漸漸挺直了枝幹,針葉根根碧綠!
洪厄面色微變,他從中,感受到了衆志成城,萬衆一心,仿佛正在孕育着一個全新的世界,向舊世界發起挑戰宣言,誓要打破一切藩籬和框架,他的陽神氣勢被不斷的消磨,心裏對這些蝼蟻般的小輩,也居然有了一絲畏懼!
“洪厄過了!”
中年文士低歎一聲。
“這些老家夥屍位素餐,也該騰位啦!”
殺豬的溫柔的撫摸着自己的殺豬刀,徐徐道。
廚子道:“這小子不錯,我們要不要幫他一把?”
“不!”
中年文士略一遲疑,便道:“人族内部之事,我們不宜參與過多,況且那小子也不需要我們搭手。”
這話剛落,就見洪厄氣勢一收,冷笑道:“蕭大人,貧僧請你去調查,你卻裹挾不知情者相抗,你到底在怕什麽,難道我雷音寺還是龍潭虎穴不成?若非心虛,豈會躲避?”
“哈~~”
蕭業散去才氣,哈的一笑:“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果然是臉都不要了,你洪厄問問天下蒼生,誰會你信的話,你當别人都是傻哔是不是?”
很多陽神,嘴角略一抽搐,心裏也頗爲不滿,确實,洪厄的手法太粗糙了,難道真把自己當成了傻哔?
“初入元嬰,便不知天高地厚,貧僧法号豈是你能輕易喚出,看來你不僅有重大嫌疑,還缺了管教。
況且九州陽神早有禁令,不允許你進入明神宗小世界,雖你你僥幸未引發世界坍塌之禍,但有令豈能不遵,若是人人都象你這樣,目無法紀,肆意妄爲,九州還如何群策群力,共禦大劫?
貧僧不拿你都不行了,你有此三宗罪,縱是女皇亦無話可說,過來!”
洪厄聲調越發冰冷,終至一聲大喝!
滾滾聲波淩空化爲一隻佛手,金光閃閃,掌紋畢現,向蕭業猛的一撈!
就見天空,佛手遮天蔽日,場中的一衆金丹元嬰,都生出一種無力的渺小感。
“阿兄,快閃!”
巧娘不禁驚呼。
蕭業卻是目光堅定,深吸了口氣,一記炮拳,身随炮起,向天空打去!
這一刻,天地元氣洶湧而起,蕭業仿佛一枚黑洞,吞噬着天地元氣,炮彈急速壯大,帶着尖銳的破空聲,無堅不摧,一往無回!
“衛領,加油啊!”
吳珍珍心情激蕩,忍不住大聲鼓氣,她盼望蕭業能上演一出元嬰斬陽神的奇迹!
不僅僅是她,所有的梅花内衛都緊緊攢着法寶。
素心宗諸多女弟子,也是妙眸一眨不眨。
蘇月兒擔心的問道:“師尊,你說蕭郎能否破得了洪厄的佛光大手?”
“哎~~”
蘇小小歎了口氣,并未接腔,顯然不看好。
是的,未到陽神,不知陽神之威,其實純論真元法力,個别變态的元嬰未必差于陽神,但陽神能調動法則。
一個人再強大,也對抗不了規則!
在九州漫長的曆史中,金丹斬元嬰雖然罕見,卻并非沒有,哪怕一千年出一個,也有無數天驕能做到,可是從來沒有元嬰能斬殺陽神。
差的,便是規則!
上清宮陣營!
雲中子淡淡道:“此子倒也了得,僅憑此拳,尋常元嬰後期怕是接不住!”
雲浮子哼了聲:“那又如何,元嬰畢竟是元嬰,未達陽神,統統蝼蟻,蕭業不知天高地厚,無非蚍蜉撼樹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