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中子堵着素心宗的門,已有月餘,雖神色淡定,内心卻頗爲無奈,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情發生了,廬陵王在吉州住了下來。
明擺着,己方的圖謀已被覺察,他判斷主事者必是蕭業,以蕭業的行事風格,多半會結合兵法,虛虛實實,讓人摸不着頭腦。
這時,天空一道飛符遁來,雲中子操手接住,往腦門一貼。
飛符中,詳述了吉州的情況,并預測廬陵王将于開春啓行,告之花間派将傾巢出動,于歸途再作布置,另請着人攔截梅花内衛有可能的增援。
“這小子!”
雲中子冷哼一聲。
院内,月餘都沒動靜,素心宗的所有活動被迫停止,一衆門人弟子心懷不安,不過蘇月兒卻是漸漸放下了心,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說明蕭業感受到了危險,賴在吉州不走了,以不變應萬變。
而且時間拖的越久,事情就越有可能洩露出去,截殺未來的太子那可是非同小可,對蕭業會越有利,她隻望蕭業撐的足夠久。
萬象神宮!
女皇處理完政務,由上官婉兒輕輕捏着肩膀,力度輕重有序,酥酥又麻麻,讓她惬意的微眯上了眼睛。
“廬陵王還沒回來?”
突然女皇想到了李顯,不由問道。
“這……”
上官婉兒欲言又止。
“怎麽?可是有事瞞着朕?按行程算,也該回來了。”
女皇面色一沉。
上官婉兒咬牙道:“奴婢聽到了些傳言,似乎道門勾結花間派,于絕情谷設下陷阱,欲全殲素心宗,并……并殺死廬陵王,嫁禍給素心宗。”
“什麽?他們哪來的膽子?”
女皇眼裏有銳芒閃過,瞬間就想明了個中關鍵。
廬陵王如進京,就算這次花間派逃脫大難,也必然是被剪除的對象,換句話說,花間派想借廬陵王上位的算計落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廬陵王幹掉。
不管能否嫁禍成功,蕭業是脫不開幹系的,朝中必有人彈劾蕭業。
“陛下,有些人的膽子确實越來越大了,若是置之不理,怕是早晚會反了天,不如調梅花内衛往吉州增援。”
上官婉兒小心翼翼道。
“嗯~~”
女皇剛剛點頭,突有一名黑衣女子在外喚道:“陛下!”
“進來說話!”
女皇沉聲道。
黑衣女子進殿,施禮道:“奴婢先前打算回衛裏,卻發現佛門洪厄堵着小世界出口,嚴禁任何人出入。”
“好膽!”
女皇大怒,内心還有種難言的恐懼。
是的,佛道二門太過于肆意妄爲,欺頭上來了。
“陛下,要不要召靈元靈苦大師問诘?”
上官婉兒提議。
“不了!”
女皇強抑下怒火道:“此事莫要聲張,權作不知!”
上官婉兒暗歎一聲,佛道二門的勢力太強,硬肛隻會撕破臉,在現實面前,女皇選擇了隐忍。
“傳旨,召易之侍寝!”
女皇霍的起身,向後走去,她急了,隻有盡快覺醒淨光天女元靈,才能對抗佛道二門掣肘,擺脫不利局面。
同時也重新考量起了蕭業的價值,不管怎麽說,蕭業是肯實心辦事的,繼承皇位也多半沒譜,比那些道士和尚更加值得信任。
樓觀道!
“上清宮過了,蕭郎被堵在吉州回不來,師尊快想想辦法吧,難道真要蕭郎身死?”
太平公主找到尹文操,急聲道。
事情過去一個多月,修行界大體弄清了來龍去脈,尹文操也很不快,前一陣子,他還判斷道門會向佛門妥協,默許李顯進京,可沒想到,上清宮竟然使出釜底抽薪的毒計,欲将李顯除去,順帶摟草打兔子,将蕭業也一并解決。
蕭業對樓觀道,還是有很大用處的,尹文操掙紮之色一閃,便道:“爲師去與老祖說說。”
“當!”
話音剛落,突有九聲鍾磬敲響,這是貴客臨門的禮節。
尹文操愕然看去。
尹昌操飛身而至,拱手道:“師兄,上清宮掌教雲虛子前來拜訪。”
“什麽?”
太平公主面色大變。
雲虛子正是青衣老道,當世道門第一人,于這敏感時刻登門,是何用意?
尹文操也是神色一滞,随即苦澀的歎了口氣:“上清宮掌教駕臨,即便不是爲蕭業而來,我宗都不可能再爲此事發聲,令月你莫要着急,那小子有氣運在身,不會那麽容易翻船,昌操,你來了正好,指點指點你師侄的修爲,貧道去山門迎接。”
說着,身形一晃,消失不見。
尹昌操得意的笑道:“掌教既然有令,師叔我就不客氣了,師侄,請去傳法殿,你我過兩手。”
太平公主緊咬嘴唇,明擺着,師尊是擔心自己私自跑出去解救蕭業,讓師門爲難,才有此一出,而尹昌操是元嬰真君,同門較技又沒可能真下死手,足以纏住自己。
現實情況是,别說借師門的力,自己想跑都跑不了,心裏憋着一肚子火。
“師叔既然要指教,師妹自是不勝榮幸,請!”
太平公主眼神冰冷。
……
吉州!
沒有幾天就要新年了,韋妃也放棄了折騰,打算留在吉州過年,宅院裏,開始布置,充滿着歡快洋溢的氣氛。
蕭業做好了留下來過年的準備,卻是見着李元芳神色匆匆,按劍行來。
“李将軍,可是有事情?”
蕭業問道。
李元芳神色凝重道:“營裏有幾個弟兄失蹤了,昨日一早,幾人出城打獵,深夜未歸,今早又有幾人去尋,隻在樹林裏找到了兩匹馬,人卻不見蹤影,我懷疑已經遇害。”
蕭業深以爲然,冬季深夜的荒山野嶺足以凍死人,而千牛衛是大周最精銳的軍隊,組織性極強,不可能興頭上來忘了回城。
于是道:“很可能是撞上了花間派的人,被滅了口,營中可有甲胄?我和李将軍再去看一看。”
“有,蕭郎稍等。”
李元芳點了點頭,匆匆而去,不片刻,拿來一副明光铠。
蕭業披挂上身,連面孔都遮住,隻露兩隻眼晴,誰都認不出來,他擔心以真身出現,撞上花間派的元嬰被圍攻。
李元芳又帶上十來人,騎上馬,轟隆隆出城,奔了三十來裏,找到了那處山林。
“蕭郎,要不要分開搜索?”
李元芳問道。
“敵方任何一人都非普通千牛衛所能抵擋,最好聚在一起,我隻是确認一下。”
蕭業擺了擺手。
李元芳并不堅持,一行人牽着馬,在樹林裏搜索。
“将軍,馬就是在那裏找到的!”
突有一名軍卒喚道。
蕭業轉頭一看,約在側翼四十來丈處,當即放出才氣,這麽久過去,他的才氣又恢到了三階,可以外放九百丈,并因精純,細節更加清晰。
空氣中殘留着細微的真元痕迹,隐約還有陣法的獨有波動。
陣法的本質,是從空間切割或者分離出一塊,所謂天地大陣,是可以源源不斷地從靈氣的交彙點或者靈脈中抽取靈氣,提供運轉的動力。
但是正如永動機不可能存在,任何陣法,都需要初始的一把力,這隻能來自于靈石,蕭業正是覺察到了靈石的靈力波動,才斷定布有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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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